第87章 七十年壽元(二十三更)
　　唐焱的身體完全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裡裡外外重度衰老，連意識陷入昏迷。身體能勉強維持微弱的生命，全憑不死衍天訣自行的運轉。
　　毀體術的威力非常可怕，遠超寂滅眼，但付出的代價卻互成比例，當初只是試探性的嘗試，就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恢復，這次徹底的激發，代價可想而知。
　　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你在獲取什麽的同時，就要相應的失去什麽。
　　不死衍天訣雖然神異，但在未至大成之前，總歸有個限度，根本扛不住唐焱這般無限度的榨取揮耗。這一場毀體術施展下來，丹田氣海裡的霧氣血嬰被硬生生的收縮了五倍有余，位於血色霧嬰心臟部位的‘液體團’更是縮小到了米粒大小，一旦它消散，霧氣血嬰將回歸‘生命霧氣’，變成最初的階段。
　　唐焱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虛弱，恢復的速度緩慢的像蝸牛，一旦不死衍天訣退化，恢復的過程將更加艱難而漫長，連醒不醒得過來都是個問題。
　　“哎呀?哎呀！哎呀我滴個老祖宗。”平靜的氣海上，一個紅彤彤的小腦袋彈了出來，眉心部位有個金色光點，熠熠生輝。小腦袋看起來稚嫩可愛，臉上的表情卻像個奸猾的老頭，兩種矛盾碰撞起來，看著有些滑稽。
　　自當天被周靈王追殺，血娃娃強行催發唐焱的寂滅眼而被金色鎖鏈扯入氣海深淵，一直以來都在沉寂狀態，今天終於算是探了個頭。
　　呃……真的只是伸出個腦袋，脖子以下還被金色鎖鏈扯在氣海深處。
　　滿臉的幸災樂禍，吹個口哨，打個花俏，玩的不亦樂乎:“老祖我才睡了這麽一會兒，你就把自個折騰成這樣了?小家夥，夠狠的啊，毀體術還能這麽玩，有老祖我當年十分之一的風范。”
　　“霧嬰都快散了吧?一旦它心臟那片崩了，你這小身板可要毀了。”
　　“要不，跟祖爺爺我磕兩個頭?我再幫幫你?”
　　“實在為難的話，求個情也行，老祖我在某些事上還是很開明的。”
　　“哎哎哎，別跟老祖我裝睡。醒醒！瞧你這慫樣，德行！”
　　血娃娃搖頭晃腦，聊得不亦樂乎，要不是身體被來自氣海深淵的金色鎖鏈纏著，說不定還能高興地跳個舞，扎幾個猛子。
　　唐焱的意識處於昏迷狀態，根本聽不到他的調笑，也看不到他的嘲弄。
　　“唉，真沒勁。”血娃娃的腦袋無聊的仰在海面上，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圈，嘴角露出抹怪異的笑容，小嘴一張，一口血氣衝向氣海上空稀薄的霧嬰。
　　還是再幫他次吧，至少得先醒過來。
　　但他的舉動再次刺激了佛心！
　　嗡！！
　　氣海深淵突然傳出低沉的鍾聲，金色光華爆閃而出，一條條纏繞在血娃娃身上的鎖鏈隨之一緊，扯著他就要往深淵衝。
　　“我￥%#￥*&%@！”血娃娃破口大罵，劇烈的掙扎，好歹又把腦袋探了出來，只不過這次只是半個腦袋，鼻子以下還在氣海下面:“我問候你家祖宗十八大，咕咕咕，你個老禿驢！啊……咕咕……老祖我這是在幫他，你懂不懂事理?啊！！給老祖我松開！咕咕咕……松開！啊啊啊，氣死我了！我恨啊，哎呀，咕咕咕……嗆死我了。”
　　血娃娃的一口血氣湧入霧嬰，直擊霧嬰心臟出的血團，兩者迅速交融，一股澎湃的心臟跳動咕咚響起，湧出陣非常強烈的生命氣息，傳向了稀薄的霧氣，更向著唐焱的四肢八脈傳遞。
　　唐焱微弱的心跳出現了一陣強有力的跳動，很快又恢復原樣，體內近乎枯竭的靈力卻稍稍充盈了些，在不死衍天訣的引導下開始運轉，雖然杯水車薪，難以起到大作用，但終究是恢復了運轉，一點一點的滋潤著殘破的經脈。
　　守候在唐焱身邊的唐皓有所察覺，但在仔細觀察之後，卻沒有發現特殊的異樣，繼續閉目養神，一邊警戒著外面，一邊警惕著面前熟睡的兩個屠夫。
　　經過幾個小時的緩和，唐焱昏迷的意識終於悠悠轉醒，血娃娃掙扎了半天，好歹是把嘴露出了海面。
　　“先來這，老祖我給你來幾句醒世名言。”老祖晃著腦袋，挑眼斜看著氣海上空。
　　唐焱的意識沉入丹田氣海:“你這造型挺別致，夠有創意的。”
　　“佑赫?還敢調笑我?！真以為老祖我廢不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嗝屁！”
　　唐焱默默感受身體的狀況，苦澀一笑:“謝謝你了，第二次幫我了。”
　　老祖哼了聲:“繼續謝！”
　　“還謝?謝什麽?”
　　“謝你應該謝的，老祖我為什麽救你?為什麽會發善心?你該怎麽償還?”
　　“哦，知道了，你這麽做其實也是被迫的，我要是死了，你肯定也活不成，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會跟著進棺材。你還得留著我，讓我繼續成長，將來對你還有用處。”
　　老祖聽著連翻白眼，氣的差點沉進氣海深淵:“夠無恥！”
　　“但是……謝謝你，這次真的謝謝你。”
　　“承受不起！”
　　“咱們開始重點?”
　　“什麽重點?”
　　“救人救到底，繼續啊。”
　　“救你?誰那麽缺心眼?”血娃娃說完這句話，臉色一變，一抹血色劃過眼底。只要唐焱敢接下這句話，他就敢狠狠的教訓一下。
　　唐焱沉默了會兒，卻實在沒心情繼續玩鬧。“我誠懇的向前輩請教，我……想恢復！”
　　血娃娃定定的看著氣海上空，半晌，重重一哼:“誰教你這麽用毀體術的?沒參研清楚，就盲目使用，活該你落得現在這副下場。”
　　“晚輩知錯，請前輩賜教。”
　　“嗯，態度還不錯，老祖我今天心情不錯，就施舍你一次。毀體術的奧義是激發短暫的戰鬥力，通過汲取身體肌肉和血液的精華，維持短時間的強勁戰鬥力，或是爆發出超出極限的一擊。可以用於出奇製勝，也可用以偷襲反擊，跟寂滅之眼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毀體術更為霸道，也帶著幾分邪意，你如果長時間的激發，它會在吸食你巨量的精元之後，開始透支你的壽元，也就是……生命。”
　　“透支壽元?”唐焱心頭咯噔下。
　　“有收獲，就得有付出，這是輪回常理。如果只是汲取身體的精元，完全可以通過不死衍天訣來恢復，霧嬰越強大，恢復的速度越快。可一旦透支了壽元，這天下……誰也救不了你了！”
　　唐焱眉頭大皺:“不死衍天訣不是號稱不死不滅嗎?”
　　“沒錯啊，練到極致，不死不滅，你練到了嗎?你才進入第二階段，還是僥幸進入，你嚷嚷個屁，你有個屁資格跟老祖我嚷嚷?”血娃娃罵罵咧咧，毫不客氣的訓斥。
　　“真的沒有半點辦法了嗎?”唐焱感受著身體的狀況，內髒肌肉嚴重老化，相當於行將就木的老人，這樣的身體還如何在武道上再做突破?
　　“奪取壽元是個非常怪異的東西，我也解釋不清楚，這整個祈天大陸也沒人能解釋，更別說解決的辦法。不過……老祖我神通廣大，學識淵博，還是有那麽幾個辦法滴。”血娃娃優哉遊哉的說道。
　　“前輩，請說，這份恩情，唐焱一定記下。”唐焱鄭重表態。
　　“催動不死衍天訣進階！你的壽元被耗去了七十年，按照你武宗的壽命來算，你最多還有四年的時間，這是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說，你必須要在四年之內，把不死衍天訣進階到第四階的終極狀態，形成無盡血海！血海不枯，你將永生不滅。”
　　“四年?四階?”唐焱幾乎叫出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從一階跨入二階，都耗費了一年多的時間，還是因為荒城之難僥幸突破。要想跨入三階形成血丹，難度可想而知。那麽三階到四階，血丹崩成血海，更是難比登天。
　　別說四年，就是四十年，都很難做到！
　　“別急嘛，這個方法確實有些不太現實，以老祖我當年得天獨厚的天賦，還是耗費了八十年的時間，屠戮數千萬生靈，才凝聚成了血海。你嘛，最少也得兩百年，可能更長。”
　　八十年?屠戮數千萬生靈?唐焱頭皮微微發麻，怪不得每次看到這血娃娃都會感覺邪惡陰冷，自己的身體裡竟然鎖著這麽個凶魔！
　　“這第二個方法嘛，可能會起作用，但我不能確定。”
　　“請說。”
　　血娃娃臉上露出抹怪異的笑容:“吞噬妖獸，激發你的妖靈脈！它會幫你獲取妖獸的部分能力，說不定可以共享個幾年十幾年的壽命。”
　　“我?現在?”
　　“有問題?”
　　“你是在玩我嗎?激發妖靈脈，需要吞噬妖獸的精血和靈魂，還要抗住它們的反噬。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連一級妖獸都扛不住。”
　　“妖靈脈沒有你想的那麽的簡單，作為遺傳至今的荒古十大血脈之一，他還是有那麽丁點的值得驕傲的地方。”
　　“你好像很了解妖靈脈?”唐焱凝神盯住血娃娃。
　　“略懂一二。”血娃娃咧嘴一笑，眼底閃過絲狡黠:“你要是想讓我詳細的解釋，我會給你個肯定的答案——一邊……玩去！！”
　　唐焱氣極，這混蛋真不是個東西！“勞煩您老人家……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