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入的記憶猶如洪水猛獸,掠奪著賀辰識海的空間。強烈的不適感讓他的腦海亂做一團,一道道執念擴散進賀辰的意識逐漸散開……
“辰主,已有百年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
“辰主,你離去已有三百余載,是忘記我了嗎?”
……
“五百年了,辰主,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可我時刻不敢忘記你……”
“這裡真的好……冷。”
……
賀辰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心中的執念越來越深,仇恨越來越濃,這些執念猶如附骨之蛆,慢慢烙印在賀辰的意識上,如果接著下去賀辰毫無疑問也將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充滿執念的行屍走肉。
這時一道黑氣從賀辰的神庭飄出,赫然就是那晚進入賀辰神庭的那縷黑氣,它進入賀辰的神海,逐漸靠近殘留的執念,似是有意識般與執念混在一起,漸漸的執念被它包裹在中間,‘唰’的將執念帶出了賀辰的身體,消失在空氣中無影無蹤。
沒有執念控制的賀辰緩緩睜開眼睛,眸中清亮,他好似許久沒有這般清明,感歎道:“這便是不殘缺的感覺嗎?”
慢慢回過神的賀辰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不由得暗歎一聲:“千年的等待,從期盼到仇恨,這種滋味,誰又能受得了呢……”
賀辰站起身,看到身邊插著的那把劍,正是小黑哥留下的那把。劍身魔氣縈繞,紋路清晰,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殘缺一半的紋路。
他伸手想要拔出那把劍,劍周身的魔氣頓時濃鬱,紋路也隨之亮起,似乎是抗拒,嚇得賀辰連忙縮回手。
傳聞劍是產生靈智的,這把能感知到外界的劍應該早已滋生靈智,或許是被小黑哥的執念影響,整把劍透露著邪氣。
“天材地寶能者居之,或許是忘不掉小黑哥,也可能是見我這實力太過平庸,沒看上我。”賀辰感慨道。
“總會有一天我會來帶走你的。”
賀辰是感激小黑哥的,畢竟是他以身化魂,彌補了自己缺失的陽魂,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小黑哥會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為什麽他還能化作自己的陽魂來彌補自己的缺失?辰主又是何人?
一連串的問題讓賀辰摸不著頭腦,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哪位大能轉世了?
可又像他這種二十歲還不會修煉的廢柴來說怎麽可能是大能轉世?大器晚成?
在這個世界一個人的基礎都是從小打下的,這對未來的發展極為重要,而他從小便不能溝通天地,凡人的不能再凡,還大能轉世?最多算個廢柴重修……
“不想這麽多了,如今也是可以踏入修行界正式修仙了,不求成就一方大能,讓我有錢天天逛勾欄也行。”
賀辰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對著未來的理想,有這極深的遠見,還有遠大的抱負,不過經過周邊人一點點開啟不平凡之路,相比起自己一直的平庸。他釋然了,也妥協了。
轟隆~
大門開了,他那可惡的老爹,此時正笑眯眯地看著賀辰。
賀辰走出地洞,老爹賀無道便詢問道:
“怎麽樣辰兒,經脈可有恢復?”手指順勢也搭在賀辰的手腕上。
一股氣流貫徹賀辰全身經脈,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看來這一切都值得!”賀無道松開賀辰手腕,昏暗的燈光遮不住他的笑意。
“老爹我的魂…”
賀無道此時擺了擺手,示意道:“陽魂缺失的問題,目前你爹我也無能為力,此後再議”
賀無道並沒有發現賀辰陽神歸位的情況,而是害怕兒子因此還是一蹶不振,便打斷了賀辰想要告知的好消息。
“只要有經脈可以煉體,雖然提升空間不大,但自保,多挨幾下也不會致命。”
賀辰根本沒有分清這是老爹賀無道的鼓勵還是嘲笑,臉色木然。
老爹說的確實沒有問題,自從他小時候的玩伴紛紛踏入修仙境界之後,便再也沒有與他一起同醉方休,露宿街頭了,甚至還被他們嘲笑為廢柴。
賀辰回憶起著當年被踩在腳下罵廢柴的那幅場景,不禁啞然失笑,笑聲越來越大。
啪
一個腦瓜崩打在賀辰的額頭,頓時起了個大包,賀辰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臉上似是痛苦面具一般。
“倒霉孩子瞎叫喚什麽?走了,回家了!”
……
另一邊
漆黑的宮殿縈繞詭異氣息,烏鴉成群結隊的落在宮殿上。似是在等待著什麽。
宮殿大廳的寶座上坐著一個女人,是絕美的,也是絕對魅惑的。一襲黑色緊身皮衣包裹著重要部位,身形凹凸有致,頭頂的略微彎曲羊角極為醒目。
若是賀辰在此,定會邊擦鼻血邊喊臥槽。
黑氣憑空出現在女人面前,女人伸出手,黑氣懸在手心,像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似是匯報著什麽。
嗡
周圍的空氣頓時紊亂,女人氣息急促,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片刻後,她松下一口氣,對著殿外發出命令:
“辰尊現世,速速前往汀州城尋找辰尊!”
待到話音剛落,房頂的烏鴉聽到便都消失不見。
……
“姐,求求你了再給我點嘛!”
賀辰此時正哀求著姐姐賀蘭雪再多給他些晶石,汀州城的勾欄都已經被他老爹拿去改造,剩下的風月場所都是要脫衣服的。他隻好去隔壁觀瀾城聽曲。
別看他天天去勾欄聽曲,但如今二十歲的他仍然還是個小處男,前世作為著純愛戰士的他還是放不下心中的執念。
賀蘭雪順手奪過賀辰手中的晶石,哼了哼鼻子道:“我還要買資源不要那這一點也沒了!”
賀辰愣住了,見已經到嘴的鴨子飛了,心中不由得懊悔,自己應該見好就收的。
離開姐姐賀蘭雪房間後,賀辰回到自己房間心中還想著去勾欄聽曲。
“爹娘就算了,知道自己跑觀瀾城聽曲,指定打斷腿,姐姐還要買修煉資源也沒有,看來還是得靠自己!”
自己天天吃喝玩樂,啥也不會又怎麽賺錢呢?
一道腹部的暖流衝擊著賀辰的心尖,是他小腹的丹田處。
意識到自己經脈的暖流,賀辰連忙坐起,盤腿在床上,按照先前小黑哥引導自己運行的路線運行著。
時光如梭,不知不覺賀辰已經打坐一個下午,身體的充盈感讓賀辰甚是滿足。
“這就是修煉帶來的力量嗎?”感歎著身體帶來的變化,賀辰對著空氣盡力揮動一拳,拳風呼嘯而過。
“好強!”賀辰不禁感歎,這一拳若是在以前打在他身上,他最少要在床上躺上幾天。
感受著實力的變強,賀辰心中有那麽一絲滿足感,但首要之急還是搞錢!聽曲!
汀州城可謂三族融合的典范,大街上人妖魔三族人並沒有因為種族不同而嫌棄彼此,反而交談甚歡。
甚至人族男子牽著自己的魔族媳婦走在大街上都不為稀奇。
百無聊賴的賀辰出門尋找搞錢辦法,可看著街道上賣著琳琅滿目的商品,有賣丹藥的,買武器的甚至頭上插草賣身葬父的都有,只是躺在那裡白布蓋著臉的‘父親’,此時正撓著被蚊蟲叮咬的腳踝,看起來真是詭異滑稽。
“還有誰?”
此時一聲狼嚎吸引了賀辰注意,聲音來自於一個比舞台上的壯漢,嘴裡不停的嘲諷著周圍圍觀的人。
“好囂張啊”
……
“就是就是”
“要不是僅限沒有修為的,我指定讓他沒好果子吃!”
台下七嘴八舌討論道。
這是汀州城的人級擂台,此上還有玄級擂台,不同的是人級擂台參賽者都是普通人沒有修為的,而玄級擂台比人級擂台大好幾倍,比武者都是修行者,周邊都有法陣護罩,不會波及到觀賽者。
而擂台帶動的便是地下賭場,主要賭輸贏,誰都可以來賭兩把,一念天堂地獄,也都在的賭徒的一念之間。
“哎,那不是賀家的廢柴賀辰嗎?今天怎麽沒去勾欄啊?怎麽跑這來了?”
剛想路過的賀辰聽到背後有個熟悉的聲音說著關於他的事。
此人正是自己曾經的小弟慕容健,他本家境貧寒,見他可憐,聖母賀辰收留了他,時常接濟他,甚至從自己聽曲的錢拿出來給他買修煉資源, 直到…他突破煉體境……
一切都變了,他暴露出他的嘴臉:
因為賀辰被父親停掉了月錢,沒有錢給他修煉資源,他便因為這件事與賀辰大吵一架,還說著什麽你寧願去聽曲,也不願意給我買修煉資源,你真是小人!
此話乍一聽確實沒什麽問題,可細品下哪裡都不對,我接濟你是出於好心,但讓我放棄我本來的愛好來支持無血緣關系的你,憑什麽?
而且僅僅因為這一件事便斷了關系,便去投奔了墨家,成為了賀辰的敵人。
此時的賀辰才真的體會到什麽叫做——鬥米恩升米仇
賀辰並未惱怒,而是笑道:“來看看你怎麽還活著。”
“賀大廢柴,你渾身上下也就嘴最硬了。”慕容健皮笑肉不笑的接著嘲諷賀辰。
賀辰並不再理會,打算擠出人群扭頭就走,畢竟看見這個人就覺得晦氣。
慕容健見賀辰要走繼續嘲諷著賀辰:“別走啊,賀大少,來過兩招啊!”
賀辰頓時來了興趣,他缺失的一魂三脈剛剛補全,再加上打坐一個下午,不知道究竟提升了多少,此時的他躍躍欲試。
“為了照顧咱們賀大少,我把修為封了,咱倆過兩招,怎麽樣!”慕容健祭出封靈符貼在了自己身上。
“你若輸了什麽都不用給我,我若輸了我給你磕頭怎麽樣”慕容健接著道。
賀辰聽這頓時眼睛一亮,沒什麽損失,大不了挨一頓揍,豈不美哉?
隨即掏出僅剩的九百多青晶石拍在了賭桌上。
“我壓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