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誠,我才發現,你還會針灸?”周國濤有些好奇的問道。
“嗯呐”李言誠心下微微一跳,神色間沒有任何變化的點了點頭。
剛才來的兩個病人,他們倆一人看了一個。
李言誠看得這個是個中年農婦,早上沒注意把腳踝扭了一下,應該是把踝關節周圍的韌帶扭到了,有點腫,但骨頭摸著沒事兒。
他就小試牛刀的用腦袋裡傳承來的方法給扎了五針,想看看記憶中的針灸法到地好使不。
剛才那也是他第一次給別人施針,雖然有記憶中的經驗幫助,但那針還是扎的斷斷續續,五針扎完,給自己都整出一身汗。
不過效果非常明顯,扎上針沒兩分鍾那女人就已經不疼了,等十五分鍾取下針之後,不但原本肉眼可見的腫已經消掉,那個女人在診室裡來回走了幾步,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
但為了保險起見,李言誠還是讓她先別走路,繼續坐來時的板車回去,休息兩天再乾活。
咬了一口手中的豆面餅,再吃口碗裡煮的白菜蘿卜粉條,他方才繼續說道:“以前跟我爺爺學過一點,剛才看到那女的腳踝已經腫了,就覺得小時候跟我爺爺學的針灸能讓她好的快一點,才試了下,效果還不錯。”
周國濤聞言挑了挑眉頭,這是還不錯嗎?這是太好了吧!
不過他也沒再繼續追問,低頭開始狼吐虎咽的吃起了飯。
今天的煮菜裡竟然還有油渣,這讓已經一個多月都沒吃到肉的他,感覺幸福的想流眼淚。
見他不再刨根問底了,李言誠偷偷的松了口氣,也埋頭開始大吃特吃。
魂穿過來兩天了已經,最讓他不適應的還是吃不到肉這一點,這對於上一世吃飯時無肉不歡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場滅頂之災。
別的不說,沒點油星潤腸子,光是每天解大手都能痛苦死。
今天終於在菜裡見到了一點油渣,等菜吃完後,他把那碗舔的比臉都乾淨。
唉……沒辦法啊,大環境就是這樣,一年到頭大家都吃不了幾斤肉。
說貴嘛,一斤豬肉才七八毛,肉票居委會也會按戶發,除了那三年確實發的少,現在每個月每戶基本都能保證給發個半斤左右的肉票,單位好的偶爾也會發點。
可有時候拿著錢和肉票在市場上都買不到。
在李言誠的記憶中,原主每次去家附近的菜市場買肉,那都得早上五點鍾就爬起來,稍微去晚點,連血脖都買不到。
吃完飯,洗完碗,周國濤回宿舍午休去了,李言誠則是來到了衛生院劉院長這裡。
說是院長,其實整個木林鎮衛生院就四個人,劉院長劉廣斌同時也是一個大夫,還有另一個大夫馬全虎,以及一個護士兼抓藥的,再就是門衛大爺。
至於說食堂,那個食堂就不屬於衛生院,而是隔壁人家鎮財政所的,只不過是那邊沒地兒,所以才放到這邊。
說真的,李言誠剛穿過來那天,從記憶中得知衛生院就這麽點人時,他都感到有點難以置信。
因為在他上一世的記憶中,只要是這種有編制的單位,甭管具體乾活的到底有幾個人,怎不得安排上十幾個領導層啊。
什麽院長、副院長、主任、副主任、科長、副科長之類的都得安排滿了。
現在竟然才四個人,實在是有夠稀罕。
李言誠來到劉院長診室的時候,人家飯還沒吃完呢。
“呦,劉院長您飯還沒吃完呢,實在是抱歉,打擾了,我等下再過來。”
“沒事兒沒事兒,李大夫你坐你坐,我這兒就剩最後一口了。”
劉院長端起碗呼嚕嚕的將剩下的那點菜撥拉進嘴裡,用手背抹了一下嘴,指著屋內的椅子就說到。
“劉院長您看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李言誠滿臉歉意的道著歉,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大前門,彈出一根就遞了過去。
“嗐,真沒事兒。”劉院長不在意的笑著擺擺手,接過煙就著李言誠手中劃著的火柴點上之後問道:“李大夫過來找我是有事兒?”
劉廣斌今年四十多歲,是名中醫大夫,他的醫術不是在學校學的,而是家學淵源。
衛生院另一個大夫馬全虎也是這種情況。
說是中醫,其實他們平時給大夥看病,開出去最多的藥就是止疼藥,要麽就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打上一針柴胡,拉肚子了打上一針慶大,沒辦法,水平就這樣。
現在全國的鄉鎮衛生院面臨的都是這種問題,急缺專業的衛生技術人員,事實上到了幾十年以後依然如此,大家都扎堆往大城市,大醫院跑。
盡管上邊一再說要分級診療,專業的醫護人員要下沉到社區級醫院,可事實上城裡也許能好點,農村依然是缺少專業技能人才,哪怕這種鄉鎮衛生院是有編制的。
“是這樣的劉院長,我來是想跟您請個假,家裡有點事兒,我明天打算請假回去一趟,就一天,再就是明早得借用下自行車。”
“原來是這事兒啊,沒問題。”劉院長非常爽快的就答應了。
李言誠本來就不是他這裡的人,現在也不忙,犯不著得罪人。
說著,劉院長拉開抽屜,從裡邊拿出來一把不大的鑰匙放到桌上。
“這是自行車鑰匙,縣裡去市裡的班車八點半左右開,你最起碼五點鍾就得起來,可別起晚了過去沒趕上趟。”
從木林鎮到義順縣二十公裡出頭,騎自行車一路不停也得兩個小時多點,可不得早些走麽。
“謝謝劉院長,我知道了,那您休息,我就不打擾啦。”
“哎,沒事兒,明早走的時候路上注意安全。”
“謝謝您!”
拿到自行車鑰匙,李言誠興高采烈的離開了劉院長的診室,先過去檢查了下車子,前後胎都有氣,刹車也正常。
還特意騎出去在路上溜了兩圈,這種二八型號的自行車他是第一次騎,明早走的時候還得帶上手電筒,要不然黑燈瞎火的路又不好,他也擔心給自己摔個好歹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