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有二十多個看錄像的，孫曉芳旁若無人的走進來，繞過辦公桌，直接挨著關昊坐在了木板床上。

　　“三哥。”

　　關昊歎了口氣:“如果你不是個女孩，我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孫曉芳似沒有聽到這惡語，也毫不在意自己在幾頭老虎面前稍微透了一點話引發事件的惡行。微微側身，背對著屋內，拉開了身上外套的拉鎖，在昏暗的燈光下，裡面雖說不是真空，卻也相差無幾，只有樸素的最後一道防線，從脖頸到腹部，大片的肌膚露在外面，將青春的氣息和美好，以最為直接的方式，直接呈現給關昊。

　　關昊皺著眉頭，沒有盯著看，也沒有慌亂，沒有刻意躲閃。

　　“真覺得自己很值錢?”

　　孫曉芳將拉鎖拉上一半，距離近了，還是能夠透過衣服拉開的鎖鏈位置，看到裡面白花花一片，稍微遠一點則看不到。

　　“我沒辦法了才會出此下策，那天你沒搭理我老叔，我挺生氣的，所以……不說那些了，反正我覺得你比他們厲害多了，我上學晚，瞞了歲數，又留級一年，我今年夠十八歲了，你不用害怕我那歲數的事情坑你。除了要我的身子，什麽都行，只要你肯幫我。如果你想要我的身子，也可以，不求你娶我，至少你得照顧我，供我錢花，放心，保證物有所值，現在和以後我也會隻屬於你一個人。”

　　我去年買了個表。

　　這什麽妖孽，放在二十多年之後更為開放的時代，如此直白大膽且目的明確，都可稱之為‘女中豪傑’了。

　　馬尾辮，發質不錯。

　　青春陽光最好的年紀，沒有青春痘，有的只是年輕的光澤。

　　不施粉黛，五官清秀，偏偏是這份清秀，搭配剛才的虎狼言詞，再有此時看到關昊猶豫而眼中冒出來的希望之光，轉瞬改為青澀的嫵媚。

　　對於關昊，青澀還是不青澀，他也不太分辨得出來，只知道那眼神像是有鉤子一樣。

　　弱點，甚至可以稱之為致命的弱點。

　　缺失，使得本能的需求成為了當前的弱點，跟車在外面，那幫人去快活，關昊忍了，那還有忍的理由，至少樣貌不過關。

　　眼前這個呢，那是罪惡啊。

　　“還是，你喜歡我媽媽那個樣子的。”

　　擦！

　　徹底炸了。

　　“離我弟弟遠點，低價錄像廳兌給我，我雇傭你們在那工作，一天十塊錢。”

　　看著關昊的樣子，孫曉芳平靜的看著他，良久之後，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有時間過去轉轉，我會告訴我老叔你不喜歡他在錄像廳亂轉，我會給你和我媽創造機會的，她這麽多年，很辛苦的，給她點溫暖，別辜負她，就可以了。”

　　這尼瑪，是身份調換了吧，關昊眯起眼睛，他用對方為蛇蠍這樣的認定，來讓腦海中浮現出不可控的旖旎畫面消散。人啊，還真就不能有弱點，當身體和心理都一定程度會不受控的時候，特別容易犯錯。

　　當下還只是一個還沒有綻放的曼陀羅花，還只是在順古鎮這樣的小地方，以後呢?

　　孫曉芳走了，關昊想了很久。

　　她是在，PUA我嗎?

　　馬寡婦?

　　關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

　　一次協助蹲點。

　　一次廠子裡抓監守自盜的職工。

　　諾大的鋼廠，工作也不少，一科的任務，穆凱都會積極主動請戰，關昊也都會積極參與。

　　伴隨著天氣越來越暖，順古鎮也變得格外熱鬧，村屯家家戶戶開啟了春耕種植的工作，往來於村裡和鎮裡的次數增多，買化肥也會順路買一些別的東西，也有一些人會在春耕結束之後，犒勞自己和家庭一下，買點衣服，買點家用品，買點好吃好喝，亦或是來這裡大吃一頓，增加點油水來貼補春耕勞累所消耗的身體。

　　天氣暖了，家家戶戶辦喜事的也多了起來，雖說村屯自家請廚師自家辦居多，可這蔬菜肉類的采買，使得鎮子的‘商業活躍度’提升了一個檔次。

　　關昊的錄像廳，因為擁有著來自香江的最新電影，大明星的新作，吸引特別多的觀眾。

　　三四年前的香江電影，放在當下的錄像廳內，那都是新片，更別說關昊這種去年前年的片子，都拿出來，輪番上陣，沒看過的，看個幾天才能都看完，在這過程中，偶爾兩部前幾天播放過的片子，填一部昨天播放過的，穿插著來，給錄像廳增加重複而來的顧客。

　　關昊將馬寡婦的錄像廳低價盤了過來，宋大虎進去了，其他幾隻老虎，並沒有什麽反應，至於那王大成，自從聽說關昊出手盤走了那家錄像廳，再也沒出現過，甚至連順古鎮都很少出現。

　　在盤下來錄像廳的當晚，關昊去了鳳凰歌舞廳，一個人，隨便找了一個散台，點了幾瓶啤酒，一盤瓜子一盤烤魚片。

　　時間不長，四虎出現，在這關昊的對面坐下，揮了下手，有人送過來一瓶紅酒。

　　“別，我喝不慣那玩意。”關昊擺擺手，將自己桌上的啤酒，推到四虎面前一瓶。

　　對方拿起來，向關昊伸了伸手，兩個酒瓶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大口。

　　“也許，我們有機會成為親戚的。”

　　一句話，把關昊弄愣了，反應一下才反應過來，如果宋大虎出來追到了馬寡婦，如果關銳追到了孫曉芳。輩分這東西不論，大家也算是拐著彎的親戚了。

　　他沒有解釋什麽，笑了笑。

　　四虎也沒有多做停留，再敬了一次，將瓶中酒喝光，如今也就鳳凰歌舞廳能有小瓶的啤酒，沒來過的覺得太坑錢，本來消費就高，一瓶啤酒還少了那麽多量，真是賺錢一點臉都不要了;來過的則說你是個土老冒，那叫格調懂不懂，那啤酒跟我們喝的都不是一個味道，是不是的，反正偶爾咬牙來一次的，都說不一樣，哪怕覺得沒什麽分別的，也不會說，那豈不是暴露了自己是土老冒的事實嗎?

　　過了一會兒，有服務生端過來一份精致的果盤，在松城這樣的地方，在順古鎮這樣的小鎮裡，高檔水果拚盤，稀罕物。

　　“昊哥，一直都聽說您，今天總算是見到了。”

　　剛剛在舞台上一身緊身皮衣皮褲領舞的女孩走了過來在關昊的對面坐下，濃重的妝容香氣撲鼻的香水搭配酒紅色的大波浪，在這個還沒有‘化妝易容術’滿天飛的時代，從身材到長相，也無愧領舞的位置。

　　服務生又送上來六瓶啤酒，對方打開遞過來一瓶:“昊哥，願不願意賞光呢?”

　　見到關昊接過了啤酒，對方挪動了一下身下的高腳椅，直接坐到了他身邊，跟他碰瓶:“蘇菲。”

　　關昊喝了一口，抬頭，看向二樓區域，一道曼妙的身影似乎在躲避他的目光，看到他向上看，轉身離開。

　　微鎖眉頭，關昊站起身:“謝謝你的酒。”

　　不會是真名的蘇菲，慵懶的說了一句:“一會兒有舞蹈表演，你不看嗎?”

　　鳳凰歌舞廳名氣之所以大，之前和現在關昊看到的一切，都不是重點，什麽神秘三樓之類的，傳的神乎其神。在普通人之間最牛的地方在於這裡晚上會有‘一級睡眠’狀態的舞蹈表演。

　　刺激歸刺激，能演且一直有，這才是鳳凰歌舞廳之所以出名的因由所在，關於老板的背景也是傳的神乎其神，只是那位沈老板很低調而已，挑中四虎這麽一個當地人，還是個聰明的，少了很多很多麻煩，尤其是四虎的兄弟多，外面的名聲是八虎的，真有一些影響惡劣的事情，是別的虎在做，四虎本人不參與，鳳凰歌舞廳閃轉騰挪的空間會非常大。

　　關昊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真心不是裝出來的，除了現場之外，剩下對他沒任何吸引力，這個時代這是刺激的表演，於他而言，不過爾爾。

　　蘇菲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依舊慵懶的喝著酒，看著關昊離開走進通往大門的通道，依舊是剛剛的樣子，喝著酒，吃點水果，過了一會兒端著果盤離開。

　　陪一個年輕的小帥哥喝酒，她不抗拒，但也僅限於喝酒，別的，她不介意發展著看，見識過南方沿海城市的開放，她顯然並不會覺得深入接觸就一定需要有目的， 看著順眼聊的開心能有一個開心的夜晚，才是關鍵。命令?也只是一定范圍而已，碰到鹹豬手之類的惡心男人，別太過份，隻當是被瘋狗攆了。

　　………………

　　三樓，一個裝修豪華的房間內。

　　噠，噠，噠，高跟鞋踩踏的聲音傳來，許強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露出了親昵的笑容。

　　能夠駕馭旗袍還能給人感覺有著吸引力的女人，搭配成熟年級的成熟味道，再有好的顏值身材和氣質，下到二十左右歲的小年輕，上到六七十歲的老者，都有著非常‘斬’的效果。

　　倚著許強所坐單人沙發的寬厚屬實扶手坐下，手肘壓著他的肩膀，身體倚過去，下巴壓著他的頭頂，喃語道:“他很警覺，第一反應就在查看四周，好像也看到我了。”

　　許強拿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雪茄，放在鼻與唇之間聞著，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悠遠深邃，顯然不是在看前方，而是陷入到自己的思緒之中:“我查過了，他創造了一個小小醫學奇跡，都下結論可能要終身癱瘓了，結果竟然奇跡般的痊愈了。這小子是個狠的，當時他受傷，以這個理由去平息一些外部的言論和內部的不同聲音，立功不獎，犯錯的懲罰是退伍，不留任何落入檔案的處分。他康復了，當時他的連長動用了很多關系，包括家裡的，想要將他留下來……”

　　他的連長，動用家裡關系。

　　女人敏銳的捕捉到了這番話裡面最重要的信息。

　　不止是嫡系培養，還希望借此搭上一些特殊的渠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