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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往事》第50章 蘇軾兄弟的潁州之別
  就比如,蘇轍看到柳絮上的柳花落入水中,就對哥哥說這些柳花不久將會變為浮萍。又說松樹的性情比較堅韌,而松露落到地上就成了仙茅。一旦成為了仙茅,功力就十倍於松露。

  仙茅這種玩意兒,我網搜了一下,它是一種用於補虛、補陽的中藥材,主要成份為石蒜科植物仙茅的根莖,具有溫腎壯陽、祛寒除濕等功效,用於治療腎陽不足、命門火衰、陽痿精冷、小便頻數、腰膝冷痛、筋骨痿軟等症。

  我雖然很納悶,但又限於古人的認知水平,就此打住不再深究了。

  但又看到蘇轍的《宛丘二詠·敘》中記載,宛丘城累歲無水,開元寺殿下有山茶一株,枝葉甚為繁茂,但是卻數年而不開花。適逢蘇子瞻到此,每每以此為恨!

  從這些描述就可以看出,蘇轍對於他的哥哥倒是知根知底的,若是這株雲南的山茶花能夠盛開,那麽他子瞻哥哥該會多麽高興啊!於我們而言,幾百年之後,這株幸存下來的山茶花極有可能就成了“東坡茶”了。

  後來,長久乾涸的柳湖忽然有了水,開元寺的那株山茶果真就開了花!這件事被兄弟倆用詩記錄了下來,大概是被兄弟倆的真誠感動了吧!

  在陳州逗留的七十多天時間裡,兄弟倆把陳州城周邊凡是值得一觀的地方都遊了個遍。在柳湖的旁邊有一座土丘,當地人將它稱之為“鐵墓”。由於護城河的河水常年的侵蝕之故,這座土丘的地基已經露了出來,甚至可以看見有鐵條在禁錮著土丘。

  這裡還有一座寺廟叫厄台,當地人傳說是當年孔夫子困在陳蔡之地時居住過的地方,又有人說這裡是東漢陳湣王劉寵用來教習弓弩的教台。因為繼承過陳王爵位的劉寵曾經勇猛過人,善長使用弓弩,箭法非常高超,可以十發十中,而且都是射在同一處。

  蘇軾兄弟經過自己的判斷,還是第二種說法,也即該土台是劉寵的教弩台比較靠譜一些。

  九月間,秋高氣爽,暑熱盡退,蘇軾要離開陳州南下了。

  在沒有現代通訊工具的古時候,每一次的相見與別離都是十分難得的。屈指數來,兄弟倆短暫的人生中已有三次的別離。

  第一次是在嘉祐六年,蘇軾要去簽書鳳翔府節度判官廳公事任上時,蘇轍與兄長相別於鄭州的西門外;第二次是治平二年,子由要到赴大名府推官,與哥哥別於京師;第三次是熙寧三年,蘇轍要赴陳州學官,又與哥哥別於京師。

  所以,這次離別對於涉入仕途漸深的兄弟倆來說,又是一次更為悱惻至深的遠別。

  兄弟倆決定,借著去潁州(今安徽省阜陽市)拜訪恩公歐陽修的機會,子由一路陪同將哥哥送到潁州。

  到了潁州,哥倆先到府上拜見了恩師歐陽修。

  歐陽修出守潁上時,因為是歐陽老先生的卜居之地(古時候所謂的卜居就是自己選擇的地方),所以當地的山水風物深得老先生的喜愛,曾做了許多的詩詞歌賦來讚美它。只可惜,老先生僅僅卜居潁州一年就病逝了,好在蘇軾兄弟與恩師能夠在此相見,並一起暢玩了幾天。

  當時的王介甫正志得意滿地推行新法,歐陽修堅決求退,出守州郡,但在地方上又不忍心讓新法貽害到老百姓,就以各種理由限制青苗錢的散發。王安石聞知後,害怕歐陽文忠公被複用,對他的憎恨越來越深。

  就是在這種朝野動蕩之時,得知蘇軾兄弟的到來,歐陽公還是異常的高興。專門在潁州的西湖邊置酒為蘇軾兄弟接風洗塵,當時歐陽永叔身邊的子弟與門生眾多,卻單單把蘇軾兄弟請到了上賓之席。

  席間,歐陽公發自內心地對蘇軾說,你此次前來,老夫我非常高興。我以前一直踐行的為文之道,那是與天地間之大道並存的。如果說今後凡是為了眼前利益而改變操守的士子,那他就不配是我的弟子!

  前面說過,歐陽修對於當時綺麗雕飾的浮誇文風是極為厭惡的,並且也是身體力行帶頭要求變革的。蘇軾在次當面聆聽了歐陽公的教誨後,趕忙向歐陽公叩拜道,我蘇軾至死也不敢把這些話給忘了(有死無易)!

  歐陽永叔又說道,小蘇你就要到杭州去赴任了。杭州西湖邊上有位高僧惠勤禪師,他與老夫有過交往,此人極有文采,尤其擅長寫詩,以前我曾寫過《山中樂》等三首詩贈送給他。

  歐陽公最後還不忘給蘇軾引薦自己的熟人,他給蘇軾說,等你公事交割完畢,今後在治理州郡的閑暇時光,如果暫時找不到可以遊玩於湖山之間的知己,可以去找一下我的老友惠勤禪師。

  後來,蘇軾按照歐陽公的囑托,於到任的第三天就在孤山下找到了惠勤。二人一拍即合,暢談了當世的知名人物。

  惠勤說,歐陽永叔大人,本屬於天界的人物,當世的凡人大都只看到他住在凡間,而不知道他能夠乘白雲架清風,遊歷五嶽而橫跨大海。此地的百姓,還都深深地為歐陽大人沒有來過杭州而感到遺憾呢!

  歐陽公一生熱衷於獎拔士人,雖然有人日後背叛過他,但他從不計較,而是常把過失歸結與自己身上。歐陽公不喜歡佛學及道家學說,但只要是這些佛道之徒有研究詩書或是仁義禮智信的,歐陽公也會不遺余力地鼓勵和提拔他們。惠勤與歐陽永叔先生交遊三十多年,歐陽公也並沒有給過惠勤什麽實惠,但是歐陽修逝世後,每逢提起歐陽公沒有不失聲痛哭的!

  在潁州時,蘇軾與歐陽公談起了他的大表哥文與可時,對與可的兩句詩“美人卻扇坐,羞落庭下花”讚不絕口。

  誰知,歐陽公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道,與可不會做這樣的豔詞,極有可能是吟誦別人的詩句!

  其實只有蘇軾知道,他的大表哥外表為人沉穩持重不假,但是世人只知道文與可會畫墨竹,而鮮有人知曉他的高才能兼諸家之妙,其中與可的詩尤為精絕!

  熙寧四年。

  秋風乍起之時,到了蘇軾南下杭州赴任的日子了。

  這一次,兄弟倆要在潁州再次分別了。

  潁州,宋屬河南道,漢代汝南郡之汝陰縣。此地西北距京師開封七百裡,東至壽州(今安徽淮南市)二百六十裡。

  “征帆掛西風,別淚滴清潁。”,這是蘇軾在《潁州初別子由二首》中的起首之句,紀曉嵐先生讀了這兩首詩後,都說它“悱惻深至”。

  兄弟倆都知道“留連知無益”,只有“惜此須臾景”。這次離別的場景在蘇軾看來尤為“酸冷”,他在詩中說弟弟蘇轍的秉性最像他們的父親,表面木訥且剛靜,沉默寡言的程度達到了《周易》中的標準“吉人之辭寡”。

  不過,這兩首詩後來也有一段小插曲。

  其中有一句,“至今天下士,去莫如子猛”,說的是蘇轍在製置條例司充任檢祥文字時,因為與新法不合,向朝廷乞求罷任。後來的《烏台詩案》爆發,有反對者指出蘇軾在這裡是感歎自己的弟弟離開朝廷之勇決,另外還有譏諷新法不便之嫌。這是後話。

  閑話少敘。

  話說蘇軾一行乘舟沿潁河南下,一路順風順水,十月初二就到達渦口(渦河注入淮河的地方,位於安徽省懷遠縣東北)的五裡所,因遇到大風天氣,隻得在原地留宿。

  待到天晴,蘇軾的船隻已出潁口(潁水與淮河的交匯處),隱約可看見壽州的淮山了。

  在這煙雨濛濛的天氣裡,三十六歲的蘇軾乘坐的赴杭州任的船隻,已快要到壽州的地界了。

  二十三年後,還是這樣一個煙雨淒濛的天氣裡,蘇軾被南遷到虔州(今江西省贛州市)時,面對這一相同的場景, 還發了一通的感慨,“波平風軟望不到,故人久立煙蒼茫”。

  到了壽州,壽州的地方官李定李少卿在城東的龍潭湖畔,設宴餞行了蘇軾一行。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李定與那位少學於王安石的李定只是同名同姓,但那位在後來曾數度誣陷蘇軾的李定(字資深),是揚州人,而身處壽州的李定卻是山東濟南人。

  在壽州有淝水,淝水又作肥水,源出肥西、壽縣之間的將軍嶺。它分為二支:一支向西北流者,經二百裡,出壽縣而入淮河;另一支向東南流者,最終注入了巢湖,歷史上有名的淝水之戰中的淝水也是指它。

  而那支向西北流的支流,流經壽春外郭東南隅的阿之榭時,在其東側水匯成潭。不管三春九夏,湖中時常有紅豔荷花覆蓋著湖面,煞是好看,此湖在當地謂之東台湖,李定設宴安排蘇軾的地方就在這裡。

  出了壽春,沿淮河一路向東,不日即到達濠州(今安徽鳳陽縣)。

  鳳陽縣的建置,可上溯到秦漢時期,原來初名鍾離縣。元朝末期,朱元璋打敗了張士誠,奔回老家濠州,改濠州為臨濠府。明洪武七年(1374)明太祖朱元璋又將府治遷往鳳凰山之陽,賜府名“鳳陽”,一直沿用至今。

  在濠州,蘇軾先後遊覽了塗山、彭祖廟、逍遙台、觀魚台、虞姬墓、四望亭、浮山洞等濠州的七處名勝,還分別作了詩。耕文軒主人注意到,七首詩所用的韻均為平聲韻,人在心平氣和之際,作詩多用平聲韻,這說明蘇軾在當時的境況裡心情還是較為愉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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