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你個豬都不吃的狗雜碎!你還是個人嗎?”
王二怒火中燒,快要讓他全身都著起來了。
不過看了眼遠處的其他看守,他又強行壓低了怒氣,只是咬著牙低聲嘶吼。
王鐵看了看王二擰成鐵疙瘩的眉頭又補充道: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你老婆要給我生個你侄子了,你開心不?哈哈哈哈,反正我開心,老子要有後啦!”
王二又急又躁卻毫無辦法,他的怒火燒到了頂又一下頹唐了起來,王二的身體佝僂下來,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
他在這座養豬場掙扎活著的最大動力,就是自己的弱妻嬌兒。
外面這吃人的世道,沒了自己他們不知道怎麽才能過活。
想了想妻子柔弱的身影,王二心肝欲碎,“蘭娘...我對不住你!”
王二痛苦的眼裡露出一點祈求,“我...我兒子呢?你把他怎麽樣了?”
“你兒子?去了你家之後我就沒見過他啊。”王鐵開心地笑道。
“王鐵!王鐵!”王二想要一頭撞死這個狗雜種,卻被王二靈活躲過了。
“怎麽,你還想打我不成?今天場主的貼身護衛也在那看場子呢!別說你,他打你們這九百號廢人就跟打雞崽子似的。”
“你呐,還是安心在這待著吧,家裡我都會照顧好,我可是個顧家的男人。誰像你,保不齊什麽時候就......”
王鐵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嘴角的笑容毫不掩飾。
王二目眥欲裂,沒再抬眼去看場主的護衛,一把掙開麻繩,暴滿青筋的大手狠狠捏住了王鐵的脖子。
“松開我!松開我......松......開......”
王鐵拚命掙扎,但王二畢竟是已經覺醒的修靈者,他的大掌加了狠勁地收緊。
很快,王鐵只有進氣了。
“砰!”
王二突然被一道快得難以捕捉的身影踹飛,來人是場主的貼身護衛李木。
李木是開了一竅多年的修靈者,他的地位比一般的養豬人要高得多。
這座養豬場裡如果說場主是皇帝,那麽李木的地位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旁邊的豬仔都被此情景驚嚇到,但又想看熱鬧,因此三三兩兩的組團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圈,把李木、王二、王鐵三人圍在一起,保持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何小裡也混在人群中,悄悄觀察李木。
李木生的孔武有力,嗓門也粗獷,偏生一張臉長得很是白嫩,顯得有些奇異之處。
“本來就快到你出欄的時間了,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讓我看看你養的靈寶怎麽樣。”
李木看著在地上吐血的王二說道。
王二沒擦自己臉上的血,他用力撐住了身子緩緩爬了起來,也沒有回復李木的話,只是盯著拉風箱一樣喘氣的王鐵。
“老黑豬,老子跟你講話呢!”因為修靈者身份而自視甚高的李木被王二的態度激怒了。
王二說話了,聲音嘶啞,卻不是對李木:
“我要你死!”
王二以遠超常人的速度衝到了王鐵的身邊,野獸一樣,右肘巨力擊打在王鐵的胸腔上。
王鐵像一塊被菜刀剁中的魚肉一樣飛了出去。
來不及叫喊,王鐵眼裡的驚恐還沒有退去就已經沒了呼吸。
“娘希匹!”李木見狀想要阻攔,但王二的速度令他措手不及。
李木從王二背後飛起一拳又將王二打倒在地,拳拳到肉,一拳拳打得王二一時難以招架。
其實李木對這些養豬人同伴並無什麽情誼,在他看來沒有覺醒的普通人跟豬仔也無什麽分別。
但要是場主知道了他看守不利,還被豬仔殺了一個守衛,可能會受到處罰。
所以李木誓要把王二宰了彌補過失。
何小裡躲在人群中看著瘋魔的李木,對此暴力的情景並無太多感受。
養豬場裡總是在死人,紅的白的青的屍體他從小就見了不少。
王二殺了王鐵之後,仿佛失了魂,又被李木一拳打在腦袋上時才想起來回擊。
王二滿口鮮血,牙齒打斷了直接咽了下去,他還不是很熟練自己這具已經開竅了的身體力量。
一般開一竅者的體魄和敏捷是常人的五倍,王二也不例外。
雖然王二沒有李木相對正規的訓練,但拚死之下的反抗也讓李木吃了虧。
不過李木雖然距離開啟二竅遙遙無望,但畢竟覺醒已久,他對靈能已經可以熟練運用。
李木吐了口血,快速消耗起靈能加強自身力量,很快又將王二壓在身下。
李木重重的拳腳招呼下去,王二已經奄奄一息,再也難以爬起來。
王二跌在泥地裡眼前都是血色的模糊,他旁邊就是剛剛死去的王鐵。
王二迷糊的意識裡隻劃過妻兒笑臉的一幕幕,心頭的絕望與憤恨又一波一波沸騰起來,他悄悄摸索上王鐵屍體。
王鐵的褲子上掛著幾把豬圈的鑰匙。
王二快速撤下其中一把鑰匙,用了狠勁往自己小腹劃去,硬生生劃開了一個血肉淋漓的大口子。
他兩隻手不知疼痛地挖出了一件古銅色的金屬。
那是埋在他身體裡兩年的靈寶,小斧頭形狀,已經成熟。
“雜碎......你不是要看看這靈寶的成色嗎。”
王二猛地激起全部的靈能往這件古銅色的靈寶中灌去,然後把這件靈寶劈在了李木的胸口。
李木想要抵抗,但靈寶之所以稀奇就是因為它能將靈能的威力放大,王二與他都是開一竅的修靈者,本身差距並沒有那麽大,而這件靈寶將王二的這一擊的力量擴大了近一倍。
這斧子的成色,居然可以算得上是低階靈寶中的高貨。
李木的胸膛被這鋒利的斧子切開了一道二十公分深可見骨的狹長傷口,鮮血瞬間撒了出來。
不過王二在完成這垂死一擊後,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隨時可能咽氣。
李木痛的冷汗從額角上滑落,意識有些渙散,他確認王二已無威脅,拿上這件傷了自己的靈寶,掙扎著要去自己的屋子找傷藥。
場主給的好東西他都收在了自己的床下。
李木跌撞地推開衝上來攙扶他的其他守衛,覬覦他那些好東西的人可不少,在這個荒唐的世道裡,他信不過任何人。
現場靜了下來。
院子泥地上灑滿了這三人的鮮血,像是一副鮮紅與深紅交織的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