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說話聲,還有儀器碰撞的聲音填滿了這座不大的小山。
“那邊的都搬完封閉好了嗎?什麽,還有!那你還在那裡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知道了知道了…”
在特殊部門成員和資深醫師的坐鎮下,小護士和實習生們東奔西跑,用擔架抬出一具具屍體,送入救護車的尾部,一旁還有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在草坪,樹根乃至於每一個角落噴灑著消毒劑。
在那個自稱是那個部門隊長的叔叔詢問的時候,凌凌告訴他,蟲子都在陽光下消失了。
她沒有提起母體的事,回完話便做出一副大受大擊的樣子,雙手環胸,蹲在角落不發一語。
棲身處沒有了,她愛著的院長媽媽和弟弟妹妹們也都不在了,凌凌雖然難過,但竟然感到一陣輕松。
就好像一直束縛在身上的枷鎖,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凌凌會感恩和以同樣的愛回報每一個愛她,對她好的人,但一旦換了環境,這份感情會迅速在凌凌腦海裡褪去顏色,化為一段蒼白的回憶。
曾有一位照顧過凌凌的阿姨說,別人家的孩子,心都是肉長的,但這孩子的心是石頭長的。
自那之後,小姑娘便開始有意藏起了這一點。
“我需要一個新的家…”她微抬起頭,開始觀察那幾個面貌年輕的部門成員。
“隊長,你說那個小姑娘該怎麽辦啊,咱們附近幾個縣城可都沒有孤兒院。”淇泌動了動已經站的麻木的腳,在對講機前小聲道。
“怎麽辦也不該你管”對講機裡傳出笑聲,“你有這母愛泛濫的功夫都不如觀察觀察四周,你說呢?”
“哦…”
英氣的姑娘撅了撅嘴。
頻頻的目光很快讓被凌凌發現,她沒有著急,而是想起之前隊長提起的,她會在醫院免費休養一段時間的事。
她用手用力搓了搓眼睛。
“姐姐…”小姑娘努力揚起一個微笑,眼圈通紅,試探著用手去勾淇泌的衣角,一邊用目光還時時追隨著少女,“我一會兒就要去醫院啦…院長他們,都在醫院裡,對嗎?”
“呃,這個”
望著女孩執著的目光,淇泌想起院落的慘狀,眼神不受控制的落到凌凌牽住她衣角的小手上。她輕輕握住它,蹲下來,與小姑娘平視,“你以後,可能要一個人生活了”。
一邊說著,她將女孩攏進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凌凌配合的低下頭,眼裡流出的早就滴好的眼藥水浸濕了少女的衣領。
夜裡,凌凌與淇泌睡在了同一個帳篷。
聽著耳旁均勻的呼嚕聲,凌凌悄悄爬起來,貓腰鑽出帳篷,來到搭起的火堆旁,盤腿坐下。
“嗯?”高大的男人扭過頭來,疑惑的望向女孩的方向,“都這麽晚了,怎麽不去睡覺?”
“睡不著”
“叔叔,你說,院長她們會在天上看著我嗎?”
“實話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你們之間的回憶一定會陪著你一輩子,你不會孤獨。”
“是啊,回憶是一直在的…”,所以感情消失也就沒有什麽關系了吧,凌凌想。
……
“嗡…嗡嗡…嗡嗡嗡…”
凌凌終於忍無可忍,一巴掌照著聲音的方向呼了過去。
“唉唉唉,就算我不是人你也不能打我呀,要禮貌,禮貌!”
空氣裡鑽出一個撲棱這一對翅膀的小黑點, 此時這對翅膀上的羽毛根根豎起,全都衝著的晏凌的方向。
小姑娘皺起眉頭,“這就是你凌晨把我吵醒的理由?”
“哎呀,開機時間是隨機的啦,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喏,看看這個,這可是好東西。”
雖然明知這個小不點是在轉移話題,但出於好奇和警惕,她沒有反駁。
一個閃爍著金光的光板出現在她眼前,上面有兩個黑色的大字——技能,下方還有兩個黑色的小字,同化。
凌凌用指尖點了點小字後邊的小箭頭,“來源:透明指環蟲群;類別:昆蟲類;等級:一級”
“一級?”
“所有能力最初獲取時都是一級,只有通過練習和吞噬,才能升級。”
“您不知道,當時我一來到這個世界,一下子就被您耀眼的天賦金光迷的睜不開眼,有您在,咱們封頂世界之巔指日可待!”
凌凌擰眉,揉了揉額角,“我耳朵都快要震聾了,所以你到底是什麽系統?我又能獲得什麽”
小黑點一僵,“就是…嗯,您獲得的能力是寄托在情緒上的,在您腦海裡百分之九五以上都是同一種情緒的情況下,該能力可以被使用”
“但是,一個正常人幾乎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您可以通過系統把獲得無用能力換成能量指數,花費能量指數來暫時屏蔽其他情緒,使用能力”
“這樣…”
女孩下定決心,舉起手,“希望我們以後好好配合!”
小黑點收攏翅膀,飛過來與晏凌的手撞了一下,“我也是有宿主的系統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