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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想當鹹魚的我被李二強迫翻身》一十三 曲江(上)
  祈進自己也沒想到,這次居然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把紙做出來。

  先是花了兩個星期把新竹泡在石灰水裡,將泡軟的青皮削去,還要切碎捶爛。

  接著和入石灰蒸煮數日,再倒進池子裡漚爛,瀝乾水分再以草木灰漿洗過,最後用清水沖洗乾淨。

  足足用了二十天,才總算處理好製紙用的紙漿。

  製漿的工序和後續抄紙的手法,祈進都詳細地教給了薛禮和王景,又讓他們實地操作了一番。

  王景便是祈進最早收留的那批流民,雖然祖上也是做過官的,但經過隋末動亂已是家道中落。

  不過至少還讀過幾年書,加上王景在一開始的流民騷亂中表現出了忠心,祈進便讓他跟著薛禮做事,也算是給他一個考校。

  祈進現在手上最缺的就是人手,雖說外面是遍地流民,也不能什麼人都招進莊裡,要是再有幾個歹人混了進來……。

  紙坊生產的紙,比起目前大唐市面上的紙,要潔白柔軟了不少。

  祈進還打算日後等市場打開後,在紙漿裡面再加些香料金粉之類的,打造高端產品。

  ……幾日後,長安曲江園林。

  一座雕梁畫棟的水榭,望江樓內,現任大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唐太宗李世民,正與一眾公司高層們飲酒閒聊。

  “知節,你獻上的這酒,相當不錯啊。”

  “陛下過獎了,此酒是犬子自岐州帶回,臣也隻得了幾罈。”

  “哦?卻是未曾聽說岐州有此等名酒。”

  “這…犬子告訴臣這是民間私釀的酒,並未在外售賣,極難尋得,臣獻上此酒就是為了此次詩會。”

  程知節深怕李董繼續深究酒的事,生硬地將話題轉回詩會上。

  要是李董知道程處默在這鬧饑荒的時候,給那狗日的酒坊送了十車糧食,還不直接把他程家通通剝了皮點天燈。

  現在的李董可是很在乎名聲的啊!

  “哦?知節,朕可是聽說處默那孩子這次可是有所準備呀?”

  “哼,俺看這胖子五大三粗,生的兒子能好到哪去?”尉遲敬德對著程知節陰陽怪氣。

  他自然也獻了酒,只是這就像從龍之功,只有第一個人會被記住。

  而他,就晚了程知節兩個時辰,因為他在拿到酒的時候便匡匡一頓造,直接喝了一罈,沒有醉到隔天都算是不簡單了。

  “黑炭頭,你還是先擔心你那好大兒吧,可不要等等又在陛下面前抽他。”

  “你這廝!”尉遲敬德怒目圓睜,拍案而起。

  “老子還怕你不成!”程知節也大喝了一聲。

  “夠了!你們兩個還沒鬧夠?”

  李世民把酒杯砸在桌上,臉上已經寫滿不耐煩。

  上次在李靖府上喝酒,這兩人差點連家都給人拆了。雖然李靖口中說著不要緊,但那鬱悶的眼神至今還是讓李董難以忘懷。

  “罷了,讓這次詩會開始吧。許久未作詩了,朕先醞釀一番,今回朕也要寫出一首足以流芳百世的名篇。”

  “奴婢這就傳旨。”一旁的老太監躬身退下。

  “本次詩會亦不設題,眾卿若有好詩詞亦可呈上,寫得好了,朕無有不賞!”

  ......不遠處,清心亭內,長孫沖與一幫弘文館的年輕士子們輕鬆閒談著。

  “郎君,陛下下旨開始作詩了,我等可要獻詩了嗎?”

  “不急,我的詩這麼早呈上去,其他人還怎麼寫?”長孫沖負手轉身看著涼亭外的風景,一臉裝逼樣。

  “長孫郎君如此氣定神閒,想必是早有準備,今年曲江詩會,定然又是鶴立雞群。”

  提到“雞群”兩字時,還不忘加大音量,眼光瞟向另一邊的涼亭。

  不知又有人說了什麼,眾人發出一陣大笑。

  另一邊的養氣亭內,自然是李德謇、程處默、尉遲寶琳和其他一些勛貴子弟。

  李德謇怡然自得地喝著酒,仿佛當長孫沖幾人只是跳樑小醜。

  “哼!那些鱉犢子再囂張也沒多久了,等我這詩呈上去,有他們哭的!”程處默用力捶了一下石桌,憤憤說道。“寶琳,待會把你的詩先呈上。”

  尉遲寶琳聞言一楞,有些遲疑。

  “啊?俺先?這...不太好吧?”

  “你那日在莊子上,自己也說過你那詩有些兒戲,不先交你的難道先交我的嗎?”

  “好、好吧。”尉遲寶琳拿著抄著詩詞的紙跑走。

  不多時,尉遲寶琳氣喘籲籲地跑回涼亭。望江樓旁的一處戲台緩緩走上一個歌女,用帶著略為俏皮的聲調朗聲詠頌著: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聽到這首詩,曲江池各處都傳出了叫好的聲音。

  而長孫沖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

  這次父親可是說了,自己這次一定要在陛下和皇后好好表現。幸好這詩雖好,卻有些童稚,自己還有表現的機會。

  ......同時,望江樓內。

  “好!好詩!這詩充滿童趣,卻又形象生動,朕都能透過這詩想像,這鵝在水裡快意游水!此詩是何人所作?”

  李董大笑著,將酒杯放在桌上,一旁的老太監上前將詩稿呈上。

  “尉遲...寶琳?”李董的語氣帶著些許狐疑。

  “噗!”

  兩個正喝著酒的人,在聽到這個名字的同時都將口中的酒噴了出來。

  一個是一臉憂慮,原本喝著悶酒的尉遲敬德。

  另一個是滿臉笑容,自信地和李董相談甚歡的長孫無忌。

  而程知節臉上則是一臉懵逼,顯然還沒從剛剛聽到名字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輔機,敬德,你們這是為何?”

  “陛下,臣、臣這是嗆到了。”尉遲敬德站起身子惶恐地說道。

  “陛下,臣只是有些意外,也被酒嗆到了。”長孫無忌若有所思看著尉遲敬德。

  “確實該感到意外,朕還以為尉遲家出的都是武夫呢,想不到寶琳還有這等文才。”

  入娘的,知道俺家都武夫還要俺兒子寫詩,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尉遲敬德在心裡腹誹著李董,這種話當然不能說出口,國公的位置還要不要了?

  “此乃陛下文教之功,臣為陛下賀!”長孫無忌嘴角抽抽,口是心非的高聲喊了一句。

  “臣等為陛下賀!”其他人也大聲喊道。

  長孫無忌口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著:這尉遲老匹夫肯定是給兒子找個代筆了,只是看他剛剛那般卻又不似。哼!算了,就算找代筆又怎樣,等自己兒子詩作呈上來,到時還不是手拿把掐!

  要是這次沖兒表現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尚個公主,到時候長孫家可就......。

  長孫無忌正暢想著美好未來時,卻聽得樓下戲台上傳出了一陣急促的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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