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中午也需要工作?”
“不是需要他去,而是他為了證明自己還有可利用的價值而主動去。深紫事務所是霧岩一流的戰鬥型事務所,但邱實可算不上一流,他連魔力都控制不好。不如哪怕扔到那些三流事務所也只是個打雜的,如果再不表現的積極點聽話點,那麽直接就被踢出去了。”
證明自己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嚴立聽著這句話,莫名感覺有些不舒服。
但這也是對方的選擇,也是這個世界的現實。而且嚴立不可能給對方提供更好的生活,那麽自己就沒資格去說三道四。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魔法師,在人與人相處上並沒有什麽區別。
“既然查的差不多了,我們就走吧,之後讓深紫事務所自己去找就行了,至於李天明會不會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霧岩協會也沒期待有啥結果。”尤裡斯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把餐盒遞向嚴立。
嚴立接過的餐盒放回背包,卻沒有跟著起身,他看著排列在桌上的牌。
那張被巨龍用雷電毀摧毀的高塔,象征著毀滅的牌。
“我認為再查一查更好,既然他在中午也會工作的話,就有可能是中午接觸了什麽從而導致被異質的魔力侵蝕,也就是說問題就在深紫事務所的某個地方。”嚴立看著自己的右手開口。
剛剛在拿回被邱實觸碰過的牌後,那個不正常的靜電的應該就是所謂的異質魔力。
也就是說,只要嚴立在深紫事務所逛一圈,那麽就很可能找到這個異質魔力源。
尤裡斯看著認真的嚴立,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也沒有說話,但很快他就又露出早上那副命苦的表情,開始唉聲歎氣。
“行吧,如果全弄完反而更方便些,斬草除根總是好的,省的以後他們處理不了再出事我們還要再來一趟。兄弟,跟著我別亂跑,鬼知道這些事務所會在角落裡藏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
尤裡斯打開房門,帶著嚴立走向接待處,原本坐著的接待小姐看到兩人立刻起身。
“你們的辦公區在哪?就是沒有工作時呆的地方。”
接待小姐立刻起身領著兩人走向會議室相反的方向,很快一大排隔斷起來的辦公桌就出現兩人面前。
每個人的區域都很大,大概在五、六個平方左右,除了常見的電腦和辦公用品,還有一些奇怪的道具。
或長或短的棍子、扇子、刀具、條狀的玻璃、粗繩……
與其說是事務所,更像是武術表演團。
雖然工位很多,但就像邱實說的一樣,大部分都掛著外勤的牌子。少數幾個隔著桌子打趣聊天的員工看到兩人後,立刻俯下身子,裝出認真工作的樣子。
“邱實不在嗎?”嚴立環顧了一圈並沒有找到那個神色萎靡的邱實。
“抱歉,剛剛霧岩協會通知所長浮士德醫生提前結束休假回來了,於是所長帶著邱實過去了,因為怕打擾到你們,所以沒有告知,十分抱歉。”接待小姐,立刻深深鞠躬道歉。
已經離開了?也沒通知一聲。
嚴立想起來李天明交代他的報聯商,發現深紫事務所在這方面做到十分不到位。
他看向尤裡斯,對方似乎早有預料的樣子。
“沒事,我們就是看看。”尤裡斯隨意的揮揮手將接待小姐打發走了,靠近一個之前並沒有加入聊天,一直埋頭整理文檔,鬢角有些發白看起來上了年紀的員工。
“呦,朋友,邱實的工位是在哪裡。”
還沒等對方開口,一個年輕的聲音在深處響起:“在我旁邊。”
一名身材高挑,留著側分發坐在深處的男子站了起來,指著和自己隔了兩個工位的位置,牆角的地方。
他的工裝打理的很整齊,胸口的銘牌上寫著顧才兩個字,臉上帶著笑容,但不顯得諂媚。
“這也太角落了吧。”尤裡斯貼著牆壁一直走到角落,看著那個工位桌面上滿滿當當都是各類文書,電腦屏幕上還顯示未完成報表。
“原本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但所長擔心他出事,就給他安排了這個位置。”顧才保持著笑容解釋著。
尤裡斯點點頭,把邱實的抽屜拉開招呼嚴立過來瞅了一眼。
“兄弟,你想看啥,都在這裡了,大概吧。”
“侵犯他人隱私不好吧。”嚴立沒有立刻過去,依舊站在原地。雖說他是想要調查,但也沒必要把對方的東西都翻出來,他只是打算通過近距離接觸感知魔力源而已。
“是他請我們過來解決問題的,就像你是病人,得了血液病,醫生查看你過去的病歷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尤裡斯理所當然的拉開了另一個抽屜。
“說的有道理,不愧是你,尤裡斯。”
嚴立恍然大悟,接受了對方的說法,走過去將手伸向那些抽屜中的文件。
他記得尤裡斯說過,異質的魔力會對其他人造成影響,侵入人的體內。
而李天明則說過嚴立的魔力就像是炸藥桶,雖然通過般若心經穩定了下來,但那只是相當於拔掉了引線,本質上還是炸藥桶。
那麽接下來就很簡單,只要讓炸藥桶和引線相撞,讓自己產生反應就行了。
手指觸碰到抽屜裡的文件,和觸碰被邱實抽過牌的塔羅牌一樣,一陣如同被靜電打到的酥麻瞬間出現在指尖。
酥酥麻麻的感覺轉瞬即逝, 嚴立發現確實有效果後,又將手伸向其他物品。
鼠標鍵盤,還有紙筆的感覺很強烈,大概是因為經常使用的關系,比之前嚴立觸碰塔羅牌時還要強烈,刺痛感持續了一、兩秒才消退,而非之前的立刻消失。
但這顯然不符合源頭的標準,如果如此輕易就被驅散,那也不至於影響邱實這麽久。
嚴立繼續試探,但不管是抽屜裡的文件、洗手液等雜物,還是座椅、牆壁,都沒有強烈的靜電感。
他就連一旁的垃圾桶都試著摸了摸。
“邱實中午不在工位上處理文書嗎?”嚴立站起身,向旁邊的顧才問道。
“不,他在工位上吃完飯後會去清潔電梯口。”
“清潔電梯口?”嚴立重複著對方的問題,思考著。
也就是說最大的可能性是在電梯口,是在那些牆壁牆紙下,還是地板下?
接著突然想到自己剛進來這一層,走出電梯時那種異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第一次到洋房時一樣,似乎周圍的一切都想要殺死自己。
他回憶著那些不斷蠕動著靠近自己的花朵,還有那個過於乾淨的天花板。
“他是要去維護天花板的結界?”
嚴立的話音剛落,房間內的氛圍立刻變的緊繃起來。
顧才收起了笑容沉默的盯著嚴立,其他幾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轉過頭看向尤裡斯和嚴立。
哢噠,哢噠。
尤裡斯向前一步擋在嚴立身前,扭動脖子,發出響亮的關節摩擦聲,臉上帶著戲虐和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