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傳輝在倉庫的職責是保證魔力系統的正常運轉,以及管理那些頻繁使用的魔石、魔法道具和材料。
那些雜物間的東西,大多數都是派不上用場,丟了又有些可惜,如同雞肋一樣。
所以邱實做什麽他並不關心,只要不妨礙其他人正常工作就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邱實和那些雜物沒什麽區別,有可以,沒有也無所謂。如果不是為了應付霧岩協會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的數據匯報要求,深紫事務所根本不會招一個沒什麽用的內勤文員。
嚴立看著那些堆疊在一起的,新舊不一的裝飾品,還有那些明顯是按大小和重量堆疊的箱盒。
他發現自己沒可能全部排查一遍,除非他把這些雜物全部搬出去。
嚴立在房間內朝幾個方向伸出右手,試圖要感受到有異質魔力的大概方向,但是可惜什麽都感受不到,這裡就像是個普通的雜物間,沒有天花板上那種粘稠感,也沒有邱實座位上那種如同靜電一樣的刺痛麻木。
他又專門摸了放在牆角的那些看起來很昂貴的刀劍,又隨意摸了幾個櫃子和大件,但都沒有反應。
如果問題是在這裡,那應該是異質魔力很濃厚才對,但是他現在完全感覺不到。
是我找錯方向了嗎?嚴立看著那幾條金魚,認真的思考要不要把它們撈出來摸一摸。
需要經常維護的也就是這幾條魚吧,那些雕像掛軸,看起來也不像是需要頻繁打掃的樣子。
他又看了看那些箱盒,隨手拿起一個,發現雖然上面清理的很乾淨,但是下面盒子上能看到淺淺的灰印。
看來這些箱盒也沒有頻繁的打開過,只是清理了表面。
嚴立直起身,重新掃過那些物件。
箱盒、掛軸、牌匾、雕像、電器、小飾品……
電器?嚴立看著那些頗有年代的古董小家電陷入思考。
他想起來剛剛和尤裡斯的討論,按對方那模糊不清的說法,魔力雖然分布在大氣中,但異常的魔力隻存在於異常的環境下。
也就是說,需要外力維持異質魔力的存在。
嚴立思索著,拿起一個手機,那是很老的非智能機。
他按下功能鍵,發現屏幕居然亮了起來,只是信號是空的,應該是沒有插入手機卡。他翻過來,發現是那種一體式電池,無法隨意更換。
仔細撫摸著銀白色的外殼,嚴立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麻痹感不斷在手掌間遊走,雖然極其微弱,但和之前邱實工位上的魔力不同,不會立刻消失,而是不斷持續。
“邱實也會給這些充電嗎?”
“應該會。”魏傳輝不太確定的回答。
嚴立又拿起一個手電筒,按下開光。手電筒同樣有電,不過由於燈泡太久沒更換,燈光昏暗不說,還因為接觸不良而不停閃爍。
但這個手電筒什麽都感受不到,只是摸上去有些冰涼。
嘛,這種充滿科學氣息的電器也確實和魔法不搭,魔法師哪怕近戰也會點個戰吼再點個照明術。
說起來羽潮的槍械是魔法道具還是科學產品。
嚴立想到那個奇怪的實心槍管的手槍,歎了一口氣,拿起一個磁帶收音機,按了下去。
隨著一股沙沙聲響起,充滿活力的歌聲從收音機中傳出,這是嚴立中學時常聽的流行歌曲。
嚴立頗有些懷念放下收音機,聽著收音機的歌聲將手伸向其他電器。
他同樣沒能感受到什麽異常。
粉絲小貓外形的電子表、手掌大小的風扇、已經無法運轉的剃須刀……
嚴立一件一件摸過去,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一股詭異的顫栗感從大腦中不斷蔓延。
這股顫栗感如同就像是冰水一樣從大腦流出,蔓延到脊髓,然後不斷擴散到每一根骨頭。
收音機傳出的歌聲陡然變得緩慢,原本清脆的女聲被拉長了數倍,因為聲調變低歡快的歌聲變得像是瀕死之人的沉悶哀嚎。
嚴立艱難的轉過頭,他感覺自己的每一個關節都像是塞滿了冰粒一樣,僅僅是移動身體這種輕微活動都會有鋸齒從內部絞爛皮肉的刺痛。
他勉強轉向收音機,張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層又一層的霜花出現在眼前,像是被封到冰塊之中,視線的一切糊上一層厚厚的冰花。
如同死亡哀嚎的詛咒歌聲鑽進自己的耳道,順著血管不斷蔓延,深入心臟,不斷進發,纏繞在自己的眼球,然後一點一點侵入大腦……
轟!
就在嚴立以為自己要永遠這麽下去的時候,炸雷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一並震碎了那股在身體內不斷蔓延的惡意,眼眸的冰花迅速消融,身體的控制權重新回到了嚴立的掌控中。
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尤裡斯就以可怕的高速越過門口的魏傳輝衝到嚴立的面前,原本播放音樂的磁帶收音機被他握在右手中,捏爛成一團,像是被捏爆的西紅柿一樣,各種零件和線路飛散的到處都是。
徒手捏碎收音機?嚴立愣愣的看著把收音機捏的稀爛,臉上還帶著不快的尤裡斯。
但對方很快就隱去那份不快,露出笑容開口:“呦,兄弟,羨慕嗎?我這純粹而完美肉體。”
嚴立咳嗽兩聲,抹掉崩到身上的收音機碎渣,面無表情的開口:“純度?那玩意有用嗎?”
尤裡斯愣了一下,發出哈哈大笑,將左臂搭在嚴立身上。
“不錯不錯,就得這樣才行。”
他勾搭著嚴立的肩膀,把他強行拉出房間,無視一旁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魏傳輝,直接把嚴立拖到電梯口。
無視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留在這裡的嚴立拽到電梯裡, 尤裡斯看到魏傳輝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把手中已經被他捏成一坨的收音機扔給對方。
本想說什麽的魏傳輝本能接住,他剛要詢問,尤裡斯就已經按下關門按鈕,張開口:“根源應該就是這玩意了,不是的話你們就慢慢找吧,找不到之前別讓那小鬼再碰天花板就是了。”
啪嗒,電梯門合上,魏傳輝慌張的把殘骸扔在地上,他那種好像接住炸彈一樣的臉消失在電梯外。
“謝謝你救了我,尤裡斯。”嚴立張了張口,但還是先道謝。
他想知道尤裡斯為什麽要那麽囑咐,但在這個電梯這個隨時來人的場合明顯不合適。
“謝啥,我們是兄弟,下次幫我打個副本就是。”尤裡斯笑呵呵的開口。
叮,電梯門打開。
“走吧兄弟,為了慶祝你第一天上班完美結束,就讓我們high起來,通宵去打遊戲吧!”
……
魏傳輝和事務所的另外個留守人站在電梯外圍成一圈,沉默的看著地上那塊殘骸。
“魏老,你剛剛打電話,所長怎麽說的。”年紀不大的員工率先開口。
“所長說她把情況告訴浮士德醫生了,她現在正在趕來,還需要二十分鍾左右。”
“邱實呢?“
”邱實還在醫生那裡。”
顧才手裡拿著一黑色刀把把長刀,長刀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紋路,他的另一隻手拿著黑色的刀鞘,開口問道。“所以這是什麽原因,魏老你全程跟著都沒看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