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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約的魔法師》第155章 羨慕
  原本溫暖太陽現在膨脹的碩大無比,散發著毀滅的氣息,巨龍艱難用雙手高高舉起,想讓地面遠離太陽,但不管它怎麽努力,依然到處都是火海。

  失控的太陽?可這樣的話應該是逆位才對,不是逆位的話,就代表失控本身就是目的。

  邱實必然不可能希望這種結果,也就是說,在邱實上次治好後,他做出了某種積極地改變,然後引發了某種外界的干涉導致了邱實現在的魔力失控,並且他越是努力,失控就越強。

  嚴立看著展開的塔羅牌,沉默了許久之後看向邱實:“在上次我們離開之後,你是不是產生了很大的改變,幾乎連人生目標都改變的那種。”

  邱實沒想到嚴立會突然提起這個,疲憊的雙眼突然睜大,他的嘴張合了好幾次也沒能成言,最後放棄般癱在沙發上。

  “沒想到嚴立先生連這個能發現,是透過塔羅牌嗎?真的很厲害啊,用塔羅牌就能明白一個人的想法。”

  他的語氣並沒有嫉妒,連羨慕都感覺不出來多少,更像是欽佩,帶著難以言喻的自暴自棄。

  “叫我嚴立就好。”嚴立再次提醒了一句。

  “嗯,好的。和我這種從小就了解魔法的人不同,嚴立在不久前還是普通人吧。雖然事務所的其他人說,你是從秘境的魔法家族來的,是縛命師協會的大小姐從魔導院找來的新幫手。但我能感覺出來,你其實和我一樣,在之前是個普通人。”

  嚴立點點頭,不過他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種傳聞。

  我有乾過什麽和秘境有關的事情嗎?他把視線微微轉向尤裡斯,看到對方也一臉懵逼的看向自己。

  眼神中透露著驚訝、迷茫、難以置信,如果這也是演技,那他可以去拿小金人了。嚴立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將視線重新轉回邱實。

  “我的脈紋有問題,雖然可以正常產生魔力,轉換魔力,但卻難以控制魔力。所以對於自己只能乾些不重要的雜活,並沒有什麽怨言,但也對未來沒什麽指望,能活一天是一天,哪怕進了深紫事務所也是這樣。看起來那麽積極,實際也只是不知道該做什麽能做什麽,隻好躲起來裝作自己在努力的樣子。所以當我之前身體出現問題時,我也只是想著,這大概就是報應吧,明明有許多比我更好的人選,但卻因為父親和所長認識,所以被我這個不該出現的人給搶了機會。”

  很自卑,但提到父親時並沒有壓抑的感覺,應該不是因為家庭原因,而是找不準和外界的定位吧,嚴立做出猜測。

  為了了解暗示和扮演來達到更好的魔法效果,他在浮士德的建議下閱讀了很多心理學相關的書籍。

  “但你不一樣,明明是被綁架,卻依然不服輸,和綁匪對抗,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放棄。而且明明之前還是作為普通人一樣生活,卻毫不在意的將那些二十幾年累積的常識拋掉打碎,將自己的心態徹底轉變為魔法師。”

  啊?我不是,我沒有,我什麽時候和綁匪對抗了?如果不是羽潮,自己早就掛了。至於心態,我只是換了個工作而已吧,為什麽要打碎自己的過去?

  嚴立皺起眉頭,這話描述的完全不像是自己。

  “明明才加入不到幾天,就能解決掉霧岩協會半年都解決不了的問題,然後沒過幾周就破壞了邪教徒在霧岩的計劃,為了攔住想要逃跑的邪教徒,不惜拚死動用禁忌的魔法,而為了報答救了自己的羽潮小姐,再次以生命起誓……”

  “停!”嚴立已經受不了了,邱實這一套話說下來,比讓人看自己中學時寫下的傷感文學更讓人難受尷尬,一旁的尤裡斯已經連咀嚼都忘記,就這麽張著口一臉癡呆的看著自己。

  特別是旁邊還有一個熟人的時候!

  深呼吸一口氣平複自己尷尬的心情,嚴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這些你從哪聽來的?”

  “呃,定期複診時浮士德醫生跟我說的,是我的描述能力太差讓你聽不下去了嗎?”邱實看著嚴立陰晴不定的臉,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那個冒牌醫生!居然把別人的經歷隨便說出去,還魔改成這種英雄傳說一樣的劇情。

  嚴立此刻已經想像出浮士德是以何種浮誇的語氣來描述了,大概就跟歌劇裡的演員一樣,以誇張的感歎詞起步,然後不斷蹦出各種讚美詞,最後再來個名言名句做收尾,在他嘴裡怕不是啃個雞腿都能描述的跟勇者鬥惡龍一樣驚險。

  “這些,總之關於我的經歷就略過吧,所以你改變是和我有關系?”

  再讓他說下去,怕不是嚴立自己都要魔力失控了, 他已經看到愚者牌上的少女在蹲著身體笑個不停了。

  看到嚴立並沒有生氣,邱實松了一口氣:“其實我之所以想要改變,也是因為羨慕。不是因為想要變成那麽厲害,因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我隻覺得,既然嚴立能夠如此迅速的改變自己,不斷的努力,我想我應該也可以做到,我不該隻滿足於當個文員混混日子,得過且過的過完自己的一生。”

  “於是在病好了之後,我就立刻開始學習各種知識,練習魔法。所裡的顧才前輩也很支持我,指導我該做什麽,所長也專門幫我辦理了霧岩協會的圖書館通行證,明明我連正式魔法師的資格證都考不下來。”

  “雖然剛開始很艱難,不管是學習魔法體系的知識,還是控制魔力,但我覺得只要我堅持下去,就一定能改變。事實也確實如此,同事之間討論委托時,我能給出一點微不足道的建議,原本難以控制會定期爆發的魔力,也慢慢不需要藥物壓製了。”

  邱實的語氣略帶自豪,嚴立能感覺到那段時光對邱實來說肯定是很幸福的,在脈紋異常的情況下嘗試控制魔力需要的不僅僅是決心。就連嚴立剛出秘境出來時,他也按照會長叮囑的,不敢隨意驅動被堵塞的脈紋,但邱實卻以不要命的勇氣去做了,並且成功了。

  眼神黯淡,邱實沉默了許久後,才慢慢開口:“那時候我還想著,我不會就這樣超越嚴立吧。可惜直到最後我才明白,別人能做到和自己能做到是完全的兩回事,拚命努力自己做不到事情,不該去做的結果並不是成功,而是徹底的摔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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