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已經過了半晌,蠟燭發出渾濁的火光在屋子中央閃爍著。
靜謐的氣氛猶如涼水進了油鍋瞬間被打破。
一個身形中矩體格較瘦的中年男子輕輕敲響房門,生怕引起房主人的不適,並禮貌謙和的傳來。
“旁系陳氏家老前來求見,夜深人息之時打擾了四房代理長的體息,還望原諒,”。
聲音結束。
陳世逆看了看房門,從床上緩緩起身,邊走邊整理衣裝的來到木門處,打開門來,只見一個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等待房主人的開門。
一打開門,陳世逆借著屋簷下微弱的燈光,才看清來者是誰。
“原來是陳間家老呀,都已是深晚前來相探,不知是有什麽要急事嗎,”
陳世逆說罷,便請陳家老進屋,右手請示的指向房中間的桌椅處。
“請座”
陳家老像是怕生的小姑娘回了句,“代理長不座,家臣豈敢偕越”。
陳世逆笑了笑,回道。
“家老說笑了,這代理長不過是家族之製,我雖為代理長,但只是承其父之職,剛剛接任,現在還只是未開空洞的空薄之人”。
陳家老聽到承其父之職之時,連忙站起回道。
“是屬下來時不周,又讓代理長言語之間想起先父,是屬下的錯”。
聽到這裡,陳世逆表情露出笑意。
打趣的說“言語之人就讓你起身危立,何以如此認錯,何錯之有,不必在意,都已是過去的事,我也早已平複過來,你就安穩的坐著吧。”
陳家長又坐回椅子處,說了一些意外之話,聊了很多,陳世逆也恭耳靜聽,閑聊片刻,二人也漸漸聊的深入投機。
陳世逆先打開話匣子,先問“陳家長深夜造訪,定有要事吧,不知我可以為你解決什麽”。
陳家老見時機成熟把話聊入了主題。
“今夜突然造訪,甚是打擾,一來是希望代理長能夠早日走出陰霾,平複心情接替好代理長的位置,承其先長的遺志,帶領四房之系及其旁系能夠多為家族做出一番貢獻,我與陳平兩位家老也仰望你的領導與培養”。
聽到這,陳世逆起身多謝陳間家長的厚望與支持。
並回道
“這是我輩陳氏子弟分內之事,我也不會負了先父的遺志,有爾等家老的相助,我相信一定有所之成”。
隨著蠟燭火光被風吹的閃閃作響,屋內也忽暗忽明,兩人的影子也在交織。
“這二來是代理長馬上要到十六歲的升靈大典之際,對於資質和“骸”部的覺醒是日後能否在族中站穩腳跟的重要之事。對於日後修煉不懂和族中之事不明之事都可以找屬下問解”
說罷,陳世逆似懂非懂的回道。
“對於家老的所說之事,無不為家族,無不為我,日後族中之事我定多多請教,對於修行也希望家老傾力相助”。
陳家長見話談還算融洽,也是露出幾許喜悅,便是起身恭敬了行一禮,便回道。
“深夜也不便進一步打擾,見到少代理長能平複悲傷,意志堅強,屬下便知足告退了”。
陳世逆見其想走,還想做出挽留之舉,但又見陳家老去意已成,便隻好開門相送。
夜還是那麽深,那麽靜,四周的一切都掩不住腳步的輕盈聲。
只見一人漸漸遠去,一人還在房門半開的之余注視著已走之人。
“無不為家族,無不為我……”。
清晨,鳥兒在枝頭上嘰嘰喳喳的打鬧,不知成群的鳥兒在爭搶著食物還是新歡。
只見陳世逆趕走煩人的鳥雀,徑直走向鳥群樹枝下的兩座墓塚。
一座已經多年前的了,墓碑上有可見的苔蘚,另一座剛建不久。
陳世逆雙眼朦朧的看著眼前兩座墓塚,臉色哀怨愁苦,哀怨上天的不公,愁苦命運的安排。
雙親的墓塚矗立著。
“你們倒是清靜了,埋在一起,把我和妹妹丟下了”。
說罷,眼角冒出星星劃過天際的淚痕。
擦去淚痕,跪在雙墓前,一次又一次的尋問著逝去的父母,我該怎麽辦。
陳世逆心理很清楚,雖然在族中身居高位,但四房一脈也就父親與自己和妹妹是直系人,先母因病離去,先父也因為家族利益與外族爭鬥而去,也未為我提前培養親近勢力,自己羽翼未滿又毫無實力,又怎麽鎮住旁系之人的是是非非。
如果在升靈大典之上未能成功,日後四房一脈只會被其他三房瓜分而去,那時只剩下我一人了,所謂一房代理長也只是個空殼。
陳世逆心想著,即使嘰嘰喳喳的鳥兒也未能讓這位無助迷茫的少年起到任何回應。
這時一位身穿白衣皮膚潔白,高挑黑長發的女子喊道。
“表弟,莫要如此傷心了”。
陳世逆起身抬頭看向身後的白衣女子。
“原來是長房代理者陳照瑩大姐,四房代理者陳世逆給長姐行禮了”。
說罷,陳世逆剛行完禮,她便來到旁邊,俯身托起陳世逆佝僂的身姿。
“你我都是代理者,親人不用行此禮,剛才看見你跪在父母墓前一直未動,便想過來看看你的狀態,離近一看,眼絲紅脹,精神萎迷,莫要傷心傷了身體”。
陳照瑩細語道
“謝謝長姐的關心,本人無礙,只是,能在族中墓園相見,想必長姐也在為大伯父而來這兒吧”。陳照瑩點了點頭。
“親人離去這種傷病我和你是一樣的,不過希望你能振作起來。”陳照瑩言罷又緊接著說
“好了,不提此事了,過兩日可是族中的升靈大典了,不知你有沒有信心呀?”
對於每個族人滿十六歲的都可參與的升靈大典,成功可享有資源與職位,失敗只能淪為族中的基礎成員,雖還可受到家族庇佑,但地位與身份卻天差地別。
陳世逆愁笑道
“日後的事誰又說的準呢,”
說完,雖然陳世逆表情並未露出擔擾之色,可內心還是在意的不行,誰不希望自己有個美好的未來呢。
在一個看重資質的世界呢,好的資質便可強行改變你的固定下限與上限。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未來誰又說的準,只有獨自面對方可知道。”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族中之事也該到時間了,真羨慕你啊,族中之事不便交於你,只能代由我處理呀。”陳照瑩言罷。
陳世逆苦笑著
歎息一聲“唉”
看著陳照瑩沿小路回去,漸漸消失。陳世逆也回到雙親墓前,重重一跪,額頭貼地。
“保佑孩兒與妹妹,這此生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