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搞定了眼前這頭死肥豬後,紅良玉這才放下了心。
甚至就連手底下倒酒的速度,都變的勤快了許多。
在酒足飯飽思過淫欲後,掌事拍著又大了三倍的肚皮,這才回到房間打起了如雷般的鼾聲。
“小玉,明天你和四個兄弟隨我一起去見普渡雜毛,其余弟兄們在一旁伺機補刀。”
白陶擦拭著許久未染過鮮血的魚腹劍。
為了暗字營的榮耀,為了爺爺的清白,明日的刺殺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好,我連夜準備六個特製的木盒用來藏劍。”
因為擔心明日面見普渡賢師時會被搜身,所以有些東西還是得提前備好才行。
房間內的三十六名暗字營成員,此刻全都摩拳擦掌,恨不得太陽早點升起。
“各位,還沒休息嗎?”
推門而進,和暗字營的這些人不同,金蟬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笑意,甚至心事重重。
“大人,夜已深您怎麽還沒休息?”
紅良玉連忙起身,殷勤的開口問道。
“睡不著,向你們打聽點事情!”
金蟬自顧自的坐下,只是這一副愁容的樣子,讓暗字營的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人但問無妨!”
白陶收起手中的魚腹劍,然後重新插回腰間。
“十萬唐軍消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消息的來源又是哪裡?”
“此事說來話長,但消息的來源絕對可靠。”
看到白陶這麽篤定,金蟬低頭思索了起來。
十萬訓練有素的軍隊,居然能在一夜間消失不見,這總歸有點匪夷所思。
而且從嬴樓那邊得來的消息。
唐國在十三年前的確派兵討伐過南荒,但僅僅到了邊境停留了數日後,大軍便原路返回連片刻都沒有耽誤。
而且沒過多久,唐王就像從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當朝宣布了重立太子。
雖然線索很少,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中不難推斷。
唐國當初應該與這位普渡賢師見過面了,甚至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合作。
不然的話,絕沒理由撤兵停止討伐南荒、接回太子。
“我問你,這太子在唐軍中是否有威望?唐軍中拍板定策的人又是誰?”
金蟬用著右手的食指,輕輕的敲擊著梨花木製成的桌面。
咚咚咚的響聲雖然不大,但卻讓對面的三十七人連呼吸聲都變的細小了不少。
“太子雖然沒有直接掌兵,但畢竟是當朝太子足以鎮住這些人,至於您說的決策人的確也並非太子,而是將軍。”
在回答金蟬問題的同時,白陶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但始終有條線理不清。
“哼!什麽狗屁當朝太子,唐國的太子在十三年前就已經換人了。”
金蟬砰的一下敲擊桌面後,便盯著白陶說道。
銳利的眼神,讓手上沾了幾百條人命的白陶居然都下意識躲閃。
“明日的刺殺行動暫時取消,我懷疑唐將已經和普渡賢師裡應外合,十萬唐軍消失就是個幌子,這次普渡賢師親自前來,大概率是為了你們這些人。”
剛才趁著有些時間,遠在大秦的嬴樓接過了身體,以最快的速度翻閱了一下十三年前的朝政檔案。
然後再結合白陶剛才的話,金蟬這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大人,這絕對不行,十三年了,這還是普渡賢師第一次走出普渡教,如果錯過這次,我們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面對金蟬,白陶雖不想得罪,但這次的暗殺也絕不能說停就停。
為了洗刷暗字營的叛國罪名,還有爺爺的清白,白陶恨不得現在就去樓下的蓮花台,直接砍了普渡賢師的腦袋。
現在讓他收手,幾乎沒有可能。
“如果我非要讓你停止呢?或者再等幾天看看。”
金蟬眯起眼睛盯著白陶,對於不聽話的利劍,心中已有了拋棄的打算。
“在下恕難從命!”
“大人,機會轉瞬即逝,如果是您猜錯了,您又打算怎麽向我們交代?”
白陶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的人全都站在自己的身後。
而聽到這話的紅良玉,連忙起身出來打圓場,但卻被白陶製止了。
呼~~~
呼出一口濁氣。
“好吧,既然你非要行動,那我便不再插手此事,一切行動由你指揮,明天我會在暗中觀察,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對了,如果真是我猜錯了,我給你斟茶認錯,等回到大秦後所有人賞千金,賞萬畝良田!”
金蟬說完,便起身拍了拍衣服後朝著屋外走去。
“大人,您慢走,魚腹劍在手,這普渡賢師的人頭我明天是要定了!”
此時的白陶好像勝券已經在握,言語中滿是自信。
“好,希望明日我能為你斟茶!”
離開這裡後。
金蟬回到房間躺在了床上,把雙手放在頭後,睜開細長的大眼睛,望著天花板眨都不眨一下。
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
清晨,天還是黑的。
在公雞打鳴的前一刻。
花間樓外。
長長的花轎隊伍與白衣女尼們安安靜靜,整夜都沒發出一點聲響。
而她們後方的蓮花台上。
一陣微風吹起了白紗,露出了裡面的一角。
如果此時白陶能見到蓮花台內的東西,這暗殺行動絕對會立刻終止。
“小玉,怎麽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人?”
巳時。
肥胖的掌事看著眼前的五男一女,朝著紅良玉質問道。
“大人,這都是我們公子鎮的鄉親,他們和我一樣全都仰慕賢師已久,希望大人能給個機會讓我們完成心願。”
紅良玉和偽裝成小鎮居民的白陶幾人,手裡全都端著精致的木盒,而盒子裡擺放的全是各種稀奇的珍貴玩意。
“哼,你們手裡捧著的這些東西,全都是普渡教從中原拉回來的,你覺得賢師能看上這些玩意?”
掌事輕哼一聲,看著眼前的金銀珠寶滿臉都是不屑。
“大人,這都是我們的心意,望您.....”
掌事直接打斷了紅良玉的話,朝著身前的幾人擺了擺手說道:“算了,既然是你們的孝心,拿去就拿去吧,反正賢師也不會計較。”
看到掌事突然變的如此好說話,甚至連搜身都不搜,紅良玉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潛意識裡居然覺得昨晚金蟬的提議是對的。
只不過開弓已沒回頭箭,此刻已然沒了退路。
而此時在街角的另一邊。
金蟬帶著小洛陽在一個偏僻的犄角旮旯,親眼目睹著紅良玉、白陶六人,一步步朝著那座蓮花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