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等屋內的幾人聊完後。
金蟬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敲響了房門。
“金蟬哥哥,太爺爺快不行了!”
少女打開門,挽著金蟬的胳膊就往裡走。
簡陋的高腳樓裡。
只有幾根蠟燭在燃燒。
竹子做成的小床上,一個油盡燈枯的老頭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乾癟的身體顯然時日無多。
但聽到金蟬來了後,老人渾濁的眼睛裡又閃出了一絲亮光。
“金蟬,黎老爺子舊疾突發,可能撐不到七月十五,這次就提前麻煩你了。”
老村長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到金蟬的身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委婉的說道。
“村長哪裡的話,我也是咱們桃花源的一份子,老天既然給了我這麽一副皮肉,幫助族人我義不容辭!”
金蟬內心不屑。
這些人雖然表面看起來客客氣氣,但如果知道了自己有逃跑的想法。
估計會第一時間捆住他的手腳,然後當成一頭殺不死的肥豬,日日夜夜倒吊在村頭的楓樹上了。
任人隨意宰割。
“金蟬大人,給!”
與此同時。
少女的父親走了過來。
他滿是老繭的手上,恭恭敬敬的端著一張木盤。
而盤子上則擺放著一柄滲著寒光的匕首,和兩口銀製的大碗。
看見這三件東西。
金蟬沒說什麽,只是解開腰帶把上衣脫了下來扔到了一旁。
雙手握起匕首,把刀尖緩緩的刺向了自己左胸口的位置。
白皙的皮膚與棱角分明肌肉,讓一旁的少女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
吸~~
呼~~
深呼吸一口後。
匕首猛的一下刺入了胸膛,劃拉出一道半尺長的口子。
而一旁的老村長也沒閑著。
只見他立馬拿起一口銀碗,放在了金蟬的腹部,讓血液順著碗邊流了進去。
“這可是大補,我等會拿回去泡酒喝!”
老村長瞪大了雙眼,眸中只有純粹的貪婪。
呵!
金蟬輕哼一聲沒有理會。
只見他把匕首扔到一旁,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拽出心臟。
“一塊心頭肉哪夠黎老爺子治病,一整顆還差不多!”
金蟬緊皺眉頭喘著粗氣,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看到金蟬如此“大方”。
少女和獵戶高興的合不攏了嘴。
“金蟬哥哥,我弟弟眼睛不好,還需要一塊肝髒煲湯,你看能不能也多給一點?”
少女兩根食指不停的在胸前打轉,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柔聲撒嬌道。
“當然可以!”
與剛才一樣。
金蟬又在自己的腹肋處劃了一刀。
而在這段時間裡。
老村長眼看手中的銀碗已經盛滿了血。
秉著浪費糧食可恥的心態。
居然跪在地上把嘴湊了過去。
任由金蟬肚子上溢出的血,流入自己的嘴裡。
就算整張臉被粘稠的血水塗滿,也沒有停下來。
整個過程。
金蟬繃緊全身的肌肉,就連舌頭都不小心咬斷了一截。
雖然他死不了,但痛感卻與常人無異。
只不過這二十年裡,每年一次的“采摘節”。
讓他對於疼的忍耐,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人”的范疇。
相比於采摘節當天所經歷的一切,挖心剖肝根本不值一提。
大約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
金蟬的身體才恢復了原樣。
看了眼床上滿嘴是血的病懨懨老人。
一旁煲湯的砂鍋裡冒著縷縷熱氣。
金蟬也沒有說什麽。
淡定的穿上衣服後。
一把摟住少女的細腰,就朝著屋外走去。
而看到這一幕的獵戶,只是撇了撇嘴。
並沒有出手阻攔。
“金蟬哥哥,謝謝你!”
兩人來到一片綠油油的莊稼地中。
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各自解開了上衣。
“和我客氣什麽!”
很快。
悅耳的呼吸聲與蛙鳴、蟬叫,混在了一起。
就當少女的情緒快要達到最高點時。
金蟬突然開口問道。
“你們剛才說的地火開壇,到底是怎麽回事?”
哼哧、哼哧。
“金蟬哥哥,你.....你都聽到了?”
少女紅著臉,用盡全身力氣回問道。
“是的,我剛才在門外都聽到了。”
“這.....是族裡記載的秘密,只有族裡老人們.....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從少女躲閃的眼神中。
金蟬便知道身下這家夥並沒有說實話。
“櫻,幫幫我!”
金蟬放慢了節奏,讓少女能夠方便開口。
“啊?金蟬哥哥,我能幫你什麽呢?”
看著金蟬柔情似水又夾雜著可憐的眼神。
黎櫻的心稍微軟了那麽一丟丟。
“村長所說的地火開壇到底是什麽?”
“這....,村長不讓我們告訴你。”
少女有些遲疑。
“櫻,我不想死!”
“我愛你,我想娶你為妻,想往後余生與你在這桃花源裡永世相伴!”
金蟬強行擠出一滴眼淚,說完便淡淡的親了一口少女的嘴唇。
而精湛的演技讓黎櫻為之動容。
“金蟬哥哥我也愛你,但長生不老的誘惑,族人們抵抗不了,他們是不會讓你逃走的。”
黎櫻也頗有心機,不光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還把矛盾的源頭全都拋給了其他村民。
“櫻,我不是想逃離這裡,我也是桃花源的一份子。 ”
“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讓我活下來,也可以讓大家變的長生不老。”
無比真誠、樸拙,還略帶一絲憂傷的表情,讓黎櫻沒有懷疑。
她甚至以為,金蟬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一樣,會為了全族做好犧牲的準備。
“好吧金蟬哥哥,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但你要答應我一定不能想著逃走!”
在長生不老和愛情中間,少女或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但如果魚與熊掌可以兼得,那自然是更好了。
“我答應你!”
背對著月光,在少女閉眼享受的時候。
金蟬微微揚起了嘴角。
午夜。
黎櫻早已回家。
這麽多年來。
要不是擔心被這群村民限制自由。
金蟬才不會如此的大義凜然。
包括剛才主動示好。
也只是為了讓老村長和黎櫻他們放下戒備。
這些年一共經歷了多少次采摘節,都有哪些人參與。
金蟬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死不滅、長生不老並不代表無敵。
長出一口氣。
“青壇、螢蟲。”
金蟬閉上雙眼,默默地念著剛才從黎櫻口中得到的線索。
而與此同時。
十萬裡外的秦國複地。
覆壓三百余裡,隔離天日的“阿房宮”中。
秦國歷史上最年輕的王:嬴樓。
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一群賤民也配食用寡人的另一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