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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彌洞》一十五章:6美戲審賣傻人
  控制人的智能分為三個級位:

  一級位“從寬型”,把人控制椅子上,對身體不構成壓力,骨骼關節部位稍有活動空間。

  二級位“從嚴型”,把人包裹更緊,已構成壓力,骨骼關節部位已經沒有活動空間。

  三級位“懲罰型”,不但包裹人絲毫動彈不了,而且壓力極大,猶如一種很嚴酷的刑罰。

  練武的人都有過這樣體驗,拉動筋肉抻開骨縫,已經讓人痛不欲生好些天。

  如今要把骨骼壓縮回去,那豈不要疼得人生不如死?

  剛才審訊椅“哢哢哢”響三聲,那是直接升級到了三級位呀!

  無奈呀,唉!

  此時此刻,我那可憐兮兮的未來姐夫,跟我那冷顏霸道姐,初次相逢竟然是這般光景!

  不打不相識?聾子相親遇著啞巴——真是沒話說了!

  王賁稍稍有些後悔:早知這地方不好坐,說啥也不坐了。

  幾個黃毛丫頭能把他怎樣!只是現在已經坐了,滋味雖然不好受,但是還能扛住,而且這種壓縮似乎對他骨骼筋脈舒展還有好處,就當打坐練功了。

  “四王花”可是我老姐手下四大戰將:尤加利、鈴蘭、虎刺梅、枸骨。

  其實不是真實名字,而是綽號。

  這綽號意味著她們各有一門超出人們想象的“邪門”功夫。我說的“邪門”不是真的“邪”,而是顛覆人們認知的那種厲害特長,也可稱之為一技之長。

  她們跟朱雲荷一樣,深得我老姐信任,也對我老姐無比信任。

  一會兒,朱雲荷跟隨我親姐贏扶禹走進審訊室,坐在審訊桌前,打量了一會兒被頭髮和胡子包裹了腦袋的怪物。

  然後,贏扶禹隊長冷冰冰問:“姓名?”

  朱雲荷已經準備好記錄。

  她們已經認定我那未來姐夫不是怪物,只是目前狀態令人匪夷所思:

  他為什麽這樣裝扮?還有就是他屎克螂打哈欠——那張臭嘴,竟敢在抓捕現場語戲貌美女刑捕,現在到了該付出代價的時候。

  語戲霸王花,豈不是蜣螂滿天飛——急著找死!

  “請問,我違了什麽法犯了什麽罪,你們把我強行控制審訊椅上,還要這麽照顧我?”王賁不答反問,話語不急不躁。

  “想要屈打成招麽?”

  其實他早已運行《應龍神功心法》,利用審訊椅的“三級位熱情”修煉功夫。

  滋味兒雖然不那麽好受,但也不至於痛苦,而且還能讓功力增強。

  贏扶禹泠洌的聲音響起:“為什麽嚇唬飯店裡的人?為什麽嚇唬食雜店老板?”

  “我去飯店吃飯,不可以麽?我去食雜店買東西,不可以麽?”王賁語氣裡帶著些許玩世不恭,“他們害怕,我有啥辦法?就像你們女生怕蟲子,跟蟲子有關系麽?”

  “那你穿成……”

  “我想穿成這樣嗎?”王賁打斷贏扶禹說話,語氣裡的揶揄成分,忽然轉換成委屈。

  “如果你穿越五年,到了只能用獸皮、樹葉裹身的時代,跟一群還沒有完全進化成智人的人一起生活,你會穿旗袍高跟鞋拿磨尖的石頭砸兔子麽?那地方女人在山洞裡,甭說樹葉,身上連一片草葉都沒有!”

  未來姐夫噯,您啥時候去智人以前部落啦?

  我那親姐可是您未來夫人!

  還沒戀愛呢,就在未來老婆面前胡說八道……這是要謅書咧戲,張口就穿越小說麽?

  還真應了那句話:寧可相信白天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張嘴;如果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爬上樹……呸,說啥呢?

  但很快我就理解我未來姐夫為啥胡說八道了。

  當時那種情形,我未來姐夫實話實說,那我姐會一堆問題要問,難免因為女生的八卦心理把“詢問”變成聽故事;而我那未來姐夫哪有心情講故事?

  而且很多很多問題又都無法求證,最終我未來姐夫還得落個胡說八道的下場。

  既然如此不如開始就胡說八道,讓她們問不下去,反正一樣拿不到證據。

  怎省事怎說才是最聰明辦法。

  還有,我那未來姐夫對我姐她們心存懷疑:

  不過幾個人被我不得已的形象嚇到了,屁大一點事,用得著你們出外勤麽?

  說不定你們跟設局者笑面老虎人一夥的。

  王賁乖乖跟來這裡,不僅僅想要先找一安身之地,因為他怕自己這一身奇裝異服嚇著吳王集團的人,正好也探探底,說不定能從這裡發現設局者蛛絲馬跡……

  拿假話堵別人嘴減少毫無必要的麻煩,真是一劑靈丹妙藥!

  “穿越”兩個字,我姐已經第二次從怪物口中聽到。以前,她隻從閨蜜田米米口中聽說過。但她以為田米米是作家,善於幻想,這兩個字只會在文學作品虛構的故事裡出現,沒想到現實生活中被她遇到了……

  但她還是不願相信。

  說不定審訊椅上這人故意這般打扮,胡編了這套說詞,就是用來對付刑捕的。

  而他先進飯店又去食雜店買東西,故意嚇唬人,故意讓人報案,再故意被抓進刑尉局……說不定這人作妖的全部過程都被人錄像了……這一套都是他設計好的,隻為炒作。

  哇呀呀,我姐突然腦洞大開:這小子不會是哪個變態主播吧?!某些主播為了流量,可真是既無上限也無下限,其做法只有正常人想不到的,沒有他們非常人做不到的。

  現在,她不懷疑他是閑極無聊養成怪癖的王爺了。

  嗨,好像馬掌釘在膝蓋上——又跑題了。

  現在的問題是要弄清楚,這怪物到底是不是無良變態主播在炒作。

  贏扶禹這樣想,然後示意朱雲荷把我那未來姐夫頭髮攏過去。

  這是他自從幽魂谷出來,第一次當眾露出真容。我那親姐面露一點兒揶揄而哂笑的表情,打量著王賁。

  王賁雙眼微斜打量著我姐,滿眼不服。

  我姐看王賁,除了想看他被揭底現眼、覺得他有點帥氣、跟正常人沒啥兩樣之外,其他感覺一丁點兒都沒有。

  王賁看我姐也沒啥感覺,除了覺得我姐怎看都不像女人。

  唉,這倆人,一見鍾情是沒戲了。

  朱雲荷給王賁向後攏頭髮時,故意下了重手,那是真薅呀!

  其實是要檢查那濃重而又超長頭髮的真假,結果王賁疼的一個勁兒呲牙咧嘴。朱雲荷又故意拽拽王賁胡子,下手也一點兒不輕,想要確定胡子真假。

  結果又把王賁狠狠疼了一回。

  接著又蹲下身體,在他腿肚子上使勁兒掐擰兩下,這才站起身來……然後朱雲荷一邊走向我姐一邊輕輕搖頭,意思是說頭髮和胡子無假,身上也沒穿肉色保暖衣服。

  盡管如此,我姐仍不相信王賁的“穿越”之說。

  “你肯定你沒戀愛過。”我那未來姐夫看著朱雲荷背影,故意調侃說。“你攏攏頭髮捋捋胡子手都這麽重,要是擁抱還不等於謀殺?您到底是刑捕還是殺手?那要是戀愛還不跟上刑場似的,誰敢跟您……”

  朱雲荷停步、回頭,瞪視我那未來姐夫,眼睛要是能噴火,瞬間都能烤熟一隻成年肥鵝。其實雲荷姐姐嘴巴挺厲害的,不知啥原因,此刻竟然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都怪王賁,說話太缺德。

  這種缺德方式,讓雲荷姐嘴巴上貼膏藥——頓時悶口了!

  王賁身後站著的四位姐姐,竟然忍不住抿嘴偷笑。

  我姐故意把王賁當作嫌疑人摁在審訊室訊問,不光要弄清楚他假裝怪物嚇唬人的真正目的,還要懲罰他賤嘴對姐妹們的不尊重,也想要給他一些震懾:

  自媒體主播要有教養,炒作歸炒作,不該作妖嚇唬人。

  另外,那一家三口人說不定也是被他嚇死的。

  敢這樣作妖的人,在不疼不癢環境裡,怎麽可能實話實說!審訊室的環境夠肅穆,審訊椅三級位控制夠壓力, 可是對他好像一點兒作用不起!

  他臉上一點兒難受的表情都沒有。

  但我姐認為他是故意裝輕松。

  而我那未來姐夫也不是天生嘴賤……今天嘴賤實屬反常。

  還不是懷疑我姐她們幕後跟設局者一夥的,或者其中有人一夥的,或者傻了巴唧被人利用……如果她們之中有設局者的人,肯定是重要人物。

  否則這點小破案子根本不可能驚動刑案中隊。

  所以他要“賤嘴噴賤言”刺激她們做出反常行為,然後從反常行為人身上發現幕後設局者線索。反正現在這形象混混一點也沒啥,裝瘋賣傻到底。將來……永遠都不可能跟這些人打交道。

  今天她們怎樣評價他,我那未來姐夫根本不在乎。

  於是這場面就形成了。

  我姐輕哼一聲:“說說你準備了多少時間?”

  王賁聽得懂我姐的意思,是說他為了炒作故意留長頭髮和胡子的事情。能把胡子和頭髮留到這種長度,不是短時間可以做到的,沒有堅強毅力的人根本無法完成。

  然而,他卻給我姐一個怪異的表情,有點兒“聞君一席話,果然井蛙語;好吧,本王閉嘴了,獨自欣賞蒼天的無限深遠與廣闊了”的意思。

  我姐那麽聰明的人豈能看不出他心中想啥!

  說實話,這時候的氣氛有一點點怪異了。

  當時我不在現場,不然我一定看得出來。

  我姐那打啞謎似的問話,王賁懂了,朱雲荷跟四王花沒懂;王賁那怪異的表情,我姐懂了,朱雲荷跟四王花還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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