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已逝,天色還未全完的黯淡,月明星稀下,已經傳來了些許初生幼蟲的鳴叫,更多的築氣武者,在各自師長的陪伴下已經來到了稻花村外,冥湖的湖畔邊,很多武者匯聚,在商討如何進入稻花村,以參與接下來的盛會。
這些人圍成一簇簇小團體,他們當中,大多數的身份都是散修、或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勢力,再者就是一些傭兵團等,聞風而來,準備擠進去摸金。
三流勢力都有資格進入稻花村,但能不能參加盛會,還需要門下弟子接受考核,一些發展火熱的自組勢力同樣有這等待遇,如什麽什麽傭兵團、什麽什麽殺手閣、什麽什麽幫或盟這類的。
只有那些不入流的門派,及一些自身底蘊平庸,又沒有背景的散修,他們匯聚在岸邊,準備找人拚一個臨時勢力出來,試試能不能混進去。
由於這場盛會,天源宗方面自掏腰包,把稻花村從裡到外都包裝布置了一次,此時的稻花村燈火輝明,飯菜的香氣透過窗戶,擴散到村外的冥湖畔,加上正處飯點,讓岸邊這一大群人都肚子咕嚕,逐漸升起欲望。
“你說咱們這整天打打殺殺,沒日沒夜的也沒見著個什麽好,再看看人家村中凡人,不說別的,就說那掛在門上的燈籠,材質我認識,紅靈紙,消費起來老貴了。”
在一簇小團體中,一名男子惆悵,嘴中呐呐,雖然自己身為武者,平時高高在上,遇見凡人,每次都被對方給一口一個‘大人’的稱謂著。
但現在,身為武者的自己,卻是生平第一次在面對凡人的時候,心中升起了羨慕之意。
心念探出,看著村裡那一扇扇繡有金邊的紅雲木大門,鮮豔的裝飾,雕欄玉徹的磚瓦台階,還有全村因這場盛會而舉辦的宴席,男子舔了舔嘴唇,眼中泛起一種貪婪的目光。
“不知道把這些給拆了,能不能換取接下來所需的修煉資源。”他說這話的同時,粗壯的大手順勢抹過腰間儲物袋,從裡面取出一把三尺長的大砍刀,正如他粗壯的體型一般,物主關系引人讚同。
壯漢身邊,一名瘦骨嶙峋的矮小男子看不下去,想要跟他講明白利害關系。
“我們打打殺殺,打的都是一些妖獸,雖說賣掉獸皮獸骨等只能解決饑飽,好在沒有什麽性命危機,你這一步要是邁出去……兄弟,我事先跟你說明白著,到時候我可再也不認你了啊?”
壯漢驚愕,大叫一聲。
“這群僅有縛雞之力的凡人,一個個都顯擺的如此富裕堂皇,明擺著的肥羊,你還不讓我去搶了?”
因為激動,他的聲音略顯澎湃,把該團體中所有人的對話都給打斷,一群人轉頭迷茫的看著他,畢竟都是底層武者,非大勢力的天才天驕們,傲氣早已被一次次的挫敗給磨滅,有怒意和不滿的少,更多的似是不解情況。
人群中走出兩名男子,看樣貌年齡相差不大,皆有三十幾歲,此時走出來,面帶笑容。
“這位兄弟,如果韓某沒會錯意,你應該是準備去打劫稻花村吧?”兩人中,一名體型不高,身穿紫袍的男子開口,一語點破壯漢的目的。
“沒錯,一群凡人,不搶白不搶,既然你能看破廖某接下來的行動,這點足以證明你擁有著不菲的智慧!如何,要不要隨我一起去搶上一遭?”壯漢大馬金刀地把砍刀往肩上一扛,信誓旦旦道:
“岸邊這麽多人,你能把我廖二虎拉過來當兄弟,除了你眼界高明之外,還說明怎倆有一定的緣分!不然你上哪去找灑家?”
“怎倆有緣,到時候我分你兩成,紅雲木門拆了賣錢,台階分了換以後的物資,至於燈籠,可以留著閑了再玩,玩夠了還能賣!”
紫袍男子聽了後心中大駭,包括團裡的其他人,全部懵然,有的已經拉上身邊武者,暗地裡對壯漢指指點點,紛紛開始吐槽,還有部分聰明的直接走人。
在紫袍男子旁邊,另一名一同走出的男子怒意勃發,他早在聽到一半時,額頭上就繃起了兩根明顯的青筋,到現在幾欲暴跳如雷。
“真是放肆!暫且不談稻花村裡眾強林立,幾乎每個天驕的身後都跟著至少一個通靈強者,你怎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去搶東西?”
“還有,那些建築都是天源宗自家掏錢,幫助稻花村臨時裝修,以方便眾築氣天驕們匯聚交談,你去給它拆巴了,是不是想著天源宗事後專程去找你喝一壺好的?”
廖二虎被訓斥得一陣眼暈,脾氣也跟著衝了起來,一根粗壯的大手指驟然指向開口的那名男子,強勢的姿態,雷厲的聲音,以及接下來的一番讓人觸動的話語,直接從他的嗓門裡吼了出來。
“說話的那個,你他娘的是不是傻!你家長輩是不是沒傳給你大道的真諦?武道你不風雨無阻,將來怎麽當大能?我廖二虎想要那些燈籠,就直接去摘,想要那些磚石,就直接去鑿,財富統統都是身外之物,唯有做到如此的一往無前,我將來才能圓了武道心境,去當大能!”
“天源宗要是來找我,打的過就打回去,打不過大不了把燈籠還給他們,做事就要一往無前,不娘們、不拖泥帶水,這才是我廖二虎!”
一通話講出來,所有懵然的武者全部駭然了,連帶著臉上的表情都刹那變成驚悚,到了現在,即便是那些不算聰明的也都走了,身形猛地倒退就要和這波團拉開距離。
紫袍男子伸出一隻手,手指輕點在額頭上,腦袋有點跟不上來彎兒。
武道能做到無懼風雨,那確實牛嗶。
但無懼風雨,也不是廖二虎這麽“無懼”的啊!
這分明是在作死。
想要就去搶,因為村裡都是凡人,所以就去恃強凌弱,這是為正道所不容的。一往無前確實猛,但搶到東西後被人家追上,挨了揍就直接不拖泥帶水的“物歸原主”,確定這叫一往無前?不叫骨頭軟或者……認慫?
“還有那句‘財富統統都是身外之物’,真有這番理解,你能去幹這事?如果他的武道心境需要來這樣圓,能成大能才怪了!”紫袍男子無語,也不知道是給他傳道的那個人講的有誤,還是他“獨特”的理解成就了獨屬於自己的才華。
有些話公共場合說出來,其中一句還可以理解成口誤,再多就是傻了,只是看廖二虎這副似還不知不覺的樣子,這已經不是神經大條可以形容的了,傻過了頭還猶不自知,這已經是‘二’了!
不過,事到如今,局勢並非不可挽回!
“這位兄弟,你大道的真諦實屬獨特,將來肯定會在當世,擁有專屬於你一個人的特殊經歷,放眼南天洲,你這樣的人可謂唯一,期待兄弟你光彩傳遍南天洲的那一天!”
紫袍男子拱了拱手,態度親和地問起:“廖兄……你可曾想過,你為什麽要搶凡人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凡物,做工精致是不錯,可對於我們築氣武者,又能值幾個錢?搶來賣掉,左右幾頓飯錢而已,說起換取修煉物資,更是換不到多少。”
“廖兄缺錢,掙錢的方法有很多,不必要如此去做,不如加入我們的團隊,我們一同去探索稻花山脈,南天洲亙古就不存在天級之上的任何機緣,現在神級機緣首次出世,想來,就算是一些伴生的殘碎造化,也足夠我們底層武者直步青雲。”
紫袍男子自認為態度非常的溫和,舉止更是溫文爾雅得恰到好處,唯一的問題,則是他所選擇的態度,那是正常人撥弄傻子的態度,是以一種“長輩”的語氣,就像是在“教”廖二虎要怎麽做,應該怎樣去做一樣。
有些語氣從開口時的第一句話就已經注定,他首先問的是廖二虎因為什麽要這麽做,然後再擅自替廖二虎說出原因,最後單方面的告訴他應該怎樣去做,整個過程完全就沒有在意過廖二虎本人的態度,話語明面上像是在教導或點化廖二虎,可從始至終,他哪把廖二虎給看在正眼裡了?
這不是天才看向白癡時的目光,而是根本就沒將對方放在與自己等同的位置上,說的話也有些教導幼兒的耐性。
但他相信,廖二虎這個傻子是聽不出來的,這才導致他選擇這種語氣,在他看來,不管廖二虎有沒有被帶入他布置的思維領域,只要最終聽他的安排,那便可以了。
“這個二嗶,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我剛才又不是沒勸過,你看看他什麽態度?這種人你還想拉回隊伍!”另一名男子開口,稱害群之馬必須給丟出去,還需要站在眾人的立場去處理,因此表明團隊的態度。
在冥湖湖畔,那些或大或小的臨時隊伍團體中,抱有渾水跟風的武者佔據大多數,真正在底層武者中有部分實力的,這些人才是每個團體中的驕子。
一個勢力只要有人通過考驗,其他跟過來的人都可以以‘參觀’為理由,進稻花村當一個看客。
如此,說不定才有轉機!
而不管在哪裡,底層的圈子永遠都是艱辛刻苦的,大部分人有的只是目標與理想,能經歷風霜,磨煉成長,最終在這個雖不高、卻最廣泛的圈子裡混出頭,到那時,一個人的閱歷比起從前,回首已然變得開闊不少。
所以,在廖二虎先前透露出想去搶劫稻花村的時候,很多混出本事的武者都隱約察覺出了一件事:團裡有廝,欲為敵於天源宗!
當下,有“閱歷”的就一溜煙全跑完了,留下來的只有那些渾水之人。
這也是男子迸出兩根青筋的原因,團裡驕子都見勢溜了,他還能指望那些混子去通關考驗,給他放行?!
“為今之計只能把這個二嗶給轟出去,做足姿態給全部人看,證明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跟我們組建的團隊沒有任何關聯,這麽做,說不定還能藉此炒作一下,小有名氣後,不僅之前離開的那些驕子會回來,還會有更多的驕子慕名加入!”男子心念湧動,向著另一邊的紫袍男子傳音道。
“你錯了,這樣做適得其反,天源宗一旦怪罪,一句話整個團都涼涼,這次的盛會我們將是一場空,會有很多人擔心這點,不敢加進來。”
“但讓那二傻子迷途知返,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正所謂‘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走掉的那些混子都在不遠處觀察,這點我注意到了。等會讓那二傻子去把那群人拉回來,我們再出面重新跟離開的驕子談談,化解根本比撇清關系更加體現了‘領導者’的處事手段,新上岸的驕子們聽聞後,才會更放心的來我們團。”紫袍男子傳音回道,想一舉把握住團隊的主權。
冥湖湖畔上,每個團隊都擁有一個‘領導者’,又稱‘主權者’。
有的是發起者毛遂自薦,更多的卻是一些有能力者的強勢上位!
畢竟一開始的時候,拉幫結派誰不會?可你沒有能力,又憑什麽去做一團之長,就算別人不在意,你又拿什麽去帶領眾人走向目標?
運氣嗎?還是悶頭就是乾?
說到發起者,自然也是以進入稻花村為目的,若真出現一個有能力的人,大多數都是滿懷欣喜的讓位,把對方奉為座上賓,誰不想有一個好的領導者,帶領自己走進稻花村?
只是,廖二虎所處的這個團有些特殊。
男子為發起者,同時又兼備領導者的本事,卻跳出來一個紫袍男子去跟他爭。
團裡的驕子們以多年的閱歷,最後決定了一件事情:誰更有能力,誰就做這個引領團隊之人,他們也想要一個本事大的,本事越大機會越大,哪怕大的渺茫,總比放著這絲渺茫而不要的好。
這也就導致了兩人龍虎爭雄,廖二虎的這場鬧劇,恰好又成為了讓他們一決雌雄,定軍心的決定性手段。
兩方的建議哪一方被執行,哪一方就是當之無愧的領導者!
“你說,最後是把那二貨虐一頓丟出去,還是那二貨迷途知返?”不遠處,一個離開的驕子抱著膀子站立,問身邊的一名青年。
青年搖了搖頭:“主要還是看那二貨的選擇,他若迷途知返,主動權就掌握在紫袍男子的掌中了,結局基本也就注定,若是強硬到底,只能被發起者給痛扁一頓,扔出去給人看。到頭來,竟然是一個二貨的開口,才能決定一團之長的歸屬,我還以為要用一些常見的手段互相比拚,真是世事無常不測啊!”
“誰能想到,一個二貨能直接決定我們的選擇,也罷,看看兩位處事人怎麽處理的,我再做決定。”抱著膀子的驕子有些頭大,無奈之下也只能繼續觀摩。
在團隊中央,
處於風口浪尖上的廖二虎虎眉緊皺,隨後憤怒。
“紫袍那嗶崽子,你方才什麽口氣,是看不起人還是不把灑家當成個人?伸個舌頭嗶嗶嗶,告訴灑家怎麽做,怎麽做灑家還需要你來告訴?想讓灑家順著你的意,方便你鞏固地位,就收起你那二嗶姿態,聰明點的誰去聽你那套!”
廖二虎不忍地注視著紫袍男子,一雙粗壯的虎眸中帶著可憐:“說的比吹的好聽,還造化,有一點灑家覺得你所言甚是,你也只能去舔那些殘碎!”
舉團寂靜,岸邊的這一塊區域一時無聲,很多被廖二虎直面承認無懼天源宗後,紛紛退走的武者全部傻了眼,再早就離開的那些“驕子”,更是把嘴巴張開,隻感覺三觀被顛覆。
“他……不是個二貨嗎?”
……
“不管了不管了,他要搞他就搞去,這波團處處透露著詭異,從頭到尾就沒個正常的地方,我走了我走了,另外找個保險點的加進去,不走的一旦出了事怕是後悔不迭。”
……
“都走,都走,鬧成這樣誰還會跟他們?”
……
“我也走了,兩人爭來爭去,最後被一個二貨給攪和了,也不知道是扮豬吃虎還是怎地,不管是怎,我可看不清那個廖二虎,此人絕非易與,最好不要沾惹。”
……
一群人走的走,散的散,身為發起者的男子臉色陰霾,只能看到上唇和下唇皆被咬的有些褶皺,到了最後,怒視著紫袍男子時,他咬著牙,幾欲一字一頓地開口:“這樣,你、滿、意、了?”
片刻前還是眾人在考驗他們兩個,看看誰更有資格做這個領導者,但現在。
全走了,真真正正的走了,不會再回來了,而且,出了這種紕漏,估計也沒有幾個團願意接納他們兩個‘失敗者’,鬧了半天被一個二貨給一句話搞得全盤皆崩,這種人誰會要?
要說真有團還願意接納,那也是一些真正前路無望的小團隊,把他們收進去也僅是病急亂投醫,試試能不能撞個運氣。
那樣的話,倒還不如讓他們兩個自己去接受考驗,勝算更大一籌。
男子沉重而又不穩地喘息幾口粗氣,因過度的震動,他渾身都在顫抖,機械性地轉過身,抬起頭,一雙眸子注視廖二虎時只有冰冷,和無盡的冰寒。
紫袍男子也面露不善地望來,眼中藏匿著一抹血色寒芒,那是他的殺機所化!
築氣武者已經能在一定環境中釋放自己的‘意’,這一刻,周圍一瞬間變得有些壓抑與冰涼,氣息讓人自本源上躁動不安,惶恐、焦慮,攝人、驚悚,煩躁、氣悶,沉重、麻木、空虛。
百感交集,卻都以一個‘亂’字與‘危’字為首,沉悶的壓迫感讓人毛骨悚然,一部分沒隨著大流離去,準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武者,現在也都渾身發寒,背後溢起細小的汗珠,時至此刻他們已經沒有看熱鬧的想法了,兩大強人都準備撕開二貨虎了,現在還不走準備陪著被一同撕裂嗎?
不論男女,這時都施展步法跑到遠處,家窮沒學上等步法的也都提起褲子裙子,仿佛誰跑得快誰就是冠軍一般!
團體中並非沒有通過比試來決定領導者的先例,但比試和血殺是兩種情況,身為發起者的男子,以及想要爭奪領導者的紫袍男子,他們修為方面早就達到築氣大圓滿這個程度了,只因為本身的底蘊不足,不僅無法嘗試去創建靈韻,突破通靈,還因為底蘊淺薄而不敢獨自參加盛會的考核。
盡管如此,這些並不影響他們數十載傭兵歲月的殺伐與經遇,血戰他們都經歷了不止一次,在一次次的存亡之中,手上的人血都不見得就比妖獸血輕,一身殺意及戰鬥本能在歲月中,都被完完全全的給淬煉,可能不是精純,但它絕對的雄渾!
當然,是朝著煞氣那一條路不斷地淬煉、走下去的。
這種情況,除非有修為與他們相同,都是築氣大圓滿的武者才能近距離觀戰,否則,就如築氣後期這種只差了一個小層次的武者站在近前,在那雄厚的殺意面前,估計都撐不過二十息,就要爆退十丈以此脫離中心的境地。
有些不能按照常理來規測真實實力的人除外,那便是天才天驕等等。
渾厚的殺意撲面壓來,廖二虎伸出一根手指掏了掏耳朵,隨即冷笑。
“兩個傻缺,一個道貌岸然想借我發揮,還把我當成傻子,另一個又他奶奶想著把我揍一頓,丟垃圾一樣給扔出來,還只是為了表現自我,被別人欺負到頭上老子還句嘴,還沒動手揍你倆呢,你倆缺倒先對老子散殺意,當老子好欺負的?”
廖二虎也被激起了脾氣,連“灑家”都給改成‘老子’了。
其實那倆人也算極品,分明就是他們招惹在先,現在倒反過來殺心大起,怪也隻怪廖二虎給了他們發揮的‘題’,可就是如此,他們主動踩著別人去立威,難道別人就只能低著頭挨踩,還不允許反過來打破了?
沒實力的尚有尊嚴,何況是他廖二虎!
他,可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主!
“倆兒缺,一起上吧,速度解決,老子還要去稻花村搞大事!”廖二虎伸手往前招了招,態度越發不耐。
“二嗶虎,你找死!”
發起者先按耐不住,直接身形一竄,朝著廖二虎直直的衝了過去,過程中大手往腰間儲物袋一劃,拳頭上覆蓋了一層黑色猶如指虎般的佩戴式金屬武器,其上根根漆黑尖刺顯得猙獰,更有一些早已乾涸凝固的血跡未清,配上其主迅速逼近的身形,讓人心中慌亂。
剛出道的要是遇到,絕對會一時手足無措,落入下風都是輕的,被一擊呼在臉上因此重傷怕才是真實。
可是,
他遇到的,
是廖二虎啊!
原,南天洲天驕榜,排位第七的築氣天驕!
“斷橫——!”
廖二虎扯嗓門大喝,手中三尺砍刀當空一劃,兩人之間一道屏障被當空劃出,像是凝固後的空氣,其中的視線有些扭曲,但還是能透過從而看到對面的情景!
發起者陰沉的冷笑,狠足了勁當空一拳揮了過去,落在屏障上,神奇的是竟然沒有任何的觸感!砸在棉花上都會傳來柔軟。
拳意前進時沒有受到任何的阻力,可無論如何也前進不動,入其不到一厘,準確點說只有不到三分,發起者想試著抽回來,這點倒是沒有絲毫問題,不受一點影響的就將拳頭給收了回去。
“你這是什麽刀?”
發起者仍怒意不減,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打算先跟廖二虎口頭“照面”一下,給彼此一個互相了解的機會。
紫袍男的表情也略微有些改變,在出手前的時候,根據兩人所散出的殺意來推斷,不論修為還是所經歷的殺伐,發起者都與自己相差不多,境界應該處在一個水平線上。
正是這種情況,發起者含怒下的一擊,就算有保留,沒有調動全部的實力,但人在大怒的前提下都多多少少會有些失衡,這種情緒很難控制。
保守估算,五成的實力絕對抵達,六成都有一定可能性,廖二虎展現的修為程度只有築氣中期,一位大圓滿在不輕敵的情況下,動用五到六成的實力,已經很多了。
“若六成僅才入其三分,那即便實力全開,又能打進去多少?一厘,還是兩厘?”紫袍男保守估算了一下,自己和發起者的修為約差不大,要對方全部實力配上武器,也只能入其一到兩厘,那麽自己又能打進去多少尺寸?
廖二虎隨手一揮劃出的那道屏障,視線可以前後洞穿,唯一的特殊點就是整道屏障像是被劃開的空氣,而且是扭曲的空氣,由於‘扭曲’這道因素,也就無法分辨出屏障的厚度。
厚一米、一丈、還是……從他們的面前,直到廖二虎的身前?!
“廖兄,你今天做的有些過了,我們就算想借你的勢平定軍心,也是為了等會兒的盛會考核,你要不滿可以私下來找我們談談,明著點破,讓我們顏面無存,你就不擔心接下來的考核嗎?”從他們面前直到廖二虎面前,這無異於“從始至終”,紫袍男根本不可能去相信這種猜測,不然兩人拚盡全力鑿上“一年”,怕也才能打到廖二虎的近前。
這還是在廖二虎主動放棄抵擋讓他們打上“一年”的前提下。
廖二虎本還有些不耐,現在聽紫袍男這一場說辭,瞬間大大滴不屑!
“怎麽,想踩著我去證明你的本事,把我當成傻子來說了一大通二嗶話,現在倒成你們在借我的勢了?你抬頭瞅瞅,天上有沒有牛在飛!”
說著,冥湖湖畔的另一端傳來一聲巨大的噪音,直衝天河。
“哞——!”
“……”
廖二虎為之一呆:“……”
發起者與紫袍男也有些愣然:“……”
“好吧,天穹都看不下去了,你們還有何話要說!”廖二虎得勢不饒人,咄咄緊逼。
發起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變故給整懵嗶了,怒意熄火了十分之九!徹底的冷靜。
“廖兄,你可能真的誤會了我的意思。”紫袍男還想繼續去道貌岸然,卻被發起者伸出一隻手給攔了下來,心念傳音道:
“我們之間的競爭已經沒有了,如今優先考慮怎樣進入稻花村,你看那二嗶手上的刀……搶過來,我們互發本源大誓,法寶共同擁有,考核的時候互相提攜,並絕不因覬覦法寶這條理由而加害對方,你看如何?”
紫袍男子自思量斟酌了一下,本源大誓是以自身本源溝通蒼天,若蒼天認可,並雙方都同意誓言的要求,便可互相達成條約,蒼天不滅誓言不破,其中一方要是違背,則本源回饋蒼天,俗點來說,就是自己的本源升天了!
本源散了,人也就沒了。
“可以,這條誓言的最後一句有些苛刻,要是我們為了其它的造化互相出手,或者因為一個女人……想斬殺對方沒有問題,但在對方殞命之前,一旦對那把刀生出哪怕一絲的念頭,立刻就升天去了,限制太大,誰也不能保證,屆時別一念想到那把刀上面,是否可以更改?”紫袍男子傳音回復。
“怎倆相處的不算久,我就猜你會說可以,限制大才能保證我倆不會被對方背後陰一刀,是就此與神級機緣擦過,還是拿了寶刀,互相綁在一起,進入稻花山脈共同尋求造化,有了這層聯系怎倆誰也虧不了誰,得到機緣以後共成大能。”發起者真不愧是發起者,有當“團長”的資本與魄力,更是當之無愧的“一往直前”,爽快地詢問紫袍男的意思。
紫袍男默然片刻,再次一口答應下來。
“好!以後就是真兄弟了,等寶刀到手,立即以本源起誓蒼天!”
……
“哞~”
“哞——!”
冥湖,遠處,黯淡的湖面上。
一艘小木舟快速航行,所過之處浪花衝天飛舞,牛叫聲直上九霄,其上,一位絕美到幾乎不可以用‘完美’這個詞來形容的少女嬌軀矗立,一隻晶瑩無暇的玉足踏在船頭上, 踩著黃色的水晶涼鞋,姿態風光無限,一時將冥湖岸邊的所有人都給吸引,男子著了迷,女子心中恨恨,恨自己為什麽不是個男人!”
牛過之處已經沒有人去介意噪音的問題了,只等少女臨岸,收起小木舟踏足湖畔後,面對全世界那如睹仙子神女似得眼神,少女俏麗麗的一笑,金黃色如秋季麥田般燦爛的雙眼讓人著迷,她輕輕地笑著,輕輕地道:
“我,混沌靈族淨曦,念你們的眼神只有崇拜沒有汙穢,本小姐願意讓你們所有人,都拜倒在我的裙下,現場的情況我已經明白了,這場稻花之爭,現在願意跟我走的,本小姐以無上的魅力來保證,人人都有資格進村旁觀!”
聲音清脆,待落下,全湖畔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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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和大家說一下,我們這裡有一句“網言”,舉個例子,常見的情況是在部分火爆網遊中,熟人之間打招呼經常會出現這樣的話:↓
“你這貨!”
“你這嗶!”
“……”
等等等等的O(∩_∩)O~
其實,本章文章中廖二虎自信的稱發起者和紫袍男為:“你倆缺!”
並不是“傻缺”被自動刪掉了“傻”字,原文就是“你倆缺!”,以文中廖二虎的性格,說起來多有氣勢,多開心啊!
因為這個詞以後也要用到的,所以結尾的時候跟大家聲明一下!避免在以後的閱讀中讀者大大們認為“你倆缺”是“你倆傻缺”被自動刪掉了“傻”字,作者還沒有那麽不文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