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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我舊日支配者》7 您呼叫的用戶正在被獻祭
  最初羅伊樂觀地認為主教只是要忙的事太多推遲了禱告,但直到第二天他雙眼布滿血絲都沒有再聽到一聲禱告。

  “哈~~~”

  慢悠悠走過來的弗柯斯打了一個綿長的哈欠,一看羅伊那雙大大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沒睡好,再看羅伊憔悴地神色便又明白他的計劃肯定不順利。

  “所以何必呢?既然無法反抗不如安心接受,至少我們還算過了一段好日子,而且應該也不會死得太過漫長,其他人想和我們一樣還沒機會呢!”

  羅伊並沒有聽進去這有些古怪的勸導,他只是不斷地自言自語著給自己加油打氣,

  “還有機會,其他時間不禱告,那獻祭的時候總要給創生之主說一聲吧?到時候一定能成功。”

  “只要抓準時機就沒問題。”

  “放松,放松,不要緊張。”

  可從他身體的微微顫抖來看這些話不能說沒效果,只能說是微乎其微。

  如果說昨天他還因為才反應過來自己穿越了沒有多少對自己身處危機的實感,但今天眼瞅著自己就要被獻祭,他終於像長假結束但作業沒動一點的學生一樣慌了起來。

  “你又開始唱歌了?”

  羅伊用來安撫自己的自言自語在弗柯斯聽來自然變成了緩解不安的“民謠”,於是他也哼唱起來

  “我穿越黃沙來到你的身邊,將遠方的……”

  說實在的,弗柯斯的唱功並不好,但勝在他的歌裡夾雜了許多方言導致只會通用語和群島諸國語的羅伊聽不太懂,只能感受那粗獷中帶著熱情的旋律。

  不幸的是這段旋律很快便被粗暴地打斷了。

  吱~呀——

  被封鎖了大半天的大門被粗暴地退開,披著猩紅長袍的教徒們蜂擁而入將孩子們往外趕。

  早已被馴化的其他孩子自不必多說,羅伊和弗柯斯也不得不裝作配合地前往了禮堂。

  此時裡面的長椅已經被全部拆除,地面上被畫了一個猩紅的法陣。

  從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甜腥氣味來看用來繪畫的顏料恐怕是某種動物的血。

  那個法陣並非常見的圓形,而是類似逆卡巴拉樹的構型,總共有二十八個圓環節點,圓環之間由交錯的線條互相連接。

  “小鬼,你的急性衰弱症是怎麽好的?”

  正打量著法陣的羅伊突然被人掐住脖子拎了起來。

  呼吸受阻讓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扒拉那隻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結果只是剛一觸碰到他就本能地後背發涼。

  那隻手絕不是人類,不是活人的手!

  羅伊手上傳來的觸感既冰冷又堅硬,比起人手更像是剛從冷庫裡取出來的豬蹄。

  再順著手看向它的主人,那是昨天的黑衣男,他深紅到近乎純黑的頭髮下是一張俊俏到妖異的男性面孔。

  只是從那張慘白的臉上完全看不到絲毫人類的氣息,仿佛只是一張做工精美到能引起恐怖谷效應的面具。

  “我問你呢!你的急性衰弱症是怎麽好的?”

  黑衣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繼續追問。

  “是,是我主,我主救下了彌留之際的我。”

  喉嚨幾乎快要被攥成一團廢紙的羅伊艱難地回答道。

  “你覺得我是白癡嗎?”

  黑衣男憤怒地繼續用力,這讓羅伊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大腦也因為缺氧陷入一片漆黑,只能雙手胡亂地拍打著黑衣男鐵鑄的手臂。

  “福萊姆,你在幹什麽?”

  主教的質問從黑衣男身後傳來,同時他的右肩上被搭上了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大手。

  黑衣男看了看自己右肩上的那隻手,一臉不耐煩地將羅伊放了下來。

  “呼——呼——呼——”

  恢復呼吸能力的羅伊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幾下,隨後咬咬嘴唇撲到主教身旁抓住了他的手,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昨晚我又聽到了我主的聲音,祂說活祭並非祂所需。”

  剛剛的瀕死體驗與即將到來的獻祭終於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他幾乎是號哭著說出了以上的話。

  這並不理智,哪怕主教作為狂信徒並不算聰明,但這麽直白的“神諭”可信度還是太低了。

  可穿越前的“羅伊”並不是什麽心性成熟深謀遠慮的人,不過是個成長在正常溫馨家庭的普通學生,讓他突然直面生死的考驗著實有些超綱了。

  之前他作為穿越者天然對穿越後世界的一切難以產生實感,再加上還有一個能聽到邪教徒禱告聲的“外掛”給予他底氣。

  所以才能以較為理性的狀態分析局勢制定計劃。

  但差點窒息而死的經歷讓他深刻意識到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的死亡也將是真實的。

  而且沒能在昨晚對主教降下神諭導致他的計劃出現了重大漏洞,萬一等會兒的獻祭是先殺祭品再舉行儀式的話那他就沒有任何機會只能等死了。

  “我也聽到了!”

  一旁傳來了弗柯斯的附和聲,

  “昨晚羅伊帶領大家讚頌我主的時候我聽到了創生之主的聲音。”

  “我主真這麽說?”

  主教的雙眼頓時一亮,緊皺的眉頭也輕松了不少。

  “這你都信?這兩小鬼合起夥來騙你的!而且你忘了我昨天的話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黑衣男怒喝一聲讓開始動搖的主教再度堅定了決心。

  “盡快進行儀式!”

  主教背過身去走向講台。

  黑衣男嘴角翹起一抹得意的笑,然後彎下腰再度掐住羅伊。

  這一次他並沒有將羅伊掐得窒息,而是直接將大拇指刺入羅伊的脖子,等拔出拇指後羅伊的脖子上多了一個汩汩冒血洞眼。

  從那個血眼中流出的血並沒有自然地順著脖子往下流,而是凌空倒流進入了黑衣男的口中。

  隨著鮮血的不斷流出,羅伊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被什麽都看不見的黑幕籠罩。

  好在黑衣男在他血盡而亡前停止了吸食,隨手一甩將他丟到獻祭法陣最中心的圓環上。

  “這小鬼的血也沒什麽特別的,為什麽他的急性衰弱症能自愈呢?”

  黑衣男一邊咂吧著嘴一邊向講台上走去,順路他還看了一眼剛才站出來幫腔的弗柯斯一眼,發現那機靈鬼已經乖乖在法陣的一個圓環節點上站好了。

  等所有孩子站上了法陣的各個節點,儀式正式開始。

  在主教的引領下教徒和作為祭品的孩子們開始了禱告:

  “一切生命源於創生之主,你是眾生的天父,萬物靜待你的救贖”

  “你將踏碎偽神的謊言,衝破虛妄的枷鎖,讓所有不敬者畏懼你的威光”

  “卑微的信徒在此向你獻上靈與血的路標,靜待舊日支配者的注視”

  ……

  在周圍一片的禱告聲中羅伊緩緩恢復了意識,他脖子上的血洞悄然愈合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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