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馬沃羅看著伊格問道:“是這樣嗎,伊格?玻璃蠟燭很珍貴的,你怎麽能把它摔壞?”
“那他媽的是管家這條該死的老狗摔壞的!
死無對證啊!
管家真是個老畢登!每一步他都想到了!”
無助感充滿伊格的內心,他的腦中天人交戰。
“都這樣了!還裝不裝了?
不行直接開始殺人吧!?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冷靜!
再冷靜一下!
馬沃羅既然沒有直接就動手,還擱這兒嗶嗶賴賴說這麽多,說明他也不確定!
我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一個人決定撒謊,那麽不管發生什麽,都要將謊言進行到底。
這樣才能死中求活!”
想到這裡,伊格心一橫,決定賭一把。
他繼續像一個傻子一樣說道:“我……我沒……接住。”
“呵呵……”馬沃羅笑著衝雷特森勾勾手,後者立刻小步疾跑,將玻璃蠟燭遞給馬沃羅。
馬沃羅拿著玻璃蠟燭仔細端詳,臉上始終帶著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們知道嗎?
玻璃蠟燭是瓦雷利亞血巫們的傑作!
它的製作靈感來自厄索斯大陸北部,伊佛維隆王國的綠先知。
綠先知可以通過刻著人臉的魚梁木,傳遞消息,監控遠方,甚至看到過去和未來。
傳說強大的綠先知甚至不需要魚梁木是活的,只要有一個樹樁,一段殘骸,他們就能……呵呵……
所以說,
家裡一定不要擺魚梁木家具,特別是魚梁木做的床!
搞不好在做……愛做的事情的時候,就會被某個小矮子偷窺。
桀桀桀……”
馬沃羅怪笑著放下手上的玻璃蠟燭,然後掃視眾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管家身上,
“也不要試圖通過摔碎玻璃蠟燭,來掩蓋罪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阿奇恩?”
管家面無表情的看著馬沃羅,不知道在想什麽。
片刻之後,他語氣恭敬的答道:
“大人,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太笨了!”
“哦!好!那你告訴我——”
馬沃羅伸出左手,五指並攏,指向管家。
“——這是什麽意思?””
看到這個手勢,管家微微一怔,接著面露疑惑,他不確定的開口道:
“這個,呃……我不太清楚,應該是請的意思吧!呵呵……”
說罷,管家還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聽到管家這麽說,馬沃羅微微一笑,接著他將手伸向伊格,
“這是什麽意思,伊格?”
伊格壓抑住內心的喜悅,心想,
“沒想到管家也是個撒謊高手,這證據眼看都呼臉上了,還能如此淡定的繼續撒謊。
看來這次我的狗命又保住了!
真慶幸剛才沒有動手,嘿嘿……”
與此同時,伊格面無表情的盯著馬沃羅,回答道:
“指誰,殺誰。”
馬沃羅聞言放下左手,他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斜躺在王座上,看著管家笑道:
“阿奇恩啊!我真沒發現,你看著一臉的忠厚老實,原來竟是如此的狡詐惡徒!
幸好老夫有點不值一提的小手段!
否則豈不讓伊格這個好孩子,蒙受不白之冤!
讓你這個狗東西,肆意妄為,逍遙法外!”
管家看起來依然淡定,他的表情管理實在是太強了,他緩緩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大人!
如果你想給胡亂殺人的伊格開脫,我無話可說,畢竟他身上也算是流有你的血!”
“我給伊格開脫!?事到如今,你還死鴨子嘴硬!”
馬沃羅指著管家,暴跳如雷的喊道:
“龍女,抽他!”
迦羅雅聞言,瞪著漂亮的狐狸眼看看管家,又看看馬沃羅,沒有動手。
她鼓起勇氣,低著頭,語無倫次的說道:
“大人,我……我也覺得那個手勢……是‘請’的意思。
再說伊格天天殺人,都殺了幾千個了!
多殺……多殺一個也……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管家……管家平時乾活兢兢業業,
對您……對您也忠心耿耿,
我覺得……覺得沒必要打他吧!”
說罷,迦羅雅抬起頭,小心觀察馬沃羅的情緒,馬沃羅臉上的憤怒消失了,變的面無表情。
伽羅雅心中稍稍安定,大人不生氣了。
她又轉頭看向管家,
不知為何,此刻管家的臉上滿是悲傷。
“管家,你給大人道……啊!啊……”迦羅雅突然痛苦的尖聲哀嚎。
她的花紋巨蜥在她說話的時候,被一團憑空出現的黑影包裹,接著黑影又驟然消失,留下了四分五裂的屍體。
整個過程很快,幾乎是一瞬間,凶猛的巨蜥變成一灘血肉碎塊,高大的女孩抱著頭痛苦的倒下。
易形者的伴獸如果死亡,那麽易形者本人的神經也會受到傷害。
二者的羈絆越深、鏈接越強,傷害越深。
此刻的迦羅雅像離開水的魚一樣在地上劇烈的翻滾,大口的嘔吐,尿液的氣味彌漫開來,她失禁了。
“你為什麽要頂撞我?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馬沃羅看著迦羅雅輕聲細語的說道,接著他轉頭看向管家,
“阿奇恩,你服務了我13年,這13年你把城堡管理的井井有條,幫我解決了很多麻煩。
我不是個殘忍暴虐的人,我真不想殺你!”
這個以殘忍暴虐聞名亞夏的死靈法師宣稱:
“這13年我對你怎麽樣?
當年你初來亞夏,貧病交加,像一條喪家之犬!
是誰收留了你,給你治療,供你吃喝!?
是我!
你在港口被人嘲笑,戲弄,侮辱。
是誰幫你虐殺了他們,給你在亞夏橫行無忌的地位?
是我!!
你不過是一個天賦平平,來自蠻荒之地的易形者。
是誰教你知識,讓你成為優秀的巫師!
還是我!!!
但你恩將仇報,你他媽的不知好歹!
你想毀了伊格!
你明明知道,伊格對我有多重要!!!”
馬沃羅大聲咆哮,
“你讓伊格殺了瑪坎,想以此激怒白豬,讓白豬毀了伊格,從而挑起我與白豬之間的戰爭。
呵……完美無缺的計劃啊!
你知道伊格對我很重要!你知道瑪坎對白豬很重要!你知道我們都睚眥必報!
但你不知道白豬也知道伊格對我很重要!你不知道我對玻璃蠟燭的掌控力有多強!”
馬沃羅一邊說,一邊走下王座,來到管家面前。
他將手中的玻璃蠟燭按在管家的頭上,“看到了嗎?阿奇恩!腦海中出現你制定可笑計劃的畫面了嗎?”。
管家一言不發,臉上盡是苦笑。
馬沃羅直視著管家的雙眼,接著嘲笑道: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陰謀詭計就是一個笑話。”
“阿奇恩,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管家伸手抓住馬沃羅按在自己頭上的玻璃蠟燭,將它從自己頭上拿開。
接著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袍,然後環顧四周。
他明亮的眼睛掃過馬沃羅,掃過伊格,掃過塞恩,掃過那9個奇形怪狀的巫師。
這個將被虐殺的前任城堡管家——阿奇恩·法溫——滿臉鄙夷的冷笑:
“你該拿我怎麽辦?
呵呵……你該跪下來對我表示感謝,然後懺悔自己的罪行,接著自我了斷!
馬沃羅·貝勒裡斯,
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接受了你的邀請, 來到這個汙穢、扭曲的褻瀆之地!
你們都是令人作嘔的怪物。
我技不如人,
我該死,
我無話可說。
但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來消滅你們!
他會用劍捅進你那肮髒的心臟!”
阿奇恩用手狠狠點著馬沃羅的胸口,馬沃羅滿臉譏笑,任由對方肆意妄為。
“他會用矛插起你們醜陋的頭顱!”
阿奇恩環顧四周,掃視在場的其他人,伊格、塞恩面無表情,另外9個巫師神態各異,有的高聲辱罵,有的哈哈大笑。
“他會用火淨化這裡腐臭的穢物!”
阿奇恩神態自若,毫無畏懼。
“啪——啪啪——”
馬沃羅雙手鼓掌,
“很美好的願望,阿奇恩!
我這一生很漫長,有無數的人想殺我,但最後呢?
我還快快樂樂的活著,他們卻都化成了塚中枯骨。
啊哈哈哈……”
“嘎嘎嘎……笑話!有誰能殺的了神!”
“桀桀桀……阿奇恩,我死不死我不知道,但你馬上就要死了!”
“嘿嘿嘿……阿奇恩,你想不出來怎麽死,我來幫你想,好不好?”
“……”
城堡裡回蕩著巫師們肆無忌憚的嘲笑聲。
“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馬沃羅一邊輕聲說著,一邊環顧四周。
最後他的目光在一個低著頭,沒精打采的少年身上定格。
“伊格!你是個老實孩子,你來告訴父親,咱們該拿管家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