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僵立在那裡,他實在想不明白,事情都已經結束了,為什麽管家要節外生枝!
他為什麽要殺白豬大人的兒子!
管家見伊格呆立不動,就晃晃左手,沉聲道:“伊格,你的服從性呢?快跟瑪坎大人握手言和!”
“對!服從性……如果讓馬沃羅知道我有了自主思想……不再是‘容器’……那麽‘清洗’立刻就會來!
管家這麽做是為測試我嗎?馬沃羅安排的嗎?他知道我是馬沃羅的‘奪舍容器’嗎?這是個陷阱嗎?”
伊格心亂如麻,但現在需要當機立斷。
一念至此,伊格快速揮劍,瑪坎的脖子噴出鮮血。
廳中響起一片驚呼。
“嘩啦……”那4個護衛見狀立刻抽出武器,嚎叫著衝了過來。
從一開始,伊格都在祈禱避免戰鬥,但真到生死搏殺的時候,他的內心靜如止水,毫不驚慌。
10年不間斷的殘酷訓練,給了他在搏殺之道上的能力和自信。
伊格反手抓住瀕死的瑪坎,用力將這死禿驢推向衝離自己第二近的那個“瘦皮猴”。
同時挺劍前刺,迅速捅穿衝在最前面的“齙牙妹”的脖子,然後抬腿將這娘們兒的屍體踹向離他第三近的“紅發男”。
接著身形一晃,快速向離自己最遠的“矮冬瓜”移動。同時將劍從右手換至左手,擰腰擺臂,寒光一閃,那活寶立刻身首異處。
這時“瘦皮猴”也擺脫了瑪坎那死禿驢的遺體,舉刀向伊格劈來,伊格側身輕巧閃過對方攻擊,接著挺劍一刺一擰,那家夥立刻瞳孔放大,括約肌失控,一股屎尿的臭味彌漫開來。
就剩一個了!
在從“瘦皮猴”身上拔劍的同時,伊格迅速後仰閃身,堪堪躲開“紅發男”橫掃的大錘。然後趁對方招式已老,兜頭就是一劍,“紅發男”的腦袋立刻變成兩半,一團紅白相間的物體從頭中滑了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5個活人,命赴黃泉。
這一切用時很短,
短到“白豬大人”才剛從椅子上站起來,
短到衛兵們隻來得及湧進客廳,來不及給十字弩上箭。
“還有最後一步,”伊格迅速朝奧拉厄移動,“只要劫持住‘白豬大人’,我的命就算保住了!”
他抵達奧拉厄身邊,將劍抬起……
“住手!”
管家見狀立刻一邊高喊,一邊揮舞著雙手,“不要殺他!白癡!不要殺奧拉厄大人!”
“嘩啦……”衛兵們終於擺弄好了十字弩,並將箭對準伊格和管家。
“兒子!兒子啊……”
奧拉厄對伊格近在咫尺的劍熟視無睹,他一邊哀嚎一邊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瑪坎的屍體。
伊格提劍跟在這個悲痛欲絕的父親身後,心中五味雜陳:
“衛兵們投鼠忌器,肯定不敢動手,這下我可以不用死了……不過看奧拉厄哭的這麽傷心,真是讓人於心不忍。
唉……平白無故殺人兒子,確實說不過去。
呵……不過話說回來了,‘白豬大人’啊,咱們都不無辜!
你們是奴隸販子,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奴隸的血。
我是馬沃羅的怪物,殺的人比吃的飯都多。
我們這真就屬於是狗咬狗了!
唉……以前我沒有自我意識,殺人像劈柴一樣毫無感覺。
現在有了自我意識,才感受到,原來殺人是這般苦澀,哪怕殺的人是跟我一樣的怪物。
也許有一天,我會被一個比我更強的人殺死。
那時候有誰會為我哭泣!?
從這方面來看,瑪坎這禿驢比我幸福……”、
伊格感慨萬千,突然一道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
“白癡,還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伊格循聲望去,只見管家狠狠的盯著他。
伊格看著管家,大惑不解,隱隱感覺自己好像掉陷阱裡了,
“管家讓我把劍放下?為什麽!?
先讓我殺了瑪坎,再讓我把劍放下!?
他不想活了嗎?
嘖……明白了!
管家肯定是跟瑪坎有仇,他媽的用我借刀殺人!
用完之後,把我命賣了,保他的命!卑鄙啊!!
我現在踏入死路了!”
想到此處,伊格心急如焚。
管家見伊格面容呆滯的看著他,就再次嚴厲的喊道:
“伊格,把劍扔地上,快!”
伊格面無表情看著管家,內心拚命壓抑住反抗命令的衝動:
“不行!不能反抗,雖然反抗了可以苟延殘喘!
但同時馬沃羅立刻就能確定我沒有了服從性,不是‘容器’了!
那老狗絕對會不惜代價再次奪去我的自我意識。
現在只有死中求活!
祈禱西格瑪可以復活我了!
不知道馬沃羅那老狗臉夠不夠大,能不能要回我的屍體。
真是諷刺啊!我不希望馬沃羅太強,但現在只有馬沃羅夠強,威懾力夠大,我才能活。
唉……聽天由命吧!”
伊格扔下了劍。
衛兵們見狀相互眼神交流,接著從中走出一個人,上前撿起了伊格的劍。
這個人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引人注目。
他穿著在亞夏沒人穿的騎士鐵甲,鐵甲很陳舊,肩甲上浮雕著兩頭雄獅。
他相貌英俊,五官立體宛如刀刻斧鑿,碧綠的眼睛清澈明亮好似翡翠。年紀不算老,但頭髮幾乎全白了。
他的臉上刺著在亞夏代表戰奴的符文刺青,神情疲憊哀傷。
“虎落平陽,跟我一樣。”看著這個奴隸,伊格心想:
“這個奴隸氣質出眾、卓爾不群,以前應該也是人中龍鳳。
但那又怎樣呢!還不是當了奴隸。
就像我贏了所有的戰鬥,那又怎樣!還不是馬上要死了。
哈哈哈……草!真憋屈!”
伊格萬念俱灰。事到如今,只能引頸受戮,去賭那一絲的生機。
時間緩慢流逝。
奧拉厄坐在地上,抱著瑪坎的屍體,黃眼珠子滴溜亂轉,沉默不語。
整個房間的人都靜悄悄的,他們看著那個肥胖的奴隸主,等待著殺戮的指令。
許久之後。
奴隸主大人開口了,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聲音裡沒有了喪子的悲傷:
“哼……魯姆。呼……我兒子的頭快掉了。哼……去找人過來給縫一下。”
“大人!?”聞聽此言, 魯姆滿臉詫異。
奧拉厄抬頭盯著他,他身子一怔,歎了口氣就往外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奧拉厄又開口道:“呼……再拿一根玻璃蠟燭過來。”
“遵命,大人。”矮胖子答畢,加快速度離開了客廳。
接著奧拉厄抬起手,幾個衛兵立刻跑了過來,將他從地上了扶起。
他站起身後,看也不看伊格一眼,好像對方是團空氣,逕自搖搖晃晃的走向龍顱座椅。
伊格見狀大惑不解,這時什麽操作?暴風雨前的寧靜?
與此同時,管家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奧拉厄大人!伊格愚蠢殘暴,且不服管教,這讓馬沃羅大人很不喜歡。有好幾次,馬沃羅大人都想殺他,但被西格瑪勸阻了。”
說到此處,管家身體顫抖,滿臉悲傷:“沒想到馬沃羅大人一念之仁,今天竟釀出如此慘禍!唉……”
伊格聞聽此言,目瞪口呆的看著管家,憤懣填膺,
“老狗!你這不是明示讓奧拉厄殺我嗎?!
我幫你殺了瑪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況且奧拉厄還沒說話,你就不能靜觀其變嗎?
非得上趕著賣我命是吧?把我命賣了,你就能確定奧拉厄能放過你?”
伊格近乎絕望,
“這下完了!管家的話幾乎是明示奧拉厄,我對馬沃羅無足輕重。
奧拉厄如果信以為真……
那他不但會殺了我,還會焚屍泄憤,畢竟都知道西格瑪精通喚醒死者。
事已至此,我他媽的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