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為什麽連個兜襠布都不給啊?編劇太惡趣味了!死神的品味也是真差,幾朵黑雲掛在血紅色的天空,沒有太陽,毫無美感,扎眼。白天黑夜的轉軸也是毫無征兆,只能看著周圍苦力和監工的反應摸索規律。監工在空中高傲地打響三鞭,那就是要回去了,一群戴著鐐銬的雞鴨被哄趕回籠子,天正好就全黑了。
為了讓玩家的生命力充分的投於鬥爭之中,死神設定了遊戲裡不餓,我就把每天一碗的破糠都倒掉。憑著青春的熱血,加上老祖宗基因也給力,雖然一開始被打的半死不活,硬是沒折骨頭,現在也還陽了。
我一直和那男子走在一塊聊天。他叫於澤陽,小時候在農村不學好,東跑西奔,淨搞些歪七六八的,跟頑童們學會了撬鎖,上了大學忽然正經了,去在部隊當了兩年兵。我問起他為什麽如此瘦弱,他說這個是精瘦,力氣藏而不漏,我追問怎麽可能這樣,他笑而不語。開始我一瘸一拐走得慢容易挨鞭子,都是他背著我,我感覺他體內氣力特別頂,老遠的腳力也不喘粗氣,他確實是又真誠又善良,我也就放松警惕了。
又聊到他怎麽來的這個遊戲,他恍恍然,歎道:不記得了。
這樣刻骨銘心的往事,是不想提吧,我也不好意思接著問,就換個話題:我們為什麽一開始沒聚在會議室類似的地方呢,不應該先彼此認識一番嗎?難道系統有bug?
他說,我覺得不是,我猜想還有別人也在這個副本,互不相識是為了保密,至於什麽秘密就不知道了。
我:你也出生在石洞嗎?
他:不是,我一開始就在籠子裡。
我:你知道這個遊戲嗎?感覺你很熟悉啊。
他:那當然,我還知道這本書原名叫死神手機遊戲!可惜悲傷網管已經一年沒更新了,想讀的時候往往想起他來。
我於是又敬佩又歎惋,完全成了他倆的小迷弟。
白天大都是采石頭,山上石礦大都不露天在礦坑裡,我倆白天大都溜到礦坑裡,趁著看守不注意努力往裡走,希望找到什麽線索,可惜太黑,手機沒傳送在身上,應該在衣服裡,沒手電筒就看不出什麽端倪,摸摸牆上也沒什麽刻的線索。晚上我倆就輕輕撬開鎖四處溜著摸索。
每日晚上在籠子裡吹陰冷的沙風,一堆籠子擠在一起飄來著奴隸陳年如死屍的臭味,睡不好,白天還要高強度勞作,精神不振。
在這裡找不到什麽線索,手機在哪、崗哨動向也都摸清了,這天終於議定開跑。趁著值夜班的走開,潛身進了看守的房子,一堆人東倒西歪睡在地墊上放屁磨牙呼嚕震天響,地板上殘留著斑斑酒跡,令人心安。緩緩抽開角落裡的櫃子,便看見了我倆的手機。
衣服呢?抽屜都抽開了也沒有。
溝槽的死神!真讓我倆裸奔啊!看到牆邊陳列的刀槍劍戟弓弩,戾氣上來了,我細聲問於澤陽:咱們有把握乾掉一兩個人嗎,好歹扒身衣服。他說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能不動粗就不動,這些人難保不是妖怪,一招下去他們不死那我們就完了。
於是我倆握著手機,隨便進了一個礦洞,確保足夠深了以後就打開了手電。
我邊走邊問,咱們為什麽不跑到沙漠呢?
他說,那樣死的概率更大,奴隸礦場可能有特殊的保護,咱們這些天夜裡沒碰見鬼,出去了可真不好說,再者這裡別的地方都能探索,只有礦洞不行,咱們白天無論往裡走多遠,往外走的時候好像並沒有走多深,這裡一定被施了法,就像鬼打牆一樣。
他已經成了我的領導,我連連點頭。
坑坑窪窪的礦洞本就不好走,磨得我倆的赤腳更赤。前方忽然斜向下,與來時光滑平整的路相比顯得十分突兀,前方亂石突兀,前後好像硬拚接的滑梯一樣。
他:我猜前方沒有特殊保護,咱們可得當心了。
周遭靜的出奇,滴水聲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