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第二個”莫隱緩緩走來,又看了看地上的那灘血水,明白過後絕望湧上心頭。他們用盡了一切辦法都沒能逃脫和擊殺莫隱,現在的他們沒有一張符紙,沒有時間再去做對策,甚至連說話的氣力都快沒有了。
“跑!”李庸趕緊指揮著呆愣的眾人。這已經是李庸意料之外的事情了。“不能再有更多的犧牲,哪怕...哪怕能活一個就好。”李庸憂心忡忡。
“他裡昂的!”孟郃丟下一句話也打算撤退。
“跑?我沒說你們可以走了。”莫隱再次念咒,將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都復活過來,並組成三具由肉塊堆積的屍將。
眾人回頭,那三具屍將格外滲人孟郃,白定瀾,許過三人短暫的眼神交流後決定不跑了。
“還愣著幹嘛快跑啊”李庸好似讀懂知道他們想做什麽。
李庸本打算叫孟郃等人逃跑自己留下來拖住莫隱。但是莫隱招出的屍將讓人不寒而栗,逃跑估計會被逐個擊殺最後全軍覆沒,三人深知自己獨打的缺陷並且激戰了一天體力本就所剩無幾根本逃不了多遠。
“狼頭!”孟郃忍不住大喊“保重!”
“你們幾個什麽意思!?我命令你們跑啊!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嘛?不然我們一個也活不了!”
白定瀾身材魁梧高大平時寡言少語,在李庸還在大罵之時,白定瀾一個健步過去隻一下便將李庸打暈。白定瀾向著孟郃,許過二人抱拳。孟許二人也同樣抱拳回應並將自己的本命符與自己的束發帶交給了白定瀾。過後白定瀾帶著李庸向著林中跑了。
“怎麽?你們不跑嗎?哈哈哈哈為了救你們的頭領嗎?真的救的了嗎?”莫隱邪性的笑著,現在的莫隱基本適應了軀體,實力也在慢慢恢復。
“你是仙嗎?”孟郃對仙是十分好奇與憧憬的。
“是也不是,又與你何乾?”
“你定不是仙,你這妖孽還敢自稱自己是修士!”孟郃大吼著。
“.......”
莫隱並未被激怒又或是沒有顯現出來畢竟他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變過。莫隱只是一揮手三具屍將便化為飛灰,隨後莫隱向著孟郃,許過二人勾手示意他們來戰。
二人也不含糊,提劍便上,殺氣沉浮,劍影無形,莫隱沒有用任何術法只是靠著自身凌厲的劍法與二人對招,除此之外莫隱沒有半點留情。
不久醒來的李庸面色憔悴,自上山以來便沒有休息過。他很累,也很怕,並不是懼怕自己的死,而是害怕所做的一切都沒意義。李庸想要再用計策來算計莫隱,但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再對莫隱做什麽了他真的太累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一刻不敢停歇的跑,甚至不回頭看,他怕回頭迎接他的是屍山血海。
“放我下來吧,定瀾。”
“.....”白定瀾沒有說話。
“我不會回去的,也不會再勸你走了。”李庸聲音微弱,但依舊沒有被放下。
李庸被白定瀾強製帶著又行進了一段路程後便被放下。
“咱懂不起什麽大道理,咱笨咱只知道是李狼頭救過咱,咱想讓狼頭活著。接下的路狼頭自己走吧,咱就送到著兒了。”白定瀾並未告訴李庸,許過的本命符已經燃盡並且孟郃的本命符也已過了大半。本命符燃盡就代表著許過的戰死
青葉山寨。
孟郃已然一臂殘廢,他用盡力氣靠在了許過的傍邊,許過早已斷氣。孟郃想要哭但已經忘記哭是怎樣的感覺了。他捂住腹部流血的傷口,眼神逐漸渙散,由於頭上的血已經結痂導致只有幾縷發絲隨著風兒舞動,在斜陽下多了幾分淒涼。
莫隱沒有再看孟郃一眼便向著李庸逃走的方向趕去。
李庸被白定瀾放下後,本想說些安慰的話但是一回想起今日的事就再也堅持不住,跪地放聲嚎哭,過後李庸擦了擦眼淚失魂落魄般的向著夕陽的方向走去。這個理智堅強的男人從來沒有這般落魄過,李庸或許已經死了,現在的他承載的是所有人的期望,他不在隻為自己而活。
白定瀾目送了李庸後,靠在樹上用筆墨寫著。可能是遺言也可能是他常寫的日事。沒過多久莫隱突然瞬至,白定瀾看著那身赤紅的袍子又濃烈了幾分眼中不免悲傷。
“就你一個嗎?”莫隱平靜的說著。
白定瀾沒有回應莫隱,他彎弓搭箭射去。莫隱也衝去提劍殺戮。
已經是酉時,青葉山上的斜陽格外的晃眼。“翠峰如簇唯獨我,寒鴉凌亂同影歸,絕路了嘛?哈哈哈...”李庸笑了,笑聲異常淒涼,他望著千丈的懸崖有種想要跳下去的衝動。
不一時莫隱緩緩走來,“你的同伴們都已經被殺了。就剩你一個了。”
“是嗎?我不這麽認為。”
“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難道你沒看見嗎?他們等著我這個狼頭呢!”李庸癲狂的笑著,笑完便向著懸崖跳去,他雙臂張開著,似擁抱般。
“風起!”谷中忽然起了一陣狂風將李庸和施術者拖起。
李庸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禦空飛行!他十分疑惑,身邊還有一位白衣女子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
“沒事吧..”女孩看向李庸。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你難道是仙嗎?”李庸看著這由夕陽裝點的女孩,就像是不染塵世的仙子一般,忍不住問到。
“能說話看來是沒事了。”女孩沒有回答李庸的問題。
崖邊的莫隱剛想使一道劍氣轟過去,但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原來你真的是劍修,我還以為真如師傅所說劍修修行艱苦沒人願意修呢,這不挺常見的嘛。”易和銀色的瞳孔在黑暗的角落顯現注視著莫隱。
“我想我應該稱呼你一聲前輩吧,但你這非人非妖的,真是醜陋啊。”易和走出林子身邊有兩柄劍浮空分別拖著孟郃與白定瀾。易和背上背有一匣子插有許多把劍。
姬霜也用禦風術將李庸放下。李庸踉踉蹌蹌的跑到易和跟前看著白定瀾和孟郃。
“放心吧他們都還活著,還有一個已經死了,你也別怨我。要怪就怪自己實力不濟吧。”易和平淡的說著。
“你們是誰?你們可知他們是人族?!”莫隱終於說出了有感情語調的話來但是依舊面不改色。
“我們當然是你的後輩啊,我們也是禦龍山修士。在下禦龍山,劍修易和。”
“禦龍山,法修姬霜。”
“哼哼哼,怎麽可能!禦龍山早被人族毀了,不!不如說仙早已經被人族毀了!你休想誆騙於我!”
易和砸砸嘴“信不信由你,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渡前輩早日投胎。”
“就憑你一小輩,你們既然是禦龍山的修士不知我的名號嗎!”
“當然知道,‘莫隱’,禦龍山金丹修士主修劍道,是在仙魔之戰和仙禍中為數不多活下來的修士。可惜最後為了對抗人族苟活...”
“夠了!”莫隱打斷滔滔不絕的易和。
“居然將自己曾經煉化的魔氣注入劍中,意識也跟著注入劍中煉就了只要人族使用便可奪舍別人的妖劍。”
“我說夠了!”莫隱周遭血氣噴湧,猶如離弦之箭刺向易和。
“可惜最後失敗了...”易和抽出一把劍,隻一個劍花莫隱周身便都是劍痕一直延伸至莫隱雙目。莫隱手腳經脈都斷了。
“因為發現劍早已經跟隨自己有了劍魂,劍魂不願你走上如此瘋魔的路,以自己劍意鎮壓了魔氣,而劍魂因為凝魂不久便使用劍意就永久的消散了。而你莫隱本人就永久的封印在了自己的劍中,因為沒有魔氣的原因導致自己奪舍不了活人,卻對死人百無禁忌。”易和眼神逐漸悲哀。
“這是何苦呢?”
“你不會懂的小輩, 你是叫易和吧,你修行了多久?”莫隱聽過易和的講說語氣又恢復平靜。
“十年。”
“十年嗎?我修行了近四百年見過魔見過邪仙卻從來沒有見過人這般的邪惡。明明仙與人是最親近的存在,但是又那麽的陌生...”莫隱哀歎。
“你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孤獨就是為了等待一個機會報仇嗎?”
“千年了啊....哈哈哈哈是啊我為什麽放不下呢,或許並非是因為我想復仇而是想再重建有仙的世界吧....如今我也確認了,這世上還有仙,易和小輩你的師傅是誰?”天色已經黑了,星月已經顯現。
“師尊名諱乃莫離。”
“.....怎麽可能?他也還活著?”莫隱對這名字無可謂是不知。
“師尊只有靈體寄宿在天璿劍裡,不久後師尊便會仙逝,也是師尊感應到前輩的存在才喚我們前來渡前輩。”
“哈哈哈哈,這臭小子....來吧小輩讓我解脫吧。”
“您不想見見師尊嗎?畢竟您也是師尊的....”
“不必了,你也說過我這不倫不類的樣子如此醜陋,見他不是讓他笑話嗎?動手吧!”莫隱將身姿擺正,好像等這刻的到來,等了千年。
易和將天璿劍抽出插在地上,口中念咒,莫隱手中的劍脫離,莫隱的樣貌也漸漸變成衛明的樣子。
“渡!”易和一聲後,劍身化為了一縷雲煙伴隨著月光遠遠飄去。
姬霜與易和向著雲煙飄去的方向左手抱拳右手在外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