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為總會有一個目的,也許是想得到什麽,又或是會帶來喜悅等情緒。
任務的酬勞不僅僅是會得到金錢,同時也證明了任務的危險程度。
魏安歷史不好,不了解20兩算不算多,但是看房間裡這幾人暮氣沉沉的模樣,就覺得這筆錢燙手。
而且魏安感覺自己成為了魏十三的束縛靈,就像是小說中主角的老爺爺。
他現在有兩種猜測,要不魏十三身死,自己獲取自由,要不就跟著一塊去死。
魏安捫心自問,自己敢賭嗎。
不敢。
有時候維持現狀也需要勇氣。
任務紙上寫著要將盒子給離忘塔門室的無臉老頭,看著這個名字魏安就覺得不是什麽好人。
好人哪有不要臉的。
而且為什麽要晚上八點去押送,這個時間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以及這個“押”字。
魏安沉思。
八點一到,房間的擺鍾響起低沉的響聲。
光頭一個手拎著小吊燈,率先離開房間。
然後女人拿起盒子跟上,其次是眼睛男,中年人,最後才是魏十三,以及魏安。
一樓會議廳的小二綻放出笑容,高喊:“一路順風!”
天已經黑了,家家戶戶都沒有開燈,似乎在躲避著什麽。
這個漆黑的世界唯一的光源就是光頭手中的吊燈。
微弱的火花搖曳著,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但又十分堅挺。
這一行人像是深淵的行者,稍差一步,就會迷失。
根據女人手上拿著的地圖上看,離忘塔距離這裡有三十多公裡。
全靠步行估計要走到第二天。
魏安卻有些疑惑,為什麽不用馬車,他白天時見過。
奇怪的規矩?
魏十三走著走著,就發現那個毫無特點的中年人與自己齊肩。
他下意識的握住匕首,然後聽著中年人一臉關心的說:
“你要是走累了可以說一聲,我們就原地休息一會,對了,我叫馮骸。”
馮骸扣著自己粗糙的手指,臉上有些尷尬,似乎並不擅長表達,但毫不吝嗇自己的善意。
魏十三點點頭,馮骸這才輕松的回到原本的位置。
魏十三松了一口氣,剛剛那種不自然的關心真是讓他感到難受。
但下一刻,耳邊傳來的聲音不由得讓他身體一僵。
“小心馮骸。”
這是魏安提醒的,他看著魏十三沒有最開始那麽應激表示欣慰。
攻略,不,接受自己的進度明顯提高了一些。
為什麽說要小心馮骸,因為在房間裡時,馮骸可不是這個態度。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就在這時,異變發生。
霧氣突兀的出現,且越來越濃鬱,刹那間,目光中除了前方的幾道身影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幾道身影越來越淡,看的不真切,魏十三揉了揉眼,然後有些發懵。
1……2……3……4……5?
多出來一個?
魏安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大步向前,想看看多出來的是誰。
光頭,女人,細狗,馮骸,和一道……虛影?
奇了個怪了。
魏安摸索著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無論哪個角度,都只能看到這玩意的背影。
什麽鬼東西?
但魏十三卻找不到多出來的那個人,就像是從認知中抹除了。
魏安對著魏十三說:“你去跟那個女人說,你們身邊多出了一個鬼東西,
至於為什麽要先告訴女人,眾所周知,寶貴的東西基本都是放在最強者身上的,這是一種保障。”
聽著魏安的解釋,魏十三拿出匕首,想通過自己來剔除多出的那個人。
不停環視周圍的女人立刻注意到了魏十三的動作,皺了皺眉,說實話,她有些看不上這小屁孩。
馮骸也理解了魏十三的意思,解釋道:
“別太害怕,多出的那個是霧妖,只會攻擊落單的人,只要不掉隊,就沒太大問題。”
此話一出,魏安感覺畫風瞬間就變了,從最開始的穿越古代落魄賤民,變成妖怪道法佛教拯救蒼生了。
而且,這話魏安能聽明白,道理他也懂,但關鍵是你們口裡的霧妖那嘴張的都快比你們腦袋都大了啊!
你們瞎了嗎?
“哢擦!”
細狗男人的頭顱被啃食,最詭異的是,男人的身軀沒有倒下來,而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然後那個背影與身軀重疊,男人的無頭身軀又開始跟著隊伍一起走。
魏安直接一個瞳孔地震,就像是看恐怖片一般,下意識的離男人遠了一些。
霧愈發的濃鬱了。
“你看那個男人還有沒有腦袋?”
魏安問魏十三。
魏十三眉頭一皺,瞥了男人一樣,然後又目視前方。
嘿,這小子!
魏安突然有些手癢,莫名的想給這小子來一拳。
但這也說明了魏十三沒有看出來異狀。
嘶。
細思極恐。
馮骸在說謊?
不像啊。
這個隊伍中根本沒有相識的人,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魏安肯定不能看不出來啊。
既然沒有人有差異的表情,那就說明這是他們認為正確的信息。
魏安臉色凝重,對著魏十三說:
“你麻煩大了,那所謂的霧妖將你左手邊的男人吃了,然後又變成了他。”
他走到眼鏡男旁邊,除了表情僵硬外,根本看不出來差別。
怎怎舌,感歎這個世界的離譜。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很不負責任的說,遇到難以應付的危險肯定會第一時間躲開。
魏安也是一樣。
他說這句話的目的是想讓魏十三離他遠點,別像眼鏡男那樣死了。
可誰能想到,魏十三的性格更是極端。
他快速來到眼鏡男的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匕首,然後抹了眼鏡男的脖子。
隊伍中的一行人都瞪大了眼,滿臉錯愕,想阻止也晚了。
濃稠的霧如同沉香般,從傷口處流淌,刺鼻的酸味擠入眾人的鼻腔,緊接著是呼吸道的刺痛感。
眾人捂著鼻子遠離。
“我覺得你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這時女人開口了,沒有責備,沒有疑惑。
沙啞的嗓音像是年老的樹皮,粗糙,平靜。
魏十三將匕首握緊,根本不想多說,眼睛凶戾的望著女人,只要她敢有多余的動作,匕首就敢刺向她的脖子。
在魏十三的世界觀中,除了魏小小,所有人都可以是活下去的犧牲品。
對於可消耗的犧牲品來說,自然沒有解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