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
“經典傳送錨點。”
兩根漢白玉圓柱之間赫然是欞星門,門上是金燦燦的流光,這些流光中夾雜著繁複的符文,組成“南天”兩個大字。
不遠處是蟠桃林,不知大聖是否在那兒看管。
就在王臨思緒飄遠之時,兩個天兵湊到跟前,“飛升者,隨我們來。”
“登記你的凡籍,還有仙籍。”
看著兩個身著不凡甲胄的天兵,王臨喃喃自語:“竟然還有NPC?”
這個世界給他的驚喜未免也太多了吧。
“因為運氣而飛升。”
登記人員在王臨後面點了紅點,算是標注。
修仙家族,有飛升者,可不是靠運氣飛升的嗎?雖然這小子修行了近千年,但也是運氣飛升。
“實在不理解,明明在下界可以稱王稱霸,逍遙快活。”
“非得來上界受罪。”
天兵吐槽道。
這裡規矩那麽多,不允許男歡女愛、不允許隨意下凡、更不允許殺伐。連吃穿用度都有要求,過的日子連狗都不如。
當然也有益處,那就是凡間會供奉你的神像,讓你青史留名。
“癸等天兵,去幹你的活吧。”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癸等天兵自然是天庭的最底層,處理的都是最髒最累最危險的活兒。比如清理那些妖仙的糞便,又臭又腥,還夾雜著強大的妖力,一不小心就會讓打掃的仙仙魂破碎。
不過王臨的運氣很好,別的天兵一千年才能等到一次晉升,而他努力一百年就等到了。
一百年對於仙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因為仙在下界之時便經歷足夠長的修煉和閉關,心性早已變得波瀾不驚。
但對於王臨來說,日複一日地重複做一件事,把他的性格磨沒。
若不是妖魔眼的饑餓欲望一直存在,王臨早就在時間長河的衝刷下變得無欲無求了。如果這樣,那麽他在現實中也就魂飛魄散了。
晉級之後依舊是天兵,不過任務是巡邏。
一百年又一百年,一百年又一百年……
別人一萬年才能從天兵這個底層仙職擢升,而他卻只需要一千年,這一千年時間裡,他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絲毫錯誤都沒有犯。
天兵之後是神將,他花了一萬年,又隻用了尋常仙人所需的十分之一的時間。
王臨氣運之子的消息在天庭不脛而走,引得眾仙驚歎嫉妒,怎麽有如此令上天垂青之人?合著他們之前受的苦都是笑話?
神將之後,便是征戰四方,維護三界穩定。
別的仙將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名之路走得格外血腥,而王臨卻仿佛有什麽魅力,每每征討或是鎮壓時,都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戰功。
因此他也得到了一個“鴻運將軍”的名號。
天庭中最年輕的神將,仙資無雙的面容,碩果累累的戰功……最後玉帝將公主下嫁給王臨。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外的順利,天庭的眾人也不再嫉妒王臨,因為他廣結仙緣,義薄雲天,他們或多或少欠了他一些人情。
仙界也不是永遠安定,也不意味著絕對的權威,三界之外的威脅能夠把天庭摧毀。
在仙兵仙將屢戰屢退的情況下,只有王臨帶領的天兵取得了小規模的勝利,但這並不能扭轉戰局。
最終,玉帝做出決定,集結所有天兵天將的仙力——造神。
而造的神就是天庭用來對付異界勢力的最強兵器。
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
就在天庭所有人都以為這個人選要落在王臨身上時,玉帝做出了一個決定。
“鴻雲將軍雖戰功赫赫,絕世無雙。”
“但一切皆因福緣深厚,缺乏苦難,難有一顆赤子之心。”
“因此這個人選……”
雖然明知道這所謂的“最強兵器”很可能在大戰中隕落,但若是落選了,那就是絲毫仙力都不剩,只能在危難來臨之際,如一隻螞蟻被水淹死,死的憋屈痛苦,歷史更是不會為你留下分毫筆墨。
但若是臨危之際挺身而出,那就是天地萬物的大恩人,鍾天地之崇拜,歷史長河更不會將你衝走。
而這個機會本該是你的,但愣被老登玉帝一句無赤子之心踹了。
你會怎麽做?
時間似乎在這兒戛然而止,奇壺在等王臨的選擇。
王臨單膝跪地,經過漫長歲月的洗禮,他的靈魂早已成了仙界規矩的模樣。
“屬下……”
看到王臨臣服的模樣,奇壺似乎很失望,天色都暗了幾分。
“好餓啊。”
王臨突兀道,怎麽會突然餓了?而且他為什麽遇到了這種情況?
算了, 不想那麽多。
既然不想給自己,那就把所有自己的平替品給殺了,這樣不就只能選自己嗎?既然有這個實力,就沒必要那麽虛偽造作了。
就在王臨砍下了一顆顆頭顱,然後靠在月樹上擦拭寶劍上鮮血之時,周圍的空間如鏡子般碎裂,他成功離開了這個奇物的空間。
“這是雪山嗎?”
抬眼望去,青山披著一截雪白的紗衣,又像流動的銀液。
一顆山茶花橫在山間小路正中間,幾片火紅的花瓣飄落,王臨消失在這深山之中。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來?這書院把求賢若渴的念頭都寫在名字裡了。
山腰上,青竹製成的竹屋櫛比鱗次排列著, 還有一座院落,中間有一顆合歡樹,粉紅的絨花在空中招搖。往上攀爬,只見一丈青石,朱筆陰刻“青衿”二字,正楷,端端正正。
王臨驚訝地看著眼前古色生香的美景,似乎進入了桃花源的世界,這就是名士隱居之地嗎?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一個小書童仿佛提前知道有客前來,出來迎接他。
“公子,請隨我來。”
這小書童的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倒是讓人心生好感。
“為什麽要跟著你?”
“萬一你把我騙到一處,害了我怎麽辦?”
王臨質問。
“公子說笑了。”
“若是不願,奴婢自然不會強求。”
小書童微笑,宛若狐狸的笑臉。
說完,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