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學東西嗎?”

　　雖然公孫勝不介意這小口出狂言，但想要從自己這裡學到東西，就必須聽他的話。

　　“當然了。”

　　“你願意教我?”

　　自己都這麽罵他了，他還會教導自己?

　　王臨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接下來，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公孫勝道。

　　“老師說的都對。”

　　王臨拱手，眉目都恭順了許多。

　　“嗯~”

　　“不錯，孺子可教。”

　　公孫勝滿意地點了點頭，“接下來，我會根據你的性格，為你編上一曲劍舞。”

　　“雖然冒昧，但劍舞除了好看還有別的什麽用嗎?”

　　王臨一語中的。

　　“僅僅是好看，就足夠你受益一輩子了。”

　　“跟著我去一個地方。”

　　“去過一次，就足以讓你體會到什麽是人間至樂！”

　　佛縣是不能去了，那裡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

　　走在人群擁擠的街道上，街邊小販叫賣著，打著廣告的旗子迎風飄揚著，五顏六色，甚是熱鬧。不過他們不是來這裡逛街的。

　　市井最繁華的地段，一座四角高樓聳立著，張燈結彩，歡聲笑語。

　　一股馨香隨著風兒鑽進王臨的鼻孔，癢癢的，撥人心弦。

　　“弄花樓?”

　　看著進進出出衣著不凡的客人，這還是個高檔妓院。

　　“來這裡幹嘛?”

　　王臨眉頭微蹙。

　　“當然是尋歡作樂。”

　　公孫勝擠出了個猥瑣的微笑。

　　“這……”

　　“我怕長菜花，還是不去了吧。”

　　王臨擦了擦鼻尖，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長什麽菜花?這裡的姑娘乾淨的很。”

　　“可不是那些暗娼、流鶯能比的！”

　　公孫勝很不滿王臨的話，怎麽還跟他裝起來了，哪個男人不好色?何況這小子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

　　“吾乃讀書人，正人君子。”

　　“聖賢書可沒說能進如此淫靡之地！”

　　王臨義正言辭道。

　　“迂腐！”

　　“你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公孫勝突然打了個寒顫，他之前遇到過那種變態。這種人甚至偷窺他如廁！

　　“可別亂說啊！”

　　“老子身上的陽剛之氣你是看不出來嗎?”

　　王臨怒了，這老東西竟然做出這麽惡意的揣測。

　　“走！”

　　踏入弄花樓，溫度瞬間提升，夾雜酒氣的曖昧空氣泛著暈黃色的光。

　　鶯鶯燕燕，嫵媚妖嬈，一個個花容月貌的舞女在弄花樓中間的舞台上翩翩起舞，那幾百平米的圓台上布滿了層層綻放的花朵圖案，紅紗圍繞著房梁，掛著一朵朵繡球，時不時還有鮮嫩的花瓣飄落。

　　一朵粉嫩的桃花正好落在了王臨的肩膀上，王臨不由抬頭。

　　只見一穿著霓裳羽衣的飛天仙女赤足踩著一瓣瓣花瓣朝著王臨飄來，周圍是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仿佛這女人是天上的仙女。

　　一根蔥白似的纖指挑起王臨的下巴，紫色水晶的雙瞳直勾勾地看著王臨的臉頰，含著一汪春水。

　　“公子，你很像奴家的一位故人。”

　　聲音如昆山玉碎，清脆入耳，冷泉覆面。

　　“曾經的恩客?”

　　王臨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不自在。

　　“咯咯咯咯咯……”

　　“公子可真會說笑，這弄花樓就是奴家的。”

　　“賣藝不賣身，奴家還是清清白白的~”

　　流蘇咯咯嬌笑了起來。

　　“錢沒給到位吧?”

　　王臨又往後退了一步，因為流蘇朝著他貼近。

　　“公子話糙理不糙，乃率直之人。”

　　“不過奴家眼裡的錢，是那換不到的真情。”

　　流蘇步步生蓮，王臨步步落花。

　　“我很醜嗎?”

　　“公子在害怕我?”

　　聲音酥酥麻麻，柔媚入骨。

　　美人畫卷，眼波流轉，冰肌玉骨，體態如春風綠柳，一顰一笑間顧盼生姿，煌煌如天上明月，翩翩若桂宮娥仙。

　　“對啊！你怕什麽?”

　　老不羞公孫勝攢勁踹了王臨一腳，導致後退的王臨猝不及防和流蘇撞了個滿懷。

　　這一下，整個酒樓的嫖客們都起哄了起來，哄然聲如油鍋炸開。

　　老東西，你可真行！

　　王臨內心罵道。

　　公孫勝滿臉寫著羨慕，心想你小子事後可得請我喝酒。

　　“怦怦怦！”

　　流蘇的纖手撫上王臨的胸口，“公子，你心跳的好快啊！”

　　“好熟悉~”

　　王臨感受到流蘇指尖的摩擦，心跳加快，一把將她推倒。

　　“唔~”

　　流蘇摔倒在地，臻首扶地，寬大的裙擺如海上的浪花灑在舞台上。

　　抬眼間，那雙朦朧淚眼，著實讓人我見猶憐。

　　不知是誰朝著王臨扔了一個茶壺，“啪！”一下砸到王臨腦袋，茶水夾雜著茶葉淌在王臨頭上。

　　“孬！”

　　“太孬了！”

　　連這樣的美人兒都絲毫不疼惜，這小子真是二愣子！

　　王臨眉頭緊蹙，起哄的看客更興奮了，但實際上王臨並沒有生氣，他只是生理上討厭來到這種地方……或者說是怕來到這裡。

　　“姐姐……”

　　這時，一個小丫頭湊到流蘇身旁耳語一番。

　　真掃興。

　　不過此番來的是刺史家的公子，她推辭不了。

　　“公子，奴家有要緊事處理。”

　　“得了閑再與公子秉燭話春。”

　　說完，流蘇柳腰微欠，施施然作了一福。

　　流蘇走後，青樓內曖昧的氣氛都削減了幾分，此時王臨心中縈繞著一絲不解。

　　“我為什麽會害怕她?”

　　“這不科學啊。”

　　見王臨一副癡傻模樣，公孫勝怒其不爭啊！

　　“看你小子辦的好事?”

　　“這麽好的機會都把握不住！”

　　“如此看來只能讓一些凡婦俗女來助你觀形練舞了。”

　　公孫勝暗道可惜，這流蘇乃弄花樓的花魁，才貌雙絕，特別是那身子骨，媚骨天成，若是能摸索一番，必然讓他劍舞更上一層樓啊！

　　“既然想跟著我學劍舞，再怎麽不樂意你也得學下去。”

　　“老鴇，給這小子挑一朵嬌花。”

　　“最好的那一批，別想著糊弄老子！”

　　嬌花是青樓培養出的嬌美優伶，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女子八雅精通的未出閣少女，通常被當作政治資源使用。

　　公孫勝大手一揮，一錠黃金扔到老鴇面前。

　　“砰！”

　　一聲悶響，老鴇也不敢硬接，只能從地上撿起來。

　　“那您呢?”

　　老鴇滿臉諂媚。

　　“就你吧，我看你活兒應該不錯。”

　　公孫勝隱晦地瞥了眼她肥大的胯。

　　對於王臨這種初學者來說，青澀是必不可少的，那也是劍舞美感的一部分，但對於自己來說，他更需要那種沉澱良久，發酵出刺鼻香氣的陳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