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王連山一腳踹開鐵拳幫的大院門,鎮武司二十多人魚貫而入。
上百平的院子當中,此刻零零散散地二十多人,正在其中“哼哈哼哈”地練拳,正中間的一青年男子聞聲當即扭頭看來。
“誰?!敢闖我們鐵拳幫的地盤!”
仔細一看,只見氣勢洶洶的一夥人身披製服,腰掛佩刀,手持長弩便衝到了院中。
“我道是誰,原來是王巡檢大駕光臨蔽幫,不知有何指教?”
原本怒氣匆匆的青年男子見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笑著對著王連山拱了拱手。
“鐵拳幫成員在內城行凶,光天化日之下意圖殺人!”
王連山全無江若海所見的和善,此刻已是一臉肅殺之氣,冰冷地眼神對著院內眾多弟子一一掃去,“簡直目無法紀,我懷疑你們其中還藏有同夥,給我搜!”
話音剛落,一眾鎮武司成員無視鐵拳幫眾的怒目而視,便開始動了起來。
“慢著!”
只聽得一聲中氣十足的老者聲音從鐵拳幫大堂中傳來,緊接著看樣子近五十的老者漫步踏入院中,“王巡檢好大的官威!”
“不過是區區兩名掛名幫眾在內城鬧事,你們鎮武司還找到我鐵拳幫地盤上了!”
王連山冷哼一聲,“我不知洪幫主是什麽意思,我隻知曉你鐵拳幫謀殺鎮武司官員,意圖謀反!”
隨著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鐵拳幫幫主洪守林也是被氣得牙癢。
但這事屬實是有把柄落在鎮武司手上,讓他不得不低頭,只是不置可否地皺了皺眉。
“王巡檢意欲如何?”
“罰銀一千。”
王連山此話一出,引得周圍鐵拳幫成員紛紛側目。
要知道,他們這些弟子一年學費也就二兩銀子,一千兩銀子,那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
可就算如此,王連山只是微微停頓,微微仰頭,接著又道,“鐵拳功也一並交出來!”
這下,完全點燃了鐵拳幫眾人的怒氣,一個個幾乎再也忍耐不住。
就連洪守林此刻也跟著大喝一聲,震得江若海鼓膜都有些微震。
“好膽!”
“且不說你現在不過是區區臨時巡檢,還沒踏入內勁,就算你有了突破,又能如何?”
“我鐵拳幫豈是任人拿捏之徒!”
洪守林語畢,一眾鐵拳幫弟子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不再畏縮一旁,紛紛站起身來,朝著鎮武司怒目。
更有甚者,已經從身旁抽出刀來。
氣氛愈發緊張,看雙方就要火拚起來。
就連江若海都跟著呼吸急促起來。
“王叔這是要幹嘛...”
心中既緊張又疑惑。
不是來尋好處嗎,怎麽這就要打起來了?
看來這鐵拳幫也不是好欺負的,一群年輕習武漢子,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服軟。
又仔細打量了鐵拳幫洪守林幾眼,發現這人氣血內斂,四肢健碩,太陽穴微微鼓起,明顯就是一把好手。
也不知道王叔是不是這人的對手。
“架弩!”
王連山臉上閃過一絲輕蔑,對著身後眾人一聲令下。
二十多名鎮武司隊員紛紛將手中連弩舉在胸前,目光冷漠地審視著院內鐵拳幫眾人。
光滑而又鋒利的金屬箭頭反射著朝陽,閃著一陣陣耀眼的光芒。
江若海絲毫不懷疑,若是這些鐵拳幫一眾但凡有個異動,在這些連弩一陣掃射之後,還能動的估計都剩不了幾人。
更何況,鎮武司個個武力更是不俗,裝備精良。
真要打起來,到時候完全是一邊倒的局面。
見狀,原本怒氣十足的洪守林瞬間也是泄了氣,一改之前的凶惡模樣,臉龐變得十分冷淡,已是在極力忍耐。
“王巡檢好大的手段,這是想要把我們鐵拳幫二十多口人統統射殺於此嗎?!”
“不敢,只是要給手底下的弟兄們一個交代,給朝廷一個交代,給百姓一個交代!”
“好一個給百姓一個交代!”
洪守林氣急之後反而笑了,拍著手朝著王連山走近,“銀子沒有,鐵拳功更沒有,你王連山要交代,盡管把老夫這顆腦袋拿去好了!”
“洪幫主果然大氣,不知手底下的弟子是不是也如你一般大氣了。”
說完,王連山朝著院內眾人一一掃過,冰冷的眼神讓這些實力低微的弟子紛紛感到後背發涼。
當下就有不少被嚇破了膽,一個個目光哀求地看向洪守林,“幫主...”
洪守林見狀也是不由地心軟下來,這些弟子跟了他少則一年,多則上十年,他一人意氣用事倒也罷了,怎麽忍心手下眾人弟子跟他一同受罪。
“罷了...罷了...這次算老夫認栽。”
洪守林歎氣一聲,“你王連山要是同意,一百兩銀子奉上,此事就此作罷!”
王連山不置可否,只是單手往前一攤。
“拿去!”
洪守林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 用手緊握,朝著王連山撐開的手掌猛地使勁一錘。
“那就多謝洪幫主了。”
王連山手掌不動如山,片刻之後把洪守林的輕輕一抬,順勢將手心的銀票握在手心。
此番看得輕巧,但江若海從一旁看得分明。
王連山腳印都跟著下沉了幾分,二人這是鉚足了力氣鬥武,連二人手上青筋都直冒。
“但明顯還是王叔更勝一籌...”
“還不走?!”
洪守林被人找上門來要了銀子,此刻又技輸一招,大為惱怒,但眼見著王連山還賴著不走,已是怒不可遏。
“還有一事,你名下的幫眾意圖謀殺我手下,鐵拳功不交也罷,但要傳授於他,算你將功抵罪。”
王連山回頭看了看,“江若海,出列!”
江若海聞言一怔。
我?
這他媽這麽老些人虎視眈眈的,我這出來不是當受氣包嗎?
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半點推脫,隻好當即就大步朝著走出隊伍。
眼看著鐵拳幫眾人一個個吃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奈何不了王連山,他們像是把所有的氣都要撒在江若海身上一樣。
而洪守林只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算是默認了。
“弟兄們,我們走!”
王連山這才點頭,將身後的巡檢披風一甩,轉身大步朝著院外走去,只是走到院門口,他頓了頓腳步,微微側目回首,冷冷地看向洪守林。
“管好你手底下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