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市。
北孤山,絕雲間。
一座古樸的道觀靜靜地佇立在雲霧繚繞之中,仿佛與世隔絕。
蘇玄身穿青色道袍,腳踏雲覆,站在道觀門口,靜靜注視著牌匾上鐫刻著“玄雲觀”三個大字。
字體蒼勁有力,透露出一股超脫世俗的韻味。
說起來,這道觀的名字,還是他親自命名的。
“五年了……”
蘇玄呢喃自語,眼神流露出一絲不符合年齡的惝恍。
五年前,剛滿十八歲的他,意外穿越這個類似地球的平行世界。
開局繼承這座破落的道觀。
而後在參拜三清像後,意外在祭台附近找到一枚「石戒」,從中獲得了【天師傳承】。
借助「石戒」修煉,吞服日月精氣,蘇玄明悟道法、修煉神通。
索性就此轉職為道士。
起初,先下山前往道教協會,注冊身份。
並嫻熟背誦道家經典,符合道官受籙標準,初次授籙。
正式授予《太上三五都功經篆》,加封六品道官。
按照道教天宮規定,這個官職,一般山神土地見到,都得作揖行禮。
在這近乎「絕地天通」的世界,除了名銜響亮點,什麽也不是。
但有天師傳承加持,蘇玄成為人世間唯一能修道成仙的道士。
而後三年,蘇玄境界已然高深。
順便下山升授,開籙壇,授篆醮儀,專奉「三皈九戒」、「發十二願」。
得授《正一盟威經籙》及正一諸經。
授篆職牒,遵循「北極驅邪院九品遷轉品秩」,乃是正四品的「九天金闕禦史兼九天采訪使並領知驅邪院事」。
名頭雖是冗長,但放在道官體系中可是一個了不得官職。
上可監察九天神官,下可外出巡視,傳達天命,先斬後奏。
對其他人而言,不過是花團錦簇,徒有其名。
但對擁有金手指的蘇玄來說,神職的升授,可讓他學習更多道法、提升修為。
而今,第五年,蘇玄道法幾乎修煉圓滿,步入人間絕頂。
可卻遇到了瓶頸,困擾多日。
目前,有兩種方法可以解決。
一是耐心等待。
按照道教規定,初次受籙後三年,方能升授。
之後再等待八年,道士方能申請加授。
距離蘇玄上一次升授至今已過兩年,換而言之,蘇玄還需再等待六年。
六年後,第三次加授,即可領三品職銜。
要知道,「石戒」中天師傳承的權能,基本跟神職綁定。
只要能升官,蘇玄的瓶頸不攻自破。
但還要等六年時間,實在太過無聊。
二是下山,入紅塵修行!
心境內外合修,讓道法與世道相合。
除此之外,若是能積累功德,可大大節省加授時間。
按照道官體系規定,有功德者,不需年滿八年,即可破格加授!
不然的話,倘若用偏門手段貿然加授,可是會遭天譴的。
“或許,該下山了。”
蘇玄眺望峰巒雲海,眼神堅定。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的道,不僅局限於北孤山的玄雲觀,更在茫茫人海之中。
……
隨身行李,如法印、符籙、職碟、道經等物,皆被蘇玄收進「石戒」空間。
這還是自升授四品道官後,所激活的其一權能。
“走了。”
蘇玄輕輕揮手。
離開清修多年的道觀。
轉身的刹那,玄雲觀周圍升起一層淡淡光幕。
山頂雲霧流動,將道觀遮掩的嚴嚴實實。
這是蘇玄清修期間,為防止外人叨擾所布置的隱匿陣法。
即便是有人從旁邊經過,也難以察覺道觀的存在。
下山路上,蘇玄步履輕盈。
逍遙巾後的兩根長長劍頭飄帶隨風飄揚,盡顯道士的逍遙自在。
尤其是,他本就是得道高人,自帶一種超然脫俗的氣質。
行至半山腰,聽到一陣歡聲笑語。
幾個女大學生正結伴野遊爬山。
蘇玄飄然若仙,如鴻羽般,瞬間從她們身邊掠過。
大學生們隻覺得眼前一花,速度之快,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剛才什麽東西飛過去了?”
“好像是個道士。”
“他這是在下山?我靠,我簡直是在飛啊,一眨眼就沒影了。”
“難道這世界上真有輕功?可惜,沒能及時拍下來,不然發到網上,肯定大火。”
“還好我剛剛瞥了一眼。”一個留著馬尾辮的女學生眼神放光,“他看起來好帥啊,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抵達山腳後,路人漸多。
蘇玄特意將速度控制在常人所能接受的程度。
饒是如此,還是驚歎了一眾路人。
蘇玄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很快便穿過郊區,抵達嘉定市中山區。
嘉定市在古時有海棠香國的美稱。
身處鬧市,人間煙火氣濃鬱。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行人如織,談笑聲此起彼伏。
蘇玄一襲道士裝扮,與周圍形成鮮明對比,引來路人頻頻側目。
隻以為這年輕小夥是在玩。
主要吸引人眼球的,還是蘇玄那不經意間散發的超然氣場。
宛如長夜時皓月當空,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周遭一切,蘇玄恍若未聞。
目光穿透繁華,尋找屬於自己的機緣。
蘇玄掐指一算,心中默念玄奧道法,感受著天地間氣機變化。
突然,一絲微弱卻清晰的氣機,正從附近某個方向傳來。
“東北方向的公交站點!”
這股氣機,能給予蘇玄功德。
積累功德,打出名號,可大大節省他第三次加授的時間。
這也是蘇玄此次下山的主要任務!
……
北門橋公交站點。
人群簇擁。
焦點中心是一個中年婦女、一個老婆婆,像是婆媳關系。旁邊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應該都是一家人。
正無比焦急的向兩位民警說著什麽。
“我兒子,就是上午那會,我帶著他出來買菜,然後我當時有事,就讓他拎著菜先坐車回家……”
開口的老婆婆聲音顫抖,淚水在眼角打轉。她語無倫次道:“都快到晚上了,我兒子還沒到家……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老婆子我怎麽活啊!”
“老人家,您先別急。”戴著眼鏡女民警耐心問道:“您先回憶下,你兒子上車的具體時間,乘坐的是幾路公交車?”
“好像是超市剛開門那會,我娘倆來的,逛了一圈買點菜就出來等車。”老婆婆努力回想著。
“上的好像是九路車,還是十二路車來著……”
畢竟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
這可就讓兩位民警犯了難。
尤其是那中年婦女,更是氣的渾身發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你個喪良心的,都說了不讓你帶他出來,你偏不聽!”
“他本來就中了風,傷了腦子,你還讓他自個坐車回家!”
中年婦女聲音越來越大。
“你有屁事哦,你分明就是急著去跳廣場舞!”
她瞪著眼睛,怒火中燒。
“哎呀,我可怎麽辦啊!攤上你這個婆婆我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我男人要是有個好歹,我可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