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前。
就在剛剛,走出傭兵工會,尤裡斯注意到了身後的尾巴,在支開皮爾埃後,才有了他故意走進巷口中的那一幕。
“你們一起上吧,我趕時間。”尤裡斯滿不在乎的說道。
他最喜歡殺怪爆裝備了。
一個銀級,兩個銅級,看我不把你們打出屎來。
對面的三人愣住了,一個小小的銅牌新人,口氣倒是不小,就在光頭刀疤臉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該死的邪教徒又出現了!血色枷鎖的走狗,貪奪者薩昂!這裡是西海岸莫蘭蒂伯爵領,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為首的重甲騎士將雙手巨劍狠狠的刺入石磚中。
將近百人裝備精良的士兵迅速將巷口的四人團團圍住,銳利的劍刃筆直的指向身著黑袍之人。
尤裡斯環顧四周,發現在場的人只有他穿黑袍掩飾身份,才意識到魁梧騎士所針對的對象是他。
大白天的身著黑袍確實是過於惹眼了,明顯看起來很不正常。
誰見了不得說一句,這個人有問題。
眼下被誤會,尤裡斯隻好脫掉兜帽,亮出身份:“我是莫蘭蒂伯爵的次子,貝尼爾薩·尤裡斯,一位王國勳爵!”
他掃視騎士和一眾士兵一眼,發令說:“抓住他們!讓這些下水道的老鼠罪有應得!
大多數見過尤裡斯樣貌的城防軍士兵反應過來,紛紛調轉劍尖,指向盜賊三兄弟。
突如其來的反轉讓盜賊三兄弟冷汗直流,這回是踢到鐵板上了,明明只是個敲詐勒索,不至於搞這麽大場面吧。
上一秒還在嘻嘻哈哈的刀疤臉下一秒就嵌入了牆面上。
“可惡的臭老鼠!膽敢冒犯一位尊貴的貴族,受到正義的製裁吧!”
發現認錯人之後,慢了半拍的重甲騎士一臉尷尬,順著尤裡斯的台階,發出了中二的發言。
對著盜賊三兄弟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那叫一個嫉惡如仇。
一分鍾過後。
“尊敬的卡蘭河男……勳爵大人,騎士基裡安願意為您效勞。”
解決完事後,重甲騎士摘下頭盔,恭敬的向尤裡斯行禮。
作為港嘯城的西城防軍的負責人,基裡安曾在一次貴族宴會上見過伯爵次子。
哪怕是被莫蘭蒂伯爵流放的廢物次子,恪守騎士謙卑與忠誠的他,也應該保持對貝尼爾薩家族的敬重,對尤裡斯的尊重。
尤裡斯有些意外,按理來說,他是一個被家族放逐的廢物。
就連那些平日裡經常討好他的貴族子嗣在他受罰後紛紛與他劃清了界限,沒有明著冷嘲熱諷就不錯了,何來的尊重可言。
“你是鐵肺騎士帕拉多·卡頓的兒子?”
“是!”
基裡安為自己有著大地騎士實力的父親感到自豪,大聲的回答。
帕拉多家族,祖傳的十三代世襲騎士,可以說是貝尼爾薩家族的心腹重臣了。
“你剛剛說的,血色枷鎖是怎麽一回事?”
“啊,這個……”基裡安語塞,面帶猶豫,剛剛是不是他的聲音有點大了,伯爵大人是下達了封口命令了的,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想到尤裡斯的身份,基裡安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開始支支吾吾的找借口。
“還是我來說吧,你先下去繼續調查血跡的線索。”
騎著馬快速趕來的克蘭西斯,一個漂亮的動作收束韁繩,來回轉圈,急停,用命令的口吻朝一個方向指去。
見狀,基裡安如蒙大赦,點頭般似的逃離了此處。
“克蘭西斯?”
“嗯。”
克蘭西斯敞開面罩,翻身下馬,不緊不慢的說道:“昨日有一群名為血色枷鎖的邪教徒入侵了伯爵城堡,
為首的頭目正是臭名昭著的貪奪者薩昂,他被伯爵中傷遁逃,城防軍正在逮捕城中的可疑人員,目前追捕入侵者一事由我負責,還有疑問?”
“是刺殺嗎?”沒有過多問候,尤裡斯直接問道。
“並不是,那群被抓獲的軟骨頭可經不住約瑟芬首席的審訊,
城堡內的酷刑用了一遍後,他們把所有事都交代了,貪奪者薩昂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
“東西?”
“呵,會是什麽東西呢?我也很好奇,在西海岸,能被邪教徒盯上的東西可不一般。”克蘭西斯直勾勾的盯著尤裡斯。
“哈,確實!能被邪教徒惦記的東西可不一般。”
尤裡斯被盯著心中直發毛,打著哈應付了過去,“那教會那邊?”
“沒有,沒有任何動靜,倒是一群伊德魯的信徒最先發現異常,去祭祀大教堂尋求過幫助,但被打過招呼的晨曦牧師趕了出來。”
貝尼爾薩家族與教會的關系真不是一般的差。
得知事情的起因後,他沒必要在聊下去了。
告別了有要事在身的克蘭西斯。
尤裡斯掂量著手中的幾枚從盜賊三兄弟身上繳獲的金幣,大步向巷口走出去。
見鬼!
他早該想到,血色枷鎖的教徒是為神識碎片而來!
昨天睡覺之前他腦海中的黑皮書不經意間抖動了一下,仿佛感應到了什麽。
熟睡中的噩夢,他夢見一個奇裝異服,面帶鴉嘴面具的黑袍男子,一手鎖鏈,一手與他同款的黑皮書,銳利的鎖鏈從被捆綁的活祭品中拔出,連帶著噴出不少熱血在空中飛舞,行成了薄薄一層的血霧。
周圍的黑衣人站在一片死寂的枯木林中低聲念叨著什麽,並在一陣陣血霧隆起的祭壇上用血漬亂塗亂畫……
起初他沒有過於在意這個夢境。
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是追蹤的巫術夢魔,幸虧追跡者被重傷,如今看來,他要做好面臨著邪教徒追殺的打算了。
“尤裡斯,我問過了,暴犬傭兵團的團長就在左拐處的一家酒館內,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去?”皮爾埃跑了過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尤裡斯沒有接話,而是將手中的一枚金幣彈出,化作一條完美的弧線精準的落入了皮爾埃的胸前的口袋中,說了一句賞你了,就朝前走去。
想要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吃草。
蠢是蠢了點,但勝在單純沒有心機,是值得信賴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