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小路,一支運糧隊滿載而歸,這是運往狼騎大本營的糧食。
“頭兒,下次運糧是什麽時候?”
“這次沒結束,就想到下次了?”
運糧隊的眾人個個膀大腰圓,為首被稱為頭兒的人,更是魁梧,臉上的胡須茂密異常,配合凶悍的模樣,他被眾人稱呼為獅子王凱提恩。
湊到身邊說話的是自己的親信,年紀不大,長得不錯,合眼緣。
“這不是為了咱們軍營著想嘛,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打仗不是。”
“你那是為軍營著想嗎?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昨晚在春意樓,我看你玩的很盡興啊,金槍不倒小~郎君”
“小郎君,你好厲害哦,奴家雙腿還在打顫呢。哈哈哈……你們看我學的像不像。”
越來越多的人湊到一起,有的模仿昨日的情景,有的只是單純的捧腹大笑。
“小郎君,小小的也挺可愛的呀~”
“小郎君,你進來了嗎?快進來呀~”
“小郎君,我快要不行了~啊,啊~,啊?你怎麽沒放進來?”
“欸,你們可別說他小,他可是很精乾的,只要一提起槍來,就像打不倒似的,是吧,小~郎君”
“哈哈哈哈……”
一群大老爺們嬌柔做作,實在是辣眼睛。
不過也不怪他,大家聽說他長這麽大都16歲了,還沒碰過女子,於是昨天他們一起在春意樓度過了一個美好夜晚,那些‘瘦馬’收了錢財,為了照顧他,更是演技十足,可是風塵中來去多年,早已忘記什麽是真心,所以那些奉承之語,變得誇張且虛假。
讓本來沒有自信的小~郎君,更加不自信了。
“滾,滾,滾,我還小,咳咳,我只是第一次沒發揮好,而且還在長,你們懂什麽,這才是個頭,後面的還長著呢”
“好好好,怎還急眼了嘞,不就是不大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我看昨晚上你也挺享受的,人生在世,哪有什麽大,什麽小的,自己舒服才是真道理。”
“淦!”
為何他會突然爆粗口,只因為剛才說話這個黑呦老漢是這群人最長最大最硬最持久的。
“喂,小子,你幹嘛去?”
年輕的小夥還是太過急躁,只不過是嘲笑兩句,便獨自一人脫離隊伍,來到路邊。
“尿尿。”
“這才多長時間,你又去尿?你是不是虛啊。”
“滾粗,我腰子好著呢!就是水喝多了而已。”
路旁下垂直兩米的位置就是姬光三人。
太巧了,這個年輕小夥就這麽不偏不倚的站在他們上方。
這要略微向下探察幾番,就可能會察覺到那些雜草的倒向有些不對勁。
姬光更是緊張嗓子眼都提起來了。
頭頂上傳來布料的摩擦聲。
嘩啦啦——
年輕人解開褲帶,開始放水。
他的注意力全然在自己的小鳥之上,難道真的很小嗎?他心裡不禁發問,也許只是這些人比較大,我這是正常的,況且昨夜那些女子不是都說了嘛,自己在她們從業多年來看,算是平均偏上的水平,這是戰友們比較不正常罷了。
淦!這一比較,那不還是小嘛。
黃橙橙的尿液飛流直下,恰巧淋在姬光的頭頂上。
……
毀滅吧,心好累。
姬光不敢動也不敢出聲,生怕一個不小心引起對方的注意,然後再給自己來個團滅。
騷臭的尿液從頭頂流下,從臉部劃過,流經鼻梁和嘴角,滲進衣服裡。
姬光緊閉雙眼和嘴唇,他從未覺得24秒的時間如此之長。
……
“呃呃呃~”
年輕小夥打了個哆嗦,甩了甩,系上褲繩,跑去跟上了隊伍。
“我說,你該看看郎中了,正好咱們那個軍醫老頭,聽說以前有很多大老爺們專程請他為自己瞧那方面的,他那幾副家傳的方子吃了保管你生龍活虎,你瞧那黑蛋總是吃他開的方子,這才變得厲害。”
“真的嗎……滾滾滾,我好得很,不需要吃什麽亂七八糟的藥。”
……
眾人行進了一段路程,年輕小夥湊到黑呦老漢的身旁,小聲的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哈哈哈哈哈”眾人哄笑!
……
姬光聽著漸行漸遠的聲響,心裡松了一口氣。
他胡亂抹了一把臉,大口大口的喘氣。
櫻寧聽著動靜遠去,這才開口說道,“洗洗吧”
嘖!倒霉。
好在旁邊就是小溪,姬光脫下上衣站在水裡,洗去身上的液體。
他發現自己胸口上的那抹蛇形印記好像越發的澄亮。
剛才的經歷讓大家十分緊張,以至於櫻寧的動作加快,收拾漁網,采摘野菜,她不知道還有沒有運糧隊從這裡經過,也不能賭自己不被他們發現,本來這裡已經是狼騎的地盤,還是快些離開。
回營的路上,櫻寧心情很好,滿載而歸,真的是滿載而歸,這一周從未有如此的收獲,三十二條魚,三簍野菜,至少這兩天自己不用再發愁了。
“你們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櫻寧眼底浮現笑意,揉揉妹妹的腦瓜,帶著二人入了寨營。
路經傷兵營帳篷的時候,裡面傳來的哀嚎,讓櫻寧瞬間沒了表情,一抹哀傷掛在臉上,。
“這戰爭何時才能結束啊!”
……
“姐,你終於醒了。”霜雪在一旁欣喜道,她傷的不重,呃,相比來說不重,身上的箭傷經過處理,敷上草藥,用布條纏好,剩下的就交給老天了,至少醫師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霜降也是如此,醫師也在等待著她的醒來。
“水~”
“這兒”
咕嚕咕嚕~霜降準備一口氣飲完霜雪遞來嘴邊的碗。
醫師看見了,連忙製止。
“一下不能喝那麽多。”
“一點,一點的來,你傷勢太重,基本處理了一下,剩下的正等你醒來,才好為你治療。”
醫師指了指外面放置的火堆和上面擱著的烙鐵。
“你傷口腿上的傷口太大,我只能用烙鐵為你處理,你要保持清醒,明白嗎?”
霜降此刻神色憔悴,小臉煞白,嘴唇乾涸嚴重,微微一動,皮膚便被崩開,血跡就會滲出來,兩眼的黑眼圈愈發的烏黑,身上的傷口簡單放上了揉製好的藥草, 頭髮濕漉的搭在前額,早已經失去了光澤。
“準備好了嗎?”醫師遞了塊厚厚的破布送到霜降的嘴邊,“咬著這個,等會會很疼,堅持一下。”
霜降艱難的搖搖頭,“不用,就來吧……”
醫師眼裡閃過不忍和難受,收好了破布,“那我來了。”
醫師先是清除掉霜降大腿上的藥草,然後從一旁拿出之前準備好的血余炭,這是醫生在霜降昏迷期間,割了自己的頭髮燒製成的。
他將血余炭覆蓋其上,拿起燒紅的烙鐵按了上去。
呲呲呲——
空氣中彌漫了燒焦的味道。
剛一接觸,霜降全身便冒了冷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忍住,馬上就好。”
霜降無聲的吼叫,眼淚鼻涕不由自主的全都冒了出來。
臉上的青筋暴起,眼裡卻閃出九年前的回憶。
那是她第一次受冤下獄,被財主搶了家裡的土地,父母被逼死,姐妹倆也要被擄走玩弄,好在有人相助,這才慶幸逃脫,可沒過幾天,自己又被莫須有的罪名捉到官府,那日,那個黑漆恐怖的地下室,那個烙在身上的疼痛就如同今日這般。
霜降還是無聲的吼著,盡管自己十分的疼痛,卻依舊沒有發出聲來。
她快堅持不住了,她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那個快樂的和父母、妹妹一起在桌上吃飯的日子。
真好啊。
霜雪早已泣不成聲了,她捂著嘴巴,強忍肩膀的抖動,鼻涕眼淚沁了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