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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影獵殺者》第5章 第2節 清明節
  清明節當天一早,那安就隨柒業打車來到了市郊一處相當偏遠的公墓。直到到了公墓門口,那安才確定,柒業的確是來掃墓的。畢竟這裡來掃墓的人確實有點少得可憐,只是打虛影的話一定不回來如此冷清的地方。柒業在門口讓店員隨便挑了一束花,就領著那安向裡走去。

  這個公墓雖然偏,但裡面卻相當大。他們走了快二十分鍾,周圍的墓碑已經幾乎從規整乾淨的方陣變成了雜草叢生的荒嶺,柒業才終於在一塊小小的墓碑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塊很簡易的石板,歲月已經在上面留下了不少痕跡,但整體還算是乾淨。至少,比起周圍的草叢,這裡還像是一方墓地。

  柒業將花束隨意的放在墓碑前,稍微站定了一會便轉頭對那安肩頭的兔問道:“附近有高層的虛影嗎?”

  這就掃完墓了?那安有些驚訝,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隨意的掃墓,甚至根本沒有掃這一步,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墓。那安將視線投向了墓碑上的字,但也不知道是年代實在太過久遠,還是缺少維護,上面的字已經完全看不出形狀了。

  “這是伊父親的墓碑。”柒業見那安定定的看著墓碑主動說到。

  “伊?”

  “是我哥哥”

  哥哥?哥哥的父親的墓碑?這個說法多少有一點奇怪,那安很快就想到應該他們不是親生兄弟,同母異父還是說收養?但不管怎麽說,那安突然都覺得這不是一個自己該繼續追問的話題。

  “南邊兩公裡有一隻四成。”兔適時的出聲截斷了話題。

  “走吧。”柒業將視線投向了南邊的一片樹林。

  與其說是樹林,不如說,更像是亂葬崗···那安將頭轉去的一瞬就感到渾身長起了雞皮疙瘩。高大的樹木,叢生的雜草,還有隱約可見的土堆和石板,明明還是上午,那邊的森林卻一片陰暗。

  “你說,虛影會不會有僵屍和鬼魂一類的?”那安想起了在海鮮市場頂上的那隻應景的螃蟹有些不安的問道。

  “不會有鬼魂,僵屍就要看怎麽定義了。”柒業回答的很乾脆。

  “怎麽定義?”聽到沒鬼魂的一瞬間,那安還稍微松了一口氣,看來有些太早了。

  “虛影的形態有一部分會根據吸收的物體來決定的,雖然形態不一定會是虛影現身時周圍的物體,但首先也得是實體。”柒業盡量簡潔的和那安解釋到。

  “那之前那個長得像幻想生物的虛影也是嗎?”那安想到了電影街那隻長翅膀的蛇。

  “同時吸收了多種生物的能量就會同時呈現多種生物的特征。”

  “那僵屍···?”

  “人類很複雜,即使是無意識情況下的人類,對於虛影來說至少也需要花上幾十年的時間吸收,才能達到獲取外形特征的程度。而已經死去的人類和普通的人類都不能滿足這個時間要求,一定要說的話,只有昏睡了幾十年並且外形在期間沒有太大變化的腦死亡人類,才有可能在被吸收後出現類似你認知中僵屍的形態。”柒業皺著眉用盡量易懂的話和那安解釋了一下。

  那安聽得有些暈,不過她算是聽懂了一點,虛影要吸收一個人類很難,所以才幾乎不會有僵屍一樣的虛影。

  “那幾乎也不會有長得像人類的虛影咯。”那安試著總結了一下自己的理解。

  “如果是已經實體化的虛影直接吞噬了一個人類,並且選擇了這個人類的外貌,就會有人類形態的虛影。不過這種情況下虛影會有人類完整的行動力和意識,不能算是通常意義上的僵屍。”柒業糾正到。

  也不知道該吐槽柒業回答得太過嚴謹,還是該說自己的問題本身就很有問題,那安在心裡吐槽著。

  談話間,那安早已經跟隨柒業在樹林內走出了不少距離,因為周圍實在太過陰暗,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進到結界內部了。不過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兔就已經不見了,理論上來說應該已經到了才對,不知道虛影在哪。那安環顧著四周,有了柒業的這些解釋,她本來應該安心了一些才對,但是為什麽總覺得心臟跳得有些難受。

  為什麽,還是覺得,好害怕,而且,越來越害怕了······

  那安停下腳步,看向前方那些遮天的大樹,樹還是普通的樹。但樹上那些···開始只是零零碎碎隱約可見,那安還下意識地忽略,覺得只是樹林的正常現在。但現在,她已經實在無法忽略的東西,在這些樹上開始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讓那安覺得毛骨悚然,即將喚起她內心最深的恐懼的一根根灰白色絲線,身子有些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怎麽了?”察覺到身後的腳步停下,柒業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問道。

  但回頭看到的那安的狀態,柒業除了疑惑還多了些擔心。她站在不遠處,緊緊的抱住雙臂,臉色發白,嘴唇甚至已經被她自己咬出了血跡,身子也在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如果···不消滅虛影···有辦法出去嗎。”那安的聲音顫抖的問道,帶著些許哭腔。

  “只有留下兩顆水晶,結界才會消失,這是唯一離開虛影結界的方法。”柒業堅定的回答到,這是他們之前一直在研究的事,他很確定。

  “對不起···我。”聽完柒業的回答,那安有些絕望的緩緩在原地蹲下。

  鬼魂,僵屍,為什麽剛剛她看到這個樹林,會第一時間想到這種東西,明明,還有一種現實世界的生物,讓她更加恐懼百倍。那安抬眼看向樹梢,交錯纏繞的蛛絲在這個本就氛圍詭異的樹林中顯得更加可怕,何況,這還不是普通的蛛絲,而是每一根都像電線一樣粗。那安根本不敢去想,產出這種蛛絲的蜘蛛,會有多大。

  說起來,自己是為什麽怕蜘蛛來著,是因為小學被蜘蛛恐怖片狂熱分子的朋友逼著看完了很多蜘蛛的恐怖電影?還是因為很小的時候被拳頭大的蜘蛛爬到了頭上?還是因為之前被比巴掌還大的蜘蛛追了一路?那安已經不想再回想自己那些糟糕的經歷,她閉上眼。現在能明確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她死都不想去面對這隻蜘蛛虛影。

  “你在這裡等我。”柒業已經走回到了那安的面前輕聲說道。

  “我···”那安抬頭看向柒業。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她沒見過四成虛影,不知道自己去或不去會有怎樣的區別,但她確實不想也根本不敢去。

  柒業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甚至沒問她為什麽,只是這樣輕輕的一句話之後,轉身換上戰鬥服,向前方的樹上躍去。

  那安蹲在原地,將頭埋在腿上,身子的顫抖依舊無法止住。

  柒業躍出幾步,剛在一根較高的樹枝上停下,就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眼前閃過,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細微的破空聲。雖然柒業已經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動靜,但還是有些閃避不及,臉上被什麽尖銳的東西擦過,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柒業很快離開剛才的樹枝,更加謹慎的移動到了不遠處的另一根高處的樹枝。他向四周小心翼翼的觀察一番,終於在幾米外的樹乾上看到了製造這次結界的虛影。

  那是一隻巨大的蜘蛛,光是身子就已經和成年人的體型相近,張開的八條一米多長有成年人手臂粗細的腿,更是將它的體型擴充得更加駭人。蜘蛛的吐絲口處,一塊暗紅色的寶石閃著瘮人的光澤。

  那另一顆水晶應該就在這隻蜘蛛的下腹部,柒業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便躲回樹後。這隻虛影雖然巨大,行動卻相當靈活,這片林中也已經布滿了交錯的蛛絲,虛影應該主要就是靠蛛絲在空中快速躍行。

  至於虛影的攻擊力,柒業用手抹過臉上的傷痕,只有輕微的血跡。應該是這隻蜘蛛直接將蛛絲作為子彈發射。可以確定這一種攻擊的殺傷力並不高,但攻擊速度極高,很難完全閃避,不過只要不是被要害的話,問題倒是不大。至於其他的攻擊手段,還得進一步確認清楚才行,柒業靠在樹上想著下一步對策。

  他沒有遠程攻擊的手段,不管是攻擊還是試探,首要的任務都得是接近它。正好,就當先試試它的反應力和適應力。

  柒業深吸一口氣,然後迅速從樹後轉出,揮劍向虛影砍去。他的身影剛在蜘蛛虛影那六隻黃色眼睛上閃過,虛影就已經擺出了逃跑架勢,但終歸還是晚了一步。劍鋒劃過蜘蛛的一條腿,那條手臂粗的後腿瞬間被削下來了一小節。

  蜘蛛發出刺耳的叫聲跳向半空,然後,在空中一個變向就往另一邊的樹上躍去。

  不好!跟著蜘蛛躍出的柒業見蜘蛛空中突然變向,瞬間就意識到了前方並不是空無一物,而是有隱形的蛛絲懸在其中。但是他看不到蛛絲具體的位置,也無法在空中變相,只能在將要撞上時,勉強揮劍斬了兩下。但就是在劍斬向絲線的那一瞬停滯,劇痛從柒業的左肩和腹部傳來。

  柒業輕嘖一聲,轉身揮劍在身前擋了擋,幾聲清脆的撞擊聲響從劍身上傳來。他落回地面,迅速閃到了就近的一顆樹後,接連又傳來了幾聲針狀物射到樹上的聲響。

  柒業略微檢查了一下剛剛被擊中的地方,和他預想的差不多,雖然幾乎擊穿了他的身體,但是傷口不大,也幾乎沒有血跡,疼痛也只是被擊中的一瞬間。不過這種攻擊的發射間隔比他想象的還要短,虛影的反應力也高出他的預期。不過防禦力倒是很低,只要掌握好時機,想要破壞水晶倒是不難。

  柒業從樹後探頭,發現蜘蛛已經不見,他不再耽擱迅速跳離了剛剛的地方。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就有幾根針插入了他剛剛站過的土地。現在知道林中還有隱形的絲線,再進入林中倒是下策,再加上這隻蜘蛛的速度,必須先想辦法限制住它才行。

  柒業直接沿著最近一棵樹向上躍去,邊向上,邊一路揮砍。很快他就落到了樹頂,而樹上的枝丫已經幾乎被他砍盡。站在光禿的樹乾頂端的柒業反倒失去了遮擋,蜘蛛虛影更加肆無忌憚的四處跳躍著向他發動攻擊。

  柒業不再多呆,向一旁倒下,在快落到地面時才一個翻身,踏住樹乾借力,向最近的一棵樹衝去。剛到達樹下直接揮劍一刀直接連根斬斷了眼前的大樹,樹應聲倒下,柒業又轉身向另一棵樹衝去,繼續揮劍連根斬下。幾次過後,以他清理過樹枝的樹為中心,方圓十米的樹便已經全部被斬倒。

  而那隻蜘蛛虛影正攀在唯一立著的樹上對著柒業嘯叫。

  柒業回身向蜘蛛的方向衝去,蜘蛛攀在高處對著衝過來的柒業發射蛛絲,柒業揮劍擋開一些。但這些發射出來的蛛絲原本就細到難以看清,加上那樣的速度,只是在這樣一根樹乾的范圍上要完全躲開還是不可能,柒業感到身上有多處受擊,但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衝到了蜘蛛的面前。

  眼看威脅越來越近,蜘蛛不再發動攻擊,而是轉身想要跳走。但柒業早有準備,周圍又沒有隱形絲線的威脅和供蜘蛛落腳的樹枝。在蜘蛛虛影跳出的一瞬,柒業便也跳出,揮劍直擊蜘蛛腹部的水晶。

  清脆的碎裂聲伴隨著蜘蛛尖利的叫聲傳來,長劍擊碎水晶深深的扎入了蜘蛛的腹部。但下一刻七條蛛腿便將柒業鎖住,接踵而來的便是左肩傳來的劇烈疼痛。

  蜘蛛虛影不知何時張開了嘴,露出尖利的牙齒,一口咬住了柒業的左肩。

  變異虛影?柒業有些驚訝,用力一腳踢到了蜘蛛的腹部,蛛腿對他的束縛被掙脫,劍也終於拔了出來,但代價是左肩瞬間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他借這一蹬的力量落回地面,慣性讓他後退出好幾米才終於勉強站住。

  柒業咬牙捂住左肩,鮮血不斷的沿著手臂流出。他大致看了下傷口,戰鬥服並沒有完全撕裂,至少可以確定蜘蛛並沒有成功將他的肩完全撕咬下來,雖然短時間內左臂肯定是動不了了。柒業還沒有完全緩過來,蜘蛛虛影便也已經落地又要向他衝來。

  “嘖。”柒業忍痛直起身形面向蜘蛛,戰鬥服的對疼痛的抑製力已經開始慢慢生效了,他調動精神認真觀察蜘蛛的動作,只要躲過這一擊就還能繼續正常戰鬥。

  但是事情並沒有往他想的方向發展,一隻箭扎入了蜘蛛前面的泥土。蜘蛛顯然也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的情況,動作明顯一頓。

  見到這隻蜘蛛的那一刻,那安就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顫抖到不聽使喚了,這樣的手又怎麽可能穩住弓,她努力深呼吸想要至少穩住持弓的左手。她本決定好不要過來,因為就算過來,連弓都握不穩的自己也只會拖後腿。

  但是那樣巨大的連續的響聲,她實在是沒有辦法無視,她當然是更願意催眠自己,是柒業佔盡上方,砍樹追打虛影。不過哪怕只有一點可能是柒業真的遇到了危險,即使幫不上忙,她也不該只是躲在一邊發抖。

  她努力克服著恐懼,告訴自己只看一眼,確認柒業佔上風就馬上離開,自己不需要和蜘蛛戰鬥。但就這一眼,看到鮮血從柒業的左臂流出的一瞬,那安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在思考之前,她已經向蜘蛛舉起了弓。

  雖然蜘蛛的動作被一隻箭稍微阻斷,但很顯然蜘蛛並不打算更換攻擊目標,繼續蓄勢想向柒業衝去。那安有些著急,來不及多想她一次拿上了好幾隻箭,既然瞄準不了,至少多射幾支箭也能多造成些阻礙吧。

  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新射出去的五隻箭,有四隻成功扎入了蜘蛛的頭部。蜘蛛虛影徹底被惹怒,轉頭就向那安衝來。雖然事情發展是如那安所願了,但她真的沒有想好下一步該怎麽辦,她顫抖著向後退了幾步,便被倒下的樹乾絆倒坐在了地上,這次她是真的腦子完全一片空白,身子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動。

  但只是這一刻的拖延,對柒業來說便已經完全足夠了。他幾步攔在蜘蛛和那安之間,揮劍直接向衝過來的蜘蛛頭部砍去,這一劍直接從蜘蛛的頭部,一字將蜘蛛劃開到了尾部,直至將尾部的水晶一同斬成兩半。

  綠色的血液從蜘蛛分成兩半的身體裡噴灑而出,血液連同蜘蛛的身體慢慢消散在了空氣中,周圍的環境也開始漸漸複原。

  “柒業···”那安有些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柒業將劍收回,緩緩轉頭看向身後的那安,她依舊坐在地上,但已經不再顫抖,她的目光直直的停在了他被鮮血染紅的左手上。畢竟是他特地製作的戰鬥服,傷口的疼痛感早已消失,雖然還是應該盡快解除戰鬥服進行處理。

  “幫我買兩瓶水。”柒業輕聲對那安說到。

  他不確定自己的聲音是否傳達到了,因為他現在確實感覺到有些疲憊。

  但那安很快便撐著身子站了起來,什麽也沒說,轉身向林子外趕去。

  柒業終於松了一口氣,捂住肩膀在原地坐了下來。

  那安記得在這個墓園的門口是有幾間小小的店鋪,柒業進來時還在其中一家買了花。她就這樣穿著戰鬥服躍出了林子,直到快到有人的地方時,才在一棵樹後換回常服繼續快速向門口的店鋪趕去。

  其實她的腦子還沒有完全運轉過來,只是柒業開口了,她就照做。

  當她帶著水回到與柒業分開的地方時,柒業已經換回下了戰鬥服,脫下了上衣,露出了左肩上有些猙獰的傷口。

  還只是遠遠的看到,那安就感覺心頭一緊,模糊的血肉和幾乎被完全染紅的左臂。那安將視線移開,盡量讓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她低垂著視線,將水遞給柒業。

  “謝謝。”柒業的聲音很輕很輕,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

  那安感到自己的手有些顫抖。

  “那安到這邊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就變回原形坐在柒業身邊的兔對那安說道,然後伸出爪子將那安帶到了幾米外的一棵樹下。

  從這個地方,只能大概看到柒業的動作。他用腿固定然後擰開了其中一瓶水,將水澆在了左肩的傷口上。然後那安的視線就被兔伸過來的爪子擋住。

  “交給他自己處理就好。”兔輕聲對那安說道。

  “我···”那安垂下視線,她說不出自己在想什麽,但是她總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沒事的,你也習慣就好。”兔也望向柒業的方向,沉默良久之後才又開口補充道:“還有一件事只是奉勸,不要太把柒業的事當回事,這是為了你好。”

  那安有些不解的抬頭看向兔,兔剛剛的語氣,很無奈又透著說不出的冷漠和一些絕望,一如那晚它說希望柒業垮掉。但見那安看過來,兔只是立馬笑了笑然後不再說話,宛如剛剛的一句只是那安的錯覺。

  她們並沒有等太久,柒業就已經將衣服穿好走了過來,除了面色和唇色都有些蒼白以外幾乎和平常沒有兩樣,黑色長袖外套下露出垂下的左手也已不再沾有血跡。

  “走吧。”他的聲音還是很輕,但是已經恢復了力氣,不再像是隨時會消失一般的飄渺。

  “還是原計劃嗎?”兔看向柒業很自然的問道。

  “嗯,附近就有電器商城。”柒業看向墓地出口的方向說道,說完便向墓園走去。

  “那就出發吧。”兔說著也變小落到了那安肩頭。

  “電器商城?”那安有些驚訝,難道現在不應該盡快去醫院或者回家嗎,為什麽要去電器城?

  “買遊戲機。”兔毫不猶豫的答道。

  “買遊戲機?”這話在那安聽來簡直是匪夷所思,都什麽時候了,為什麽要去買遊戲機。

  “別看他那樣,其實是不太會逞強的類型,如果真的不行的話他會說的。既然他沒說,就不要多想。”兔看向那安很是認真的說道,隨後他又看向柒業逐漸走遠的背影:“畢竟他之前一直在機構裡面生活,對各個事情的標準可能都會和你不一樣,不要太在意了,不然你會很累的。”

  那安也看向柒業的方向,他已經快走遠了,真的是自己太奇怪了嗎。上一次也是,這次也是,他們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只有自己一個人似乎一直在大驚小怪。可是,她這樣看著他就是覺得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如果自己可以更厲害一點,可以不這麽害怕,是不是其實柒業就可以不用受傷,那自然也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那安想到這兩次的戰鬥,一次是為了保護她,一次是因為她害怕所以根本沒有參與戰鬥,的確都是因為自己···

  “快走吧。”兔突然出聲打斷了那安的思緒。

  “再不走,都要追不上了。”兔輕快的說著看向前方的柒業,柒業也已經停下,正回頭看她們。

  那安只能暫時將想法趕出腦海,幾步跟了過去。

  他們打車來到了一個較大的電器商城,先在附近隨便解決了一下午飯問題,然後便是幫兔挑選一些玩電子遊戲需要的東西。

  剛一進入電器城,兔就很是興奮的讓那安帶它逛逛這逛逛那,柒業只是在她們身後遠遠的跟著。起初那安還是有些擔心,她們這麽頻繁的穿梭於各個店鋪柒業會不會跟丟。但很快她便發現柒業跟的很輕松,好像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而兔也不知道是從哪了解了這些電子設備和遊戲的信息,很快便選定了遊戲機和幾張遊戲卡,然後轉頭又挑起了電視。那安對電子產品確實是不太了解,基本只是當當兔的嘴替。在兔問了一圈大致敲定了幾種型號之後,她們便到店鋪中休息區找到了柒業。

  兔又和柒業商量了幾句,似乎是最終確定了要買什麽。

  “密碼是房間號。”柒業拿出一張卡交給那安。

  “那其他事等買完再定吧。”兔見那安接過卡又對柒業說道。

  “嗯。”柒業看向商城門若有所思。

  “我們快出發吧。”兔轉頭對那安說道。

  “其他事是什麽?”那安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

  “附近有一隻二成一隻三成,等下看看對付哪隻比較好。”兔毫不在意的答道。

  “等下還準備打虛影嗎?”那安感到驚訝。

  “是哦,新買的東西就讓店裡幫忙送回去吧。”

  自己看起來像是在擔心東西怎麽拿回去的樣子嗎,那安在心中輕歎,自己的認知確實和他們都相差太多了。自己一直都是被他們的行為和想法在推動,就像是試圖融入河流的一片落葉,不過,一定要說的話,好在還有她能做到的事。

  那安很快將兔指定的幾種東西買下,和商家約好今晚送貨上門安裝,便回到休息區將卡交還給了柒業。兔就感知到的兩隻虛影的特點和柒業進行了簡單的描述,他很快便選定了二成的那一隻。這個結果讓那安略微有些驚訝,她以為柒業一定會選擇分數高的那一隻,看來兔說柒業不會逞強倒也不是空穴來風。

  他們很快來到了電器城旁邊的一棟建築的天台,一隻長得有些類似貓的生物正趴在天台的一角呼呼大睡,說類似是因為這隻貓有著一條與身體大小嚴重不符合的狐狸尾巴,而這條大尾巴上,一塊紅色的水晶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如果就這樣直接擊碎尾部的水晶是不是太魯莽了。”那安認真看了下虛影之後轉頭問道。

  “你試試。”柒業完全沒有猶豫。

  那安略微有些驚訝,因為通常情況下低級虛影柒業都是會找一個同時擊碎兩塊水晶的方法,或者在擊碎水晶之前先對虛影的實力有個大致了解,好對虛影的反擊有個基本的防范對策。

  她現在只是半開玩笑說要直接擊碎水晶,柒業居然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拉弓。”柒業說著抬腳向虛影走去。

  那安驚訝歸驚訝,還是很快聽柒業的拉開了弓。瞄準,箭出。

  箭穿透虛影尾部水晶的一瞬,虛影發出了尖叫,但不是因為那安這射碎水晶的這一箭,而是因為柒業將劍貫穿了虛影的身體,原本應該是在虛影身下壓著著另一塊水晶幾乎同時也被貫穿擊碎。

  那安幾乎看呆了,不是因為柒業能如此乾脆準確的擊碎一塊並沒有被看到水晶,而是因為,柒業會用這麽暴力的方式擊碎水晶,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上次遇到的那隻很像螃蟹的虛影。

  “走。”柒業收起劍,直接跳下了屋頂。

  “誒?”那安還沒有反應過來,慌忙跟了上去。

  那安回到地面便看到柒業正靠在牆上狠狠的按住自己的左肩,血液沿著他的手臂流出,從指尖滴下,他微微喘著氣,面色蒼白。

  “柒業?”那安沒來得及換下戰鬥服便有些焦急的跑過去。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柒業身邊,半晌才終於想起至少應該先換回常服拿些紙出來。隨著戰鬥服的褪去,那安原本背著的挎包也重新出現在了身上。那安翻找了半天才手忙腳亂的將紙拿出遞給柒業。

  柒業用左手接過,紙很快便被染紅。他靠著牆慢慢坐下來,又平息了一會才輕聲問道:“有水嗎?”

  因為平時和柒業出去一定會和虛影戰鬥,那安習慣性的會用自己的水杯帶一瓶水在身上。今天的水還沒有怎麽喝,用於大致清理下傷口的血跡應該也是夠的,那安便將自己的水杯擰開遞給了柒業。

  但柒業接過水杯,並沒有如那安所想的洗手或者倒在肩上手臂上,而是直接喝了起來。

  誒?!那安想說什麽,但眼下很明顯並不是適合說這種話的時機,她便隻好生生咽下,有些木然的接過已經幾乎被喝空的杯子。

  “你們在這呀,店員已經把我們要的東西打包好了,我們是不是要趕在他們之前到家?”兔突然從小巷的一端飛了出來,有些焦急的問道。

  “走吧。”柒業靠著牆站起身,然後向小巷出口走去。

  “不走嗎。”兔看著還有些呆在原地的那安有些疑惑的問道。

  “走。”那安將水杯收好,有些無奈的跟了上去。

  他們在一處人比較少的地方攔了輛出租車,大概是因為柒業坐在後排又穿著黑色外套的原因,司機並沒有發現他身上的血跡,很是平常的將他們送回了家。

  “我去休息一會,等下安裝的人來了你和兔接待一下。”剛到家,柒業便對那安說著,然後便自己回房間去了。

  “沒事!看人安裝而已,有我在沒問題。”兔見柒業離開了很是自信的對那安說道。

  “好啊。”那安擠出一個笑回著,她倒並沒有擔心安裝的問題,相比起來還是柒業的狀態更讓人在意。

  但好在她並沒有太多時間去糾結這些事,負責安裝的人便帶著東西到了。在兔的指揮下,那安和安裝工人將吃飯的桌椅挪了個地方,空出一面牆用來放置電視和遊戲機。以後兔只需要坐在自己的地毯或者懶人沙發上就能很方便的打到她心心念念的電子遊戲了,兔對家裡的新布置很是滿意。

  安裝的師傅見事情也辦的差不多了,很快便告辭了。兔見其他人走了,迫不及待地變回了原型自己搗鼓起了遊戲機。

  “那安,來一起玩呀!”兔很是興奮的說道。

  “嗯。”那安有些心不在焉的回著,下意識看向了柒業房間的門。

  兔轉頭也看到了那安若有所思的樣子,輕歎了一聲說道:“明明警告過你。”

  它無奈的站起身,輕輕的推了一下那安的後背。

  “兔?”那安被推得有些懵。

  “懶得管你了。”兔放棄般的說著,直接敲響了柒業的房門。

  那安還沒反應過來,兔便直接拉開門將那安一把推了進去,然後迅速將門關上。

  “兔?!”那安看著關上的門有些欲哭無淚。

  “怎麽了?”柒業疑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安有些尷尬的回過頭,柒業正坐在床邊看著她,身旁放著一個打開的醫藥箱,他的上身已經纏上紗布,似乎已經將傷口處理好了。

  “呃,我···你還好嗎?”那安有些磕磕絆絆的問道。

  “還行。”

  “傷口,都已經處理好了?”

  “嗯,不是很嚴重。”

  不是很嚴重嗎···那安垂下視線,在她之前的人生中,見過最嚴重的傷口也不過就是擦傷的程度。她不知道這個看著和自己一般大的男生,在之前的人生中都是經歷了些什麽,才能對著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說出不嚴重的話。

  那安感覺心裡越發有些堵得慌。

  或者也許他只是在安慰自己才這麽說,畢竟如果不是因為她太害怕不敢參與戰鬥,也許他根本不需要受傷。

  “的確不嚴重。”柒業站起身走到那安的面前。

  那安抬頭這才注意到,柒業的身上有不少地方皮膚的顏色都要略淺一些,它們無一不是被尖利的爪和牙撕咬出的形狀。而在柒業的右腹部,更是有一處很深很深一直從腰再連到背後, 像是要將他整個人斬斷一般的傷痕。雖然已經完全愈合,但光是這樣看一眼,都幾乎無法想象當時的慘狀。

  那安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顫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個人去面對高成數虛影比你想象的,還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柒業頓了頓,然後才沉聲說道:“你現在所能看到的都是優化後的結果,所以不必在意。”

  “可是···”

  “不要去想沒有做到的事,你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就好。你只要記住,你的存在本身,已經是在將結果引向最有利於我的方向就行。”柒業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雖然不至於因為一句話就讓那安覺得自己有無所不能的力量,但柒業的話的確有著一種特殊的魔力,讓她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不夠勇敢,也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是只要繼續呆在這裡,在他身邊,她就想,變成更加無所不能的樣子。

  “都解決了?”見那安從房間出來,兔嬉笑著問道。

  “嗯。”那安伸著懶腰:“我也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好了。”

  “好呀,快去吧。”兔依舊是笑。

  但在那安進入房間的一刻,它的臉上便瞬間陰鬱了下來。希望自己沒有做錯吧,如果可以它真希望只有柒業單方面的變成無法放下那安的樣子,而不希望那安對柒業事太往心裡去。

  不過那安終歸是個普通人,這個差距並不是靠心情就能進行彌補的,實在不行的話,只希望他離開時,已經在乎她到需要進行重重束縛,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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