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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狹之虎》第二章 料敵在先
  臘月十八日,深夜,霞美城內外燈火通明,守城軍士有的手持薙刀警惕,有的手握長槍肅立,雖是困意襲來,卻絲毫不敢懈怠。

  信重像往常一樣,正率領十余名馬廻巡視四處城防。作為一名小領主,霞美城施行的是“扁平化管理”,所謂的家老、評定眾、馬廻都是這十幾個人一肩挑,信重跟他們的關系此時既是君臣,又是兄弟。

  他身邊的這些馬廻,有的是青梅竹馬的夥伴,有的是武田、熊谷軍中挑選的猛士,有的是從地侍(下級武士)中層層選拔脫穎而出的佼佼者,雖說出身不同,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忠誠。

  這其中,尤以松宮清長和香川盛久最得信重信賴。

  松宮清長,年長信重兩歲,是熊川松宮氏的庶子;香川盛久,與信重同齡,是麻生野香川氏的嫡次子,這兩人自幼便陪同信重前往建仁寺修行,可謂是青梅竹馬、親密無間。

  信重知道,在這亂世,感情是不可靠的,唯有利益才能最大限度地籠絡人心。也正是看穿了這一點,他反而對這兩人愈加信任,畢竟,他們和自己的處境一樣:正常說來是沒辦法繼承家業的,只能作為兄長的家臣了此一生。

  可恰逢“下克上”的亂世,但凡有點志向,又怎會按捺住心中的野望,甘於為臣呢?因此,與其說是信重的個人魅力將他們聚集在一起,不如說是報團取暖,互相成就,為自己的未來謀取一點希望。

  行走在城外小路上,松宮清長和香川盛久緊跟在信重身後,走到僻靜處,香川盛久用手肘碰了碰松宮清長,並向他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踟躇些許後,快步走到信重身側,低聲道:“主公,自來到這霞美城,您無一日不是高度戒備,兵士們也是枕戈待旦,再這麽下去,怕是……”

  “我又何嘗不知,但請你們再堅持堅持。”信重雖然知道天文七年武田家內部會有大亂,但終究不是什麽歷史學家,武田信孝具體是何時起兵,他可就不清楚了。當今之計,唯有保持隨時可以出擊的戰備狀態,才能應對即將到來的變故。

  “臣實在想不明白,主公為何讓吾等盯緊宮川殿,他是家中重臣,勢力盤根錯節且手握重兵,即便圖謀不軌,也不是本家可以抗衡的。”那天在望櫓上,香川盛久提出過類似的問題,但是被信重一句“天機不可泄露”給敷衍過去了,如今再次提出,實在是心中按耐不住了,要知道非戰時狀態保持戰備,這事傳到後瀨山城,怕是會被扣上一個圖謀不軌的帽子,到那時就不是武田信孝,而是信重要遭受非議了。

  “這……”被追問至此,信重一時語塞,他當然不能把真相告知眾人,但如何安撫他們的情緒,確實要找個恰當的理由。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如同一聲悶雷,劃破了黑夜的靜謐,也讓眾人不禁緊張起來,眾馬廻右手握緊刀柄,瞬間擺出戰鬥姿態。

  “好像是茂五郎!”有眼尖的馬廻看出來者是熊谷勝直的五子熊谷隆直,趕忙大聲疾呼道,生怕誤傷了自己人。

  轉眼間,只見一黑甲武士“籲”地一聲勒緊韁繩,利索地側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跪拜在信重跟前:“啟稟主公,正如主公所料,半個時辰前,宮川殿率軍勢出城了!”

  “主公真乃神人,宮川殿果然行動了!”此刻,眾人無不欽佩信重料事如神,但轉瞬間臉上的驚喜之情便被錯愕取代:雖說信重早就給他們打了預防針,但得知武田信孝確實起兵時,仍有些不知所措。

  “探查到多少軍勢隨他出城?”並未理會眾人的奉承,信重急切地想知道此番共有多少人隨武田信孝出陣。

  “臣根據火把數量估算,差不多有五百人!”

  “五百人!”香川盛久倒吸一口涼氣:“宮川殿算是傾巢出動了!主公,我們要不要現在召集軍勢……”

  “不急,”此刻,信重反倒是沉穩起來,他搖了搖頭道:“還要等等小村城方向的消息,右京亮(栗屋元隆的官位)那邊的動向不摸清楚,決不能貿然行動。對了,茂五郎,你現在就趕回大倉見,按照約定,把嶽父大人之前允諾的兩百軍勢給我帶回來!”

  “哈,遵命!”說罷,熊谷隆直拜別信重,調轉馬頭消息在黑夜之中。

  早先,信重曾和熊谷勝直進行過一次密談,後者答應一旦信重需要,便將大倉見城的兩百軍勢借給他差遣。當然,這並不是熊谷氏的全部兵力,他們在三方城還有近三百軍勢,這也是熊谷勝直穩坐“武田四天王”的底氣。

  宮川城位於後瀨山城和霞美城之間,與兩者相隔皆不過十余裡,信息傳遞自然也更快些,而小村城位於遠敷郡西部邊陲,中間崇山阻隔,飛腳傳遞消息自是需要更多時間。但信重相信,既然離得近武田信孝已經出兵,那栗屋元隆想必也已經抵近後瀨山城了,現在就差飛腳的最終確認罷了。

  清晨,天空飄著零星的雪花,下了三天的大雪終於停歇了。山間、林中、溪畔皆是一篇白皚皚的景象,一串馬蹄印從山腳下延伸到霞美城外。

  禦殿中,信重坐在正中上首,十余名家臣分別坐在兩側,殿中跪著的正是派往小村城的飛腳。

  “谷小屋的寺井家、大鹽城的大鹽家全都投了右京亮?!”松宮清長等人驚詫不已,這兩座城一丟,小村城到後瀨山城算是暢通無阻了,根據時間估算,現在武田信孝怕是已經和栗屋元隆在城下會師了。

  “正是,小人回來的路上遇到主家前來求援的使番,他說右京亮一路上吸納了大飯、遠敷兩郡多家豪族國人的軍勢,據查,總兵力至少八百人之眾!”

  “使番人在何處?”信重追問道。

  “那人突圍時受了重傷,交代小人務必將求援信帶給主公後便撒手人寰了。”說罷,飛腳從懷中取出一封被鮮血浸染的書信交給信重,信重看著信中內容,不禁眉頭緊鎖,連連歎氣。

  “八百人!那加上宮川殿,就是一千三百人,這還不算宮川殿沿途招攬的軍勢,保守估計,抵達後瀨山城時叛軍麾下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呐!”香川盛久此話一出,殿內頓時七嘴八舌喧鬧起來,信重更是眉頭緊鎖,心想憑自己現有的兵力,即便再翻一倍也不是叛軍的對手,真的要放手一搏麽,若是失敗,不論是武田信豐還是武田信孝,都不會饒了自己。

  信重心中正盤算著,突然,坐在角落的一名禪僧輕咳一聲,嗓音低沉道:“諸位,稍安勿躁,想必殿下心中已有打算。”

  眾人循聲往去,只見那名身著深色五條袈裟的中年僧人,正自顧自地品茶,淡定從容,似是與殿中的喧囂隔絕。

  “龍興大師,在下正想聽聽您的意見。”信重這才想到,自己從建仁寺帶來的大智囊還沒發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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