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這樣想著,在看向電腦屏幕那一刻,昨晚的記憶就此浮現。
聽到房間中的異響,警察再次進行提醒,語氣中多了幾分莊嚴肅穆。
“請開門配合調查!”
用手揉了揉額頭,冰涼感直達到每塊神經,仿佛是在提醒自己這並不是夢。
此時雖能夠證明這裡的血液與命案無關,但該如何回答腦機非法升級這個問題,兩者之間孰輕孰重短時內要做出判斷。
正當思考應對之策時,門外的人也是失去耐心再次拍起門來。
“哦~,來了~”
將調拉的老長,以此掩蓋關閉電腦電源的聲音。
見電腦被強製關閉後,再用力蹬了蹬腳假裝自己是才下床,迅速整理好衣服去開門。
呲~~
腐朽的木門被應聲打開。
門隻開了一條小縫,但密閉空氣夾雜著汗腳丫子味卻如水泄般宣泄而出。
那名警察顯然是有些始料未及,先退後幾步、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猛地哼了幾口氣。
“這味兒,有點上頭!”
好似是被嗆得厲害,警察邊咳嗽邊提醒道:“趕緊把門打開,這麽臭是有東西死在裡面了嗎?”
見王曉安仍呆立在原地不為所動,警察的眼角一收、瞳孔一凝,連空氣中的溫度變得刺骨幾分,抬起右手做勢要推開房門。
如此局面,若是不配合怕是更加解釋不清。
於是又將門縫逐漸擴大到僅一人通過的過道,但身體仍霸佔大半部分。
此時的王曉安頭髮凌亂而又稀疏,右半邊臉上印有條通紅的睡印,米白色的肌膚展示著他的風華正茂,爛大街的衝鋒衣和牛仔褲束縛全身,有些泥濘的鞋尖微微朝內傾斜。
另一邊,男警的臉上雖有歲月的符號,但犀利的眼神中透著嚴厲與正義。挺拔的身軀仿佛鎮壓著罪惡,不怒自威。
房間中氣味還沒彌散開,在輕輕吸了幾口短暫適應後,男警皺著眉、戲謔著說道:“搞得挺快嘛,鞋都穿好了!”
聞言,王曉安立馬朝自己鞋子看去。
可也就在這時,男警直接把半掩的門完全打開,整個身子也進入到房間之中,距離王曉安也僅有半步左右。
男警的視線明顯在血痂位置上停留過,但目光最後卻死死釘在他臉上的睡痕上。
“你不是在床上睡的,剛才究竟在幹嘛?”
出於緊張,王曉安回答上有些結巴。
“呃,沒乾~”
不等他說完,男警的頭微微一傾,目光直接鎖定在電腦旁那把帶血的刀上。
有突發情況。
馬上從褲兜裡掏出銀色手鏈,用極其防備的眼神瞪著王曉安,房間中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小趙!小趙!有異常情況,趕緊把球機帶過來。”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王曉安立馬雙手舉在胸前不停搖晃,但仍站立在原地。
“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那是我的血!”
猶如未聽見般,男警將手鏈舉在胸前,那凌厲的目光變得更加凶狠幾分,做出隨時要控制嫌疑犯的架勢。
見他直接動手,王曉安眉毛緊蹙、大吼道。
“憑什麽?”
“你有警官證嗎?有拘留證嗎?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就是凶手?”
聲音太大倒是令男警一滯,即將觸碰到王曉安身體的手鏈也就此懸在半空。
在未有充足的證據面前,對人使用強製措施,是會收到他人的投訴。
“抱歉!這裡的血跡實在可疑,又無法辨別你的身份,所以才試試你的反應。”
說完,男警緩緩掏出證件,將其放在身體的一側,是王曉安無法直接拿到的距離,眼神卻依舊直勾勾盯著他。
“咯!這是我的警官證,你可以親自檢查一下。”
剛才的是試探,現在這個距離也是試探嗎?可自己的明明沒害過人,為啥要心虛呢。
心裡這樣想著,但王曉安還是向前挪動半分。在確認男警沒有異常舉動後,才小心翼翼地從他手中接過警官證。
證件上顯示男警叫柳毅,貼有他年輕時候的照片,警察編號上面蓋有榮州區派出所的公章。
隨著咚咚兩聲,提著行李箱的趙警官也應聲趕到,可站在門口那一瞬間,他又趕緊用手掐住自己的鼻子。
語氣中充滿了不悅:“WC!誰的腳,怎麽這麽臭!”
“他襪子放在門口,味兒能不重嗎?”
“行了,趕緊用球機掃描下,做個信息備份。”
柳毅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王曉安的身上,眼球跟著他的位置而移動,左手卻從褲兜裡掏出鞋套將其放在身後。
見那兩人猶如貓盯老鼠的目光,王曉安也只能乖乖走出房間。
趙警官也不再遲疑,從行李箱取出一個類似球形狀的攝像頭,並迅速將其開機。
球機上面6個燈珠瞬間散發出3條深藍色的掃描線,並照射在牆壁上,球機攝像頭先是順時針、後是逆時針方向旋轉,做起設備功能性自測。
確認球機功能一切正常後,趙警官再拿出支架與球機進行組裝。接過柳毅手中的鞋套並迅速穿上,帶上球機快速朝房間中間走去。
在按下啟動按鈕的那一瞬間,由球機發出3條編織線頓時在牆壁上形成三邊形的藍色斑紋,球機一動牆壁上的藍斑也跟著改變位置,整個房間的空間信息並開始進行記錄存儲。
趙警官隨後退出房間,或許剛才是閉氣進行操作,在出門後就彎著腰大口的喘氣。
受身體抖動的影響金絲眼鏡開始沿鼻梁滑落,他便再用手將其扶正,站直身、側過頭用嫌棄的神情望著王曉安。
為掩飾尷尬,也隻好咧開嘴進行回應。
房間中雖有凌亂的地方,但好在地面還算乾淨,垃圾筐裡也沒過多的紙巾足以證明自己清白,想到這裡王曉安那緊繃的臉頰才逐漸放松。
等待期間,三人如同木頭般站在原地、保持沉默,也沒任何人進行詢問或解釋,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
隨著啪的一聲球機掃描結束。
整個房間信息全部存儲到一個不足排球大小的球機之中。從球機開始組裝到結束掃描,前後時間花費不超過3分鍾。
或許是已經留下心理陰影,趙警官不由自主地朝襪子多看了幾眼,在深吸幾口氣後,拿著密封袋朝電腦跑去。迅速將小刀放入其中,又從桌子下方撿起一塊帶血的圓盤,最後抱上球機徑直朝門外走去。
接過球機,柳毅快速翻動拍攝頁面。
矩形的界面中一邊顯示彩色圖片,另一邊顯示的卻是紅外溫感,設備的溫度差異盡顯其中。
先將球機懸在空中確定好起始位置,在隨著手臂移動的方向,界面框也顯示出房間中相對位置。
在看到電腦那塊區域有紅色高溫標記時,再迅速向前方一抖,圖片被放大隻顯示出電腦的圖片。
明確電腦主機比環境溫度要高上十幾度後,柳毅指著球機的界面道。
“剛才的拖延時間,該不會是想讓電腦主機冷卻吧!你究竟是在掩蓋什麽?”
看著那兩人直擊靈魂的眼神,王曉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埋下頭思考。
片刻後,仿佛是下定某種決心,王曉安彎著腰以鞠躬的姿態將脖頸完整暴露出來,用右手指著凝固成痂的後腦杓。
“昨晚上我在按照電腦的提示給腦機接口升級,所以才給自己開了瓢,流了這一地的血;但我怕這樣違法所以才...”
見兩人表情依舊不變,便加大聲量補充道:“你們可以查瀏覽器歷史記錄。”
每個人的瀏覽器裡多少會裝點隱私,而男性往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柳毅的臉上依舊淡漠,但那凌厲的眼神卻逐漸溫和。
“是不是你的血,得由化驗科檢測過後才知道。”
在將球機還給同事後,目光重新回到王曉安身上。
“你知不道趙瑞,昨晚他跳樓了,而他發最後條信息卻說的是你害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