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古還沒反應過來,蕾蒂就掏出了她的等離子手槍。但還沒等她瞄準,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在兩人身上,兩人在突如其來的重力作用下被壓的七竅流血,無法動彈。
“重力增壓器,這種軍用裝備他是怎麽搞到的?”不等蕾蒂想完,她便失去了意識。
別古的狀態也很不好,他想大聲呼救,卻在重力場的作用下連嘴都張不開,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之際,突然感到加在身上的重壓消失了。
審判本想欣賞車裡的人被壓成肉泥的場景,但他透過蕾蒂打開的車門一瞟,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該死,這小鬼為什麽在這兒?我可不能殺了月和他的兒子。”審判在發現副駕那人是別古,不由得一陣惱火與後怕,惱火的是這小鬼打亂了他的計劃,後怕的是自己差點殺了別古。他立刻關停了貼在車頂的重力增壓器,衝向副駕駛的位置,將別古拉了出來。
別古在恍惚中,看見了熟悉的那張骷髏臉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別古已經在病床上,望著陌生的天花板,模糊的記憶開始襲來。
“我記得我和部長在做任務,等待聯系人,然後,等了很久,再然後…”別古開始頭痛,努力回想這段記憶。可當他想著時,卻發現病床邊一個熟悉的身影。
“媽!”別古幾乎叫出了聲,但因為傷太重,卻只能發出一點嗚耶聲。聽起來就像嬰兒的哭泣。
而雙手趴在床邊睡著的女人,卻被這一點點聲音給吵醒了。她揉了揉疲倦的雙眼,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兒子醒了過來。
“古,你沒事吧?太好了!我以為,我以為你可能再也醒不來了!”女人看著眼前醒來的孩子,一邊說著,一邊留下了眼淚。
“媽媽好害怕,媽媽好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說著,女人哭的更加傷心了。
別古不能說話,但他的淚水順著眼眶流了出來,他好想抱住自己的母親,輕輕地拍著對方的背,告訴她不用擔心,自己沒事,自己會一直陪著她的,可他做不到,現在的他連動一動的力氣也沒有。他只能經可能的張大嘴巴,慢慢地發出“媽”的聲音。
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如果不是因為害怕傷到對方,自己一定會衝上去抱著自己的孩子。但現在,她只能一邊輕輕地為別古撫去眼淚,一邊帶著哭腔溫柔地對別古說道:
“媽媽在這兒,別擔心,媽媽在這兒。”
別古有很多話想問對方,但無法開口,只能流著淚,盡全力擠出一副沒問題的笑容,溫柔地看著對方的眼睛。
孩子的苦難到了母親那兒,往往是要加倍的。
另一邊,陰暗的地下室中,審判正在想如何處理眼前這個女人。
“當時忙著救那個小鬼,把這家夥放一旁了,要是直接殺了的話,公司的人會起疑心為什麽她死了而小鬼沒有死。到時候要是調查的小鬼頭上就麻煩了。”
審判一邊摩挲這自己不存在的胡子,一邊思考如何處理對方。終於,他想到了個絕妙的點子。
蕾蒂醒來後,發現自己的義手已經被卸下,個人通訊終端也受到干擾無法發出消息。
她試著運用自己的肢體改造後的力量強行扯斷幫助自己的鐵鏈,卻發現自己被注射了神經阻斷劑,失去了對四肢的知覺。
就在她思考如何破局之際,一個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早安,女士。”一個沙啞的聲音想起。
“遊魂!”蕾蒂惡狠狠的說到。
“你最好知道殺死一個星列公司T6級職員的結果!”
“你覺得我怕這個?”審判抖抖肩,無奈的說道。
此時蕾蒂已經冷靜下來,她多年來的工作經驗戰勝了她的情緒。
“你想要什麽?”對方沒有殺自己,就說明對方需要自己是清醒的,而只要自己還活著,就能想辦法周旋逃離這裡。
“你想知道是誰襲擊了你們信息對抗部的人嗎?”
“不就在我眼前嗎?”蕾蒂反問道。
“不不不,我頂多算一把武器,武器是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它的人。”審判循循善誘。
“你的意思是,你要供出你的背後主謀?”蕾蒂冷哼一聲問道。
“是,也不是。”
“別在哪兒謎語人了,把話說清楚。”
“真是心急呢!那我就直說了,上次和這次的襲擊的主謀都是你們公司的人。”
“證據呢?”
“之前不是因為恐怖襲擊和暴動事件的減少,導致他們的經費被削減了嗎?他可一直為撈不到足夠的油水而困擾呢。”
蕾蒂沒說話,對於這一點她很認同。此刻她已經明白對方說的人是誰了。
“後來他就找到了我,讓我做幾起恐怖襲擊,以此來增加他們安全部的經費。”
“如果是想要增加經費,找人煽動暴動,不是更好嗎?如果是恐怖襲擊的話,錢更多會流向我的部門。”
“沒錯,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如果他單純只是想賺點小錢,那確實應該找人煽動暴動,然後自己派人鎮壓,再撈一筆經費。但如果,他想賺更多的錢呢?”
“難不成你是說他想把信息對抗部的經費也給吃了?”
“沒錯。”
“你放屁,他可不敢對信息對抗部下手,信息對抗部直屬於總部,我甚至可以對他先斬後奏。”蕾蒂對對方的說辭不屑一顧。
“所以你今天差點死在了這裡不是嗎?”審判嘲諷道。
“……”蕾蒂沒有說話,等待對方接下來的說法。
“仔細想想,第一次你們因為人員大面積失聯而派遣大量人員前往下城區調查,為什麽每一個調查人員都死掉了?”
“這不都是你的功勞嗎?”蕾蒂憎恨地望著對方。
“很慚愧,我隻做了點微小的工作。事實上我能做到這一點完全是因為他給我提供了一些工作上的支持。”
蕾蒂默默聽著,她承認,安全部長確實有權限閱覽除自己以外的信息對抗部成員的資料,這一規矩的設立是為了部門之間相互監督,防止叛變。而上一次遭受的重大損失也早就讓她懷疑內部有奸細。
“後來你們設立了大圍剿,想要一舉消滅我,卻中了埋伏,你有沒有想過當時那麽多炸藥是誰給我的?”
“想一想,信息對抗部遭受了這麽重大的損失,總部會做什麽?會不會調一位新部長呢?然後在下一位部長到來前,趁著交接空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搶佔無能的信息對抗部的經費了。”
自己和安全部部長關系不和,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兩個部門同搶一碗飯吃不說,兩個部長還性格不合,自己一直瞧不起對方那守財奴的樣子。
“但是總部暫時沒有這麽乾,所以他想到了第二次埋伏。”
“就是今天?”
“對。”
“那你為什麽不殺了我,讓他的願望得逞。”
“這個嘛,原因有二:第一,那家夥做事做的很乾淨,你現在去查是找不到一定痕跡的,所以,最後一點痕跡他也要消除。”
“你還懂卸磨殺驢?”蕾蒂嘲笑道。
“沒錯,等你死後,他就會想辦法處理我了。老實說我雖然不怕死,但我很不爽被人利用完就扔所以我決定留下你給他填堵。”審判沒有理會對方的嘲諷, 繼續解釋。
“那第二個呢?”
“你身邊的那個小鬼,我在你們部門的名單裡沒見過他。”
“你當然沒見過,他是新來的,都還沒來得及把他的信息錄入部門資料裡,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關系比你想得要大,他隻待了一天,還沒有幫公司乾過事,他算是無辜的,我不殺無辜的人。”
“你還挺有原則。”蕾蒂譏諷著,之前的襲擊也是,盡管公司派出的人幾乎全部喪生,但除了一些幫派分子,報告中確實沒有普通人遇難。旋即蕾蒂反應過來。“你是個反公司主義者。”
如今的反公司主義者,就如同過去的反政府主義者一樣。
“如果你們公司能乾些好事,我說不定也會投兩份簡歷。”審判反擊道。
“總之,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查。不過你大概查不到什麽就是了。而作為我的誠意我會停止對你們部門的襲擊,轉而對安全部襲擊。”
“那麽?你想要什麽好處?”蕾蒂可不相信對方會白幫忙。
“公司狗的死和公司的損失,就是最大的報酬。”審判殘忍的笑了笑,用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三個小時後,你的神經阻斷劑的效果就會失效,到時候你就可以離開,你的義手和武器我就留下了,反正你也不缺。”
“你要哪些東西幹什麽?”
審判做出一個將手指放到嘴唇前,做出一個“噓”的手勢,輕輕靠到蕾蒂嘴邊,用戲謔的聲音說到:
“其實我是聖誕老人,要把這些送給孩子們作為聖誕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