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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醉江山》第4章 書院打架
  廣陵,城高池深,虎踞長江之北,與建康隔江相對,戰略位置極其重要,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開皇元年,賀若弼獻取陳十策獲得隋文帝誇讚,命他為吳州總管,鎮廣陵修運河,籌備滅陳。

  經七年籌備,隋軍江北大營已經建成,隋軍第一支水師部隊也成立了。

  長江中央,賀若弼卓立戰艦指揮台之上,極目遠望南岸的陳軍水師大營。

  但見陳軍戰艦各個巨大無比森然林立江邊碼頭,密密麻麻地排出幾十裡,一望無際。相比之下,隋軍隻有區區百十艘破舊戰船和千余良莠不齊的水兵實在是寒磣的緊。

  掌燈時分,陳軍戰船上一片燈火輝煌,頓時令天上的星月暗淡無光。

  賀若弼年在四十許,身形高壯,嘴寬臉方,太陽穴處高高鼓起,使人相信他必是一個練家子。同身邊的一排孔武有力的副將們尤為不同的是,他的一雙深邃的眼睛裡透著特別的自信,顯然又是善於謀略之人。

  或許這就是賀若弼深得隋帝楊堅和丞相高穎重用的原因吧。

  隱約能夠聽得到對面大營內傳出一陣陣喧囂之聲。

  站在賀若弼身後的心腹劉廣冷哼道:“上元節都過了快一個月了,陳軍竟然還在大肆慶賀,就不怕我們趁機打過去滅了他們麽?”

  他旁邊同樣是賀若弼心腹的李進嗤笑道:“就咱們大營裡的那百十艘破舊戰船和千把病怏怏的水軍,連軍營的夥夫們都覺得弱的過分了,那些驕橫的陳國水軍們自然更加不放在眼裡了。”

  劉廣笑道:“這些蠢貨們哪裡明白這不過是咱家將軍故意示敵以弱的計策而已。我們真正的水師此刻正在運河內秘密操練呢。”

  賀若弼淡淡的道:“滅陳之戰事關重大,我軍還未準備充足,現在還不可大意。”

  李進劉廣二人頓時稱諾,後者突然問道:“將軍,再過三個月想必韓將軍那邊已經完成新式戰艦的督造,屆時我們秘密操練的水軍也將就位,是不是奏請皇上發兵滅陳?”

  李進的話代表了周圍諸將們的內心渴求,他們等滅陳之戰這一天已經等了足足八年了,此刻紛紛躍躍欲試。

  賀若弼嘴角處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淡淡地道:“不急!現在陳國上下還未到心竭力疲之時。況且,滅陳之前,我們還需要做一些事情。”

  劉廣插嘴道:“剛剛接到線報,蕭摩訶的兒子蕭平原來是陳叔寶跟他的夫人劉氏苟且所生。”

  諸將聞言頓時發出嘲諷之笑。李進更是嗤之以鼻的說道:“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陳叔寶荒淫無道早已經名揚四海了,陳庭大臣們家的夫人小妾們,哪個沒被陳叔寶碰過?”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李進所言固然誇張了些,但陳叔寶在孔范、江總等奸臣們的蠱惑下,效仿三國曹操專喜偷別人的老婆的事情確是人盡皆知的秘密。隻不過礙於陳叔寶的淫威,南朝上下無人敢提,但在北朝國內,卻沒有這個忌諱。

  劉廣沒有理會眾人的嘲笑,繼續說道:“此事不單蕭摩訶知情,且已經引起他心腹部將們的極度不滿。這蕭摩訶位居驃騎大將軍之職兼開黃閣,相當於右丞相是軍方的最高統帥,手握二十萬陳軍精銳,乃是陳國軍方的精神支柱。將軍是不是派人遊說一番,若是蕭摩訶肯棄暗投明,南陳指日可滅,將軍當得滅陳之戰首功,封侯拜相亦不是難事。”

  李進等人卻是沒有想到這點,頓時收住笑容,

紛紛向賀若弼進言,支持劉廣的想法。  賀若弼的名利心確實很重,封侯拜相自然是他的夢想,否則也不會先上滅陳十策,後又積極籌備攻陳作戰了。隻是,他既擅攻戰,又多謀略。對陳國軍方的重臣將領們的習性經他多年偵查,已了如指掌。

  想到蕭摩訶的為人,賀若弼歎口氣,道:“本將軍豈不知勸降蕭摩訶就等於滅了陳國?隻是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蕭摩訶為人忠義,就算明知他的夫人跟陳叔寶的苟且之事,也未必會造反。否則蕭摩訶的心腹們又豈能隻發發牢騷就算了?”

  “將軍所慮的是。但不防試一試。”劉廣話鋒一轉又道:“就算不成功,也必能引起蕭摩訶跟陳叔寶之間的相互猜忌和離心,對我大軍伐陳也是大大有益的。”

  賀若弼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點點頭,道:“反正我們過江行動也得待些時日,就照你說的辦。”

  李進這時出口勸道:“將軍就不必冒險過江了吧。按照將軍的吩咐,我們的人已經連續破壞了陳軍十幾處儲糧基地了。剩下的末將便會處理了,何勞將軍親自出馬?”

  陳軍的糧草多放置在竹草篷子中,鮮有埋在地窖之內的,所以隋軍細作很容易就得手了。但李進並不知道賀若弼過江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劉廣見李進並不知情,頓時得意的道:“李副將有所不知。陳叔寶剛剛改立新太子,按照習俗會前往鍾山田獵。將軍計劃刺殺陳叔寶父子,若能成功,則必定大功一件,皇上定然龍顏大悅,將軍封侯拜相亦非難事了。”

  賀若弼微笑著點點頭,想到封侯拜相,頓時問道:“吩咐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劉廣應聲道:“回稟將軍,末將已經派人赴關外抓了兩頭吊睛白額猛虎,克日便送往鍾山準備。”

  原來賀若弼想立大功求得隋文帝的賞識好升個一官半職,因此打算趁著陳叔寶田獵之際進行刺殺,準備的老虎也是他的計劃之一。

  賀若弼滿意的點點頭,繼續眺望江對面的陳軍水寨觀察敵情。

  劉廣看起來更得賀若弼器重一些,同為競爭對手的李進則不屑地冷哼一聲,滿臉盡是嫉妒之色。

  ※※※※※※※※※※※※※※※※※※※※※※※※※※※※※※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在古代,這是鐵一般的定律。但能夠讀書上學的盡皆出自士族階層,其他階層是沒有那個權力的。盡管北隋楊堅已經在推行打破士族壟斷朝政的科舉制度了,但在南陳依然是士族階層所壟斷。

  張雨花離開驃騎大將軍府時,已經跟蕭摩訶恩斷義絕,因此蕭靜和蕭毅姐弟二人便失去了士族階層的特權。

  好在蕭靜以前作為大將軍府的千金時受過良好教育,琴棋書畫也頗為精通。本來是足以應付十歲以下的童學教育的,但偏偏蕭毅的學習能力遠超常人,沒幾個月下來蕭靜便江郎才盡,隻得給弟弟另尋名師了。

  建康城西高橋巷內有座私塾,名曰金陵書院。做館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夫子姓李單名一個儒字,乃是陳國少有的名士。據說李儒曾是北周的太常寺少卿,掌儀禮之職。楊堅竊國後,李儒便同司馬消難等人一起反出北隋投了南陳。

  李儒以剛正不阿出名,為人處世最看中德行教化。南陳國主陳叔寶昏庸無能朝綱最是讓他所不恥的,遂請辭告老開金陵書院教書育人。

  李儒的門第觀念極深,原本是不接受蕭毅拜師的。但當他發現蕭毅具備百年難得一遇的神童奇才般的資質後,頓時改變了注意,破格讓蕭毅入學,並作為他的入室弟子進行重點培養。

  南北朝時代對學生的教課主要以通七經貫六藝為主。七經為《詩經》、《尚書》、《儀禮》、《周易》、《春秋》、《論語》和《孝經》,六藝是禮、樂、射、禦、書、數。蕭毅在姐姐的教導下已經練會了千字帖,所以之後學習七經六藝也就容易的多了。

  蕭毅深知姐姐期望他將來成就一定要在蕭摩訶之上的心思,母親含恨去世也是蕭毅不可以忘懷的,所以蕭毅很用心的學習,很快便以三歲弱齡壓倒其他五六歲的同窗們躋身金陵書院童學之首,神童之名遂成為一段佳話。

  “秩秩斯乾,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無相猶矣。”

  從書院堂間裡傳出陣陣押韻悅耳的讀書聲,如果仔細一聽,不難聽出其中一個帶著較重卷舌調的聲音。

  這便是蕭毅了。

  蕭毅雖然適應了左手寫字,但對古漢語發音方面卻還不太適應。因為後世普通話受女真遊牧民族的卷舌音影響嚴重,音調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跟古漢語發音相差太多。正如今天外國人講中國話時的發音讓國人感到很別扭,蕭毅的卷舌音也同樣令古代人不舒服。

  好在蕭毅處於牙牙學語的幼齡,所以書院的夫子和同窗們也都沒人去責備他,更不會懷疑他發音跑調的真正原因。

  “誰來解釋一下這段話的意思?”

  李儒聽完學生們的朗讀後開始發問。這本是他以前講過的內容,但卻沒有一個學生主動回答,這讓他很不高興,於是挨個點名提問。

  大多數學生都能解釋出一兩句,唯獨到了蕭恩賜時,他竟然給解釋的一塌糊塗驢唇不對馬嘴,惹得滿堂同窗們哈哈大笑。

  李儒頓時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當即把蕭恩賜叫到身前,重重的打了他五戒尺,疼的蕭恩賜眼淚打眼圈兒。

  “蕭毅,你來解釋一下這段話的意思。”

  李儒教訓完蕭恩賜,目光又轉向蕭毅,滿臉露出了期待和信任。

  蕭毅站起身來應了聲“諾”,然後朗聲解釋道:“澗水清清流不停,南山深幽多清靜。有那密集的竹叢,有那茂盛的松林。哥哥弟弟在一起,和睦相處情最親,沒有詐騙和欺凌。”

  李儒一邊輕輕地捋著胡須,跟著蕭毅的節拍不停地點頭,似乎陶醉其中。

  “好!非常好!坐下吧。”

  蕭毅躬身以禮,重新跪坐書案前,目不斜視。周圍同窗們紛紛投來羨慕和嫉妒的眼光。

  “看看人家蕭毅後學進度都比你們快,你們都五六歲了,卻連三歲的學弟都不如,為師都替你們臊得慌。以後你們要向蕭毅多多虛心請教和學習,知道了嗎?”

  “是!夫子!”

  一眾孩子們極不情願的領命。尤其那個挨責罰的蕭恩賜,看向蕭毅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由於不喜歡跟一群孩子們待在一起,所以放課休息時,蕭毅總是會獨自一人呆在沒人的地方看書。

  蕭恩賜被夫子處罰後心中不忿,忽見蕭毅獨自一人,又見周圍沒人,於是冷哼一聲來到蕭毅近前。

  “小屁孩就知道在夫子面前臭顯派!”

  蕭毅聞言抬頭見是蕭恩賜,知道他被夫子責罰氣不順,也懶得跟他鬥嘴,於是繼續看書並不搭理他。

  蕭恩賜可是這座書院的小霸王,所有的同窗都害怕得罪他。一項耀武揚威慣了,蕭毅的不理不睬頓時令他火冒三丈。

  “我說話你聽見沒有?”蕭恩賜一把奪過蕭毅的書,怒瞪著他。

  蕭毅眉頭一皺,不耐煩的道:“把書還給我。”

  蕭恩賜警告道:“看你也姓蕭,這次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你。下次夫子再提問你時記得給我說不知道,再讓我看見你臭顯派小心我揍你!”

  蕭恩賜對著蕭毅比劃了幾下拳頭,那意思非常明顯了。

  被個小孩威脅,蕭毅頓時無語的翻翻眼睛,猛地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蕭恩賜,道:“看在你也姓蕭的份上,我也不跟你這個小屁孩一般見識,把書還給我趕緊走!”

  蕭恩賜頓時驚詫的看著蕭毅,好像他更無語的樣子。又上下打量了蕭毅的穿著,見蕭毅的衣服料子不如他自己的好,料想也不是什麽權貴子弟,更加不把蕭毅放在眼裡了。

  “給你吧。”

  蕭恩賜將書假意遞給蕭毅,待蕭毅伸手來拿時又把書扔到了遠處,然後洋洋得意的壞笑著。

  實在欺人太甚!

  蕭毅頓時惱火,撩腿踢向蕭恩賜大腿內側軟肉部位,疼得蕭恩賜哎呀大叫一聲跪倒在地。

  “丟――”

  蕭恩賜還沒有罵出口,迎面便挨了蕭毅的一擊重拳。蕭毅年齡雖小,但居安思危日日鍛煉因此力氣可是不小。這一下頓時打懵了對方,鼻孔嘴角處都滲出了血。

  蕭毅冷哼一聲,將書撿了起來。

  “丟你娘的竟敢打我!”

  蕭恩賜突然緩過神兒來,大吼著衝過來報仇。

  蕭毅並不慌張,只等著對方衝過來。在他那個年代,工作壓力山大,很多人都選擇去武館打拳減壓,蕭毅自是不例外。雖然他也是個半吊子水平,但對付眼前的小屁孩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見對方拳頭快到眼前時,蕭毅猛地低頭避開對方來襲拳頭,突然伸出右手準確的反扣住了蕭恩賜的左手並順勢向前猛拉,身體迅速一百八十度轉身彎成弓字型卡住對方身體下部和左腿,右腳迅速伸出絆住對方的右腳腕。

  蕭毅動作麻利一氣呵成,一招“落體”頓時將蕭恩賜重重地摔倒在地。

  緊接著,蕭毅雙手反扣住蕭恩賜的左手,單膝用力壓在他的脖頸上。同時喝道:“你妹的,都說不要來惹我了。”

  蕭恩賜不停的反抗掙扎但都無濟於事,最後竟然急的大哭了起來。

  不過是個小屁孩兒而已。教訓一下也就算了。

  蕭毅於是放過他。沒了看書的心情,蕭毅撿起書直接返回書堂。

  蕭恩賜趴在地上哭了好一會兒,直到蕭毅走遠了他才敢站起來,衝著蕭毅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弱弱地跟在後面也回了學堂。

  李儒回來後,蕭恩賜立即向他告蕭毅的狀。

  蕭毅對此早有準備,立即扮出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反告蕭恩賜誣陷。李儒眼見二人的年齡和體型差異,自然不相信蕭恩賜被打。蕭恩賜反覆辯解卻被李儒認為是惡人先告狀並誣陷蕭毅,性質極其惡劣。

  李儒頓時大怒,重重地呵斥並從重處罰蕭恩賜,又打了他五戒尺,令他的雙手頓時紅腫了起來。

  “七日內不想再看到你,回家自己好好反省,如果再敢欺辱弱小定不輕饒你。”

  不管蕭恩賜如何辯護,李儒認定了的事情就無法更改的。

  古往今來,老師總是偏心學習好的學生。李儒顯然因為更加愛惜蕭毅才加重責罰蕭恩賜的,這點蕭毅心中非常清楚。

  當蕭恩賜哭哭啼啼的離開時,向蕭毅投來了惡狠狠的目光。

  蕭毅隻是冷哼一聲,心中暗笑。

  都是你自找的,瞪我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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