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念完,沉吟片刻,大驚失色,舉頭瞭望,只見一星火光耀眼,灼灼其華,嘴裡喃道:
“熒惑守心”
不知腳趾正在挪動,蹣跚而行,一腳踩空,落入草叢,艱難爬起。
“忒”
旁邊樹葉微搖,斜月掛樹杈,罅隙之中金華,泛黃落葉灑。
“誰”
七叔公本就披頭散發,視線狹小,只聽見那邊草木亂顫,柳絲鍾擺。但見黑影步步逼近,稱著一傘,傘頁雕梁畫棟,黃色線條似直非直,若彎不彎。
蓮花頭,幾字形,繚繚草草,下有一印,九轉環繞,重重疊疊,上又有幾字“哞唵達摩呼”。
“三步顛”
“哼,老娘要把你嘴撕爛,臭乞丐”
吼完,滿臉嫌惡的掃視七叔公,衣衫襤褸,一雙草鞋漆黑,斑駁襪子露出幾隻黯黑腳趾。
“哈哈哈”七叔公尬笑掩飾內心慌張,瞳孔放大,湊近吐出幾字―深更半夜,一驚一乍,莫非閻王爺找你索命,是你要來投懷送抱,也不看看你這身姿,膀子大胳膊粗的壯漢瞧見也要爬上樹。
三步顛聽完掄起大傘一推,七叔公眼疾手快,轉身騰挪繞到背後突然發力,踢出一腳,三步顛將傘後扣,拖帶七叔公一齊落入草叢,兩下糾纏你來我往,不分勝負。
二郎聽聞窗外動靜,一根繩茅飛鑽出去,扎入樹軲,踏步而行。
“別打了”
二人方才歇息,兩下整理衣冠,七叔公灰頭土臉,上衣不見一半,儼然披著袈裟,僅差“阿彌陀佛”。先是七叔公滿臉驚愕,一臉陰沉。
“二郎,你還在這裡”
二郎回道:天色已晚,明日動身。
“什麽”七叔公滿臉通紅,眉毛倒豎噴出話語。
“老魔危在旦夕,命懸一線,被妖魍黑煙侵蝕,奄奄一息”,”你一溜煙不是跑去燁禿頂?”。
“人為五鬥米折腰,這不端米下鍋”
七叔公聽完,差點暴跳如雷,欲言又止,三人不歡而散。
清晨,二郎出發前往燁禿頂,逢著少年。
“嘿,你不是身負重傷,這就活蹦亂跳”
少年撇嘴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當夜全身充滿力量,胸口猛然忐忑,就站起身來,若無其事。
“嘿,真是神奇了”二郎繞著少年轉了一圈,細細打量。
說著二人一起前往燁禿頂。
只見黑衣老者正和白衣男子比武。
場面激烈,火光四起,你來我往,步步驚心。
二郎拿出繩茅飛鑽出去,扎入牆體,踏空而行,劍光閃閃,一招“乂畫江海”,四面八方劈將過去,緊接著少年一個筋鬥飛簷走壁,踏葉點水,參與戰鬥,先是混打,白衣男子羽扇綸巾,一招“黃金分割比”,將扇子輕盈舞動,鋒利無比,所到之處,樹葉紛飛,烏鴉逃遁。黑衣老者點石成金,點哪哪碎,指哪哪裂,那少年使出金鍾罩,分毫無傷,上竄下跳,手舞足蹈。隨後,兩兩分隊,老者和少年,二郎和白衣,從走廊廝打到草坪,從草坪扭打到房頂。
“砰隆”一人滾落倒地,那少年東翻西滾,老者顯然氣力不佳,白衣男子氣勢洶洶,綸巾羽扇,左戳走截。
“哎呀”二郎抓住屋簷梁角,險些摔倒,拽回繩茅飛鑽出去,那老者見狀一腳踹去,白衣男子順勢一檔,互相過招,白衣男子一截,梁角斷裂,二郎攥住繩索,縱身一躍,又被一腳踹翻,捂住肚子翻來滾去。
僅剩二人,越發激烈,好似飲鴆止渴,“哈哈哈”那老者得意忘形,昂首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