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年正呆呆的站在河邊,看著河水中倒映著的那張臉,著實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腦子中對於兩世的記憶都清晰的很,不知道究竟哪個世界的存在是真實的,哪個才是一場夢境。
在河邊愣神了許久,差不多把這個世界的記憶從包國維記事開始全部就全部吸收了下。
現在的他叫包國維,生活在了三十年代。
後世的他熟悉這個電影,了解這個世界的包國維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有了十來年的記憶,對於現在的一些事情就更加的清楚了。
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疼的很,確定了不是夢境,只能先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現在是中學放假的時間,身上什麽都沒有的包國維只能照著記憶中的路線先回家去。
包國維的父親是秦員外家的長工,秦員外是個大好人,包吃包住,包家雖然是長工,工錢可沒少給,日子過的不錯,住的房子雖然不如那些個少爺小姐,可比下是有余的。
這一天,郵遞員給包家送了封來自中學的信件。
包父收了信件,但他隻認得寥寥幾個字,想著找人給他念念。
“誰來的信啊?”
“學校來的,我怕看不明白,請你再看看。”
“行。”
包父朋友接過了信,擦了擦手,開始念道:“這是學校的成績單,國文,丁,算數,丁。這個體育還不錯,是個乙。本學期包國維留級。”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看著包父的臉色不大好,安慰著說:“多念一年也沒什麽,耽誤不了大事。”
這個朋友也是秦員外家的長工,是乾廚子的。
包父:“製服費。”
“什麽?”
“製服就是操衣,本來學校的學費還沒湊齊,這二十塊錢的製服費一加,那可就。不是上半年做過了媽,你看這身操衣上半年做的,這還沒下過一水,又要做,本來算著交三十一塊,可這二十塊錢的製服費。”
包父愁的很,即便是三十一塊錢,他還得好好的湊湊,現在還沒有湊齊,再加二十塊,那是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搞錢了。
包國維回到了家裡,這一路上都是懵懵的,推開了門。
“學堂裡回來?”
“對。”
這就相當於貴族學校,就是那些少爺小姐們才好上的。
看到包國維回來,廚子先離開了。
包父把信件拿了出來,“這是學堂寄過來的。怎麽,你留級了。你進這個中學不容易,你不能貪玩,你得爭口氣啊。你要是用功,功課好,怎麽能留級呢。”
包父一臉的愁容。
把現在的這個包國維說的有些慚愧,或許是承接了這些記憶,太真切了,給了他一種感同身受的味道。
“沒錢,又不是讀書的料子,上什麽貴族學校。”包國維在心裡碎碎念。
知道如果自己沒穿越過來,那包國維算是廢了,生活在富人圈子裡,眼高手低的,又沒有那個條件。
望子成龍的想法是不錯,可也得結合實際,大多數都是平凡人,泯然眾人。
包國維:“我以後會用功的。”
包父聽到這話,臉上都舒展的很多,說道:“現在只有戴老七的錢沒還,這回加上操衣費二十,你總得買點書,你總得買點,操衣是去年做的,現在穿起來跟新的一樣,交費的時候跟先生說說情,總得少交一點。”
聽的包國維都愣了一下,兩套衣服二十塊大洋,他可是知道現在大洋的購買力,二十塊大洋都能在鄉下買一畝地了,這要是在後世不得好幾十萬。
這個學校真不是一般人能念的。
包國維:“行,我跟學校說說,相信知道我家這情況會通融一下。”
說是這麽說,可學校有它的規章制度,現在的包國維知道製服費怕是免不了了,雖說制度是人定的,自然也由人改變,但學校的制度可不會因為他去變。
大不了這個學不上了,包國維想了一下,還是得上,現在這個年頭文化人的地位高著呢,別的不說,就說他們學校的老師,一月的月薪少說也有百塊大洋。
而他父親,秦員外家的長工,一年下來也搞不到一百塊大洋。
還是有個文憑的好,做什麽事情都方便。
離開學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包國維想著這一個月的時間未必就賺不到幾十塊大洋。
腦子開始快速的運轉,想著有哪些賺快錢的方式。
可是二十塊大洋,想了好一會兒還沒想到合適的法子。
包國維還是想著先去學校說說,能不能把二十塊錢的製服費免了,兩套校服二十塊大洋, 包國維自己都覺得心疼。特別是看到他現在那個爹的苦瓜臉,不知道怎的,自己心裡也有些不太好受。
去了學校找了下負責製服的先生。
“先生。我是學校的學生,包國維。學校要交一筆買製服的錢,二十塊大洋。我去年是買過的,看上去還跟新的一樣,現在錢暫時不是很夠,我想著能不能就穿去年的。”
“那我不管,不管是老生新生,製服一律要做,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今年的製服樣子改了你知道吧。學校也不是慈善機關,你再想想辦法。”
這還不是教書的先生,只是學堂的一個職工,目前管的就是製服這一塊,看上去神氣的很。
這管理制度還不如後世的呢,雖然在包國維的記憶中,後世中學也基本上年年買校服,不過便宜太多了。也難怪,這是貴族學校,要是換個一般點的中學可能也沒那麽多事了,是他爹硬要把他給送來。
這時候外邊進來了兩個學生,“包國維,你沒錢交製服費呢。”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他們是包國維的同學,不過之後不是了,包國維留級了,算是他的兩個學長。
盡管之前的包國維挺裝,但是同學們都知道包國維是個啥子情況。
不是一路人,很容易就能從各個方面看出來。
包國維:“開學前會交的,這不是去年的製服都沒怎麽穿,跟新的一樣,想著也還能穿。”轉頭跟先生說道:“先生,製服費要交,行。這個書本費是不是可以免了,我是留級的,各科的書籍還能接著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