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於梧桐府謝家,悠悠醒來,頭疼欲裂,不過此時,身上千瘡百孔的傷勢,已經修複的完好如初了。】
【這時候,你抬起頭,便看到了鷹眸裡綻放出笑意的謝樵玄,以及一臉無奈的大舅父,謝安。】
【“之前諸事,是我愧對於你。”看到你醒過來,謝安面上有些猶豫,不過思慮再三,仍舊放下了面子,搖頭長歎。】
【說罷,他脫去外衣,取來荊棘給予謝樵玄,作勢欲跪:“你不必覺得我是逢場作戲,我以謝家血為榮,一切能叫門楣中興的事,我做起來,不會有絲毫猶豫。”】
【“你得府試魁首,那麽現在你才是對的。”】
【“另外...”】
【“謝橋遠走鎮妖長城,得一位高人看重,收作親傳,已經躋身‘大先天’,未來前景必將超越以往,我...”】
【“應該感謝於你。”謝安單膝跪下,他還是抹不開臉,隨即任由一道道荊棘如雨,抽打於背。】
【謝樵玄面無表情,手重無比,沒有留手,以元丹修為,將大先天走了極遠的謝安,鞭笞的鮮血淋淋。】
【你只是靜靜的看著,直到半炷香後,你才出聲叫停。】
【但其實,半年多前的模糊情景,你早已記不清了。】
【既然決定了一直往前,那麽曾經過去的傷春悲秋,何必時時惦記。】
【只不過,謝安確實有愧於你。】
【所以,你坦然的受了他的禮,同時語氣平靜:“我讀書不多,可半年來謝家的典籍,也偶爾有看。”】
【“半年多前玄清湖,你因妖血要殺我,從此你我結下仇來,此為怨。”】
【“半年後,外祖鼎立助我修行,力排眾議,若無謝氏,無我稱雄一府的今天,此為恩。”】
【“大賢曾講,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今日我與舅父恩怨相抵,從此往後,前塵往事,休要再提。”】
【看著你小小年紀,已有宗師氣魄,並未露出什麽感激涕淋,逢場作戲的舉措,反而更叫謝樵玄、謝安更加動容。】
【謝安羞愧掩面,低首而去,隻留下謝樵玄歎了一聲:“前途無量。”後,將一枚‘清漓玉墜’交予你手。】
【“此物,乃是你緝魔司同僚,雲鸞山師姐阮秀秀親手所贈,恭賀你得償所願,名列魁首。”】
【“另外,你於府試之時,筋疲力竭倒下,是她扶著你回來的。”】
【你聽聞此言,接過玉墜,微微怔然,不由自主的,摸了下腰間貼身佩戴的梵鏡劍符。】
【你解鎖了物品:清漓玉墜】
【一抹碧色綴無暇,通體四季似常溫,戴上此玉墜,可采氣去蕪雜,保存心神清淨,為‘名門’級寶物,背後刻錄一個‘秀’字,歪歪扭扭,看起來主人雕工一般。】
【盯著玉墜半晌,你擰起眉頭,察覺到了阮秀秀的幾分異樣心思,有些沉默。】
【但還不待你多想,謝樵玄便已出聲:】
【“如今府試前十席位已定,三日之後,你等將去拜‘座師’,也就是梧桐府尊白秋意,此人背景神秘,根基極深,我聽說他極為看好你,個中尺度,你好好把握。”】
【“另外,如今你披上‘水火仙衣’,武關築基,只剩最後一步,但采氣采氣,隻采天地之氣,是最下乘、最緩慢的方式。”】
【“老夫與琴劍閣閣主有幾分交情,剛巧,你也有琴劍閣那個廢物的信物,待到拜完座師,想要參悟‘武廟’,沒那麽快。”】
【“而且,你最好在參悟‘武廟’之前,便走到武關築基的盡頭,因為我聽說...參悟武廟,是突破‘大先天’最好的機緣。”】
【“琴劍閣雖說只是名門級傳承,但勝在附庸風雅,惹得不少文人墨客留下足跡。”】
【“八十年前,一位當世震動的軍伍大儒,曾與前代閣主相交莫逆,在前代閣主逝世,傷感之下,特留下了一張‘碧血丹心’圖,作為老友遺物,贈給了琴劍閣。”】
【“從此幾十年,琴劍閣日日供奉此圖,特地開辟了一處碧血丹心池,叫此圖產出的采氣品質,堪比那雲鸞山的劍氣,有著正宗級的底蘊!”】
【“你若能以此采氣,再加上你從項逐鹿那武夫手裡得來的‘烽火狼煙’拳種,氣與拳的相性符合,一入大先天,或許金剛稱雄,不在話下!”】
【謝樵玄的話語,打斷了你的思慮,叫你對於前途,產生了更加遠大的憧憬。】
【你將阮秀秀的謝禮戴上,思索著什麽時候,對她當面道一聲謝。】
...
三日後,梧桐府。
宋柴薪錦衣跨馬,打馬遊街,狠狠的過了一把‘武魁首’的威風!
也狠狠的打了,那些曾經取笑謝家的人臉。
謝樵玄人老了,有眼無珠。
收了一個不更名改姓的半妖入謝家門牆。
可如今半年過去。
究竟誰以誰為榮?
此後歲月!
或許數年,乃至於數十年!
整個梧桐府的街頭巷尾,依舊會記起大昭初定的那段歲月。
寶瓶州、梧桐府,有自玄清湖出身的卑微半妖,也曾在四年一度的盛會之上,壓得一府天驕,抬不起頭來!
官府宅邸。
宋柴薪、許作戎、江奕等前十席位的年輕武夫,親自受到了‘座師’白秋意的接見。
按照慣例,這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人,一一做了勉勵囑咐,告知如果日後有事,可來尋他相助。
而後遣散眾人,隻留下了宋柴薪、許作戎、江奕三人。
“神京江奕、鎮妖長城許作戎、謝家宋柴薪...”
他默默念叨著這三個名字,尤其是看向你時候,若有深意。
“按照規矩,府試之後,前十者可享官府資源、入品官位。”
“這些根據時間,大概過幾個月,就會正式通知下來。”
“到時候,你們都可算作老夫的‘學生’。”
“至於你,”
話鋒一轉,白秋意看向了眼前的宋柴薪:
“作為‘梧桐府’魁首,你有著一次參悟兵家聖地‘武廟’的資格。”
“這一次機會千載難逢,你最好在一年內, 抵達‘周天采氣’。”
“謝家沒有上乘‘采氣’點,不嫌棄的話,我這有一處正宗傳承,作為你的老師,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這話一出,江奕面露吃味,有些抱憾似的,望了你一眼。
至於許作戎,卻是面色如常,甚至還帶著笑意的看向你:
“恭喜了。”
“技不如人,沒爭來拜‘武廟’的資格,雖說你是半妖,但我也聽說過你在緝魔司的功績,若是有機會,可來鎮妖長城,你我再比試一次。”
“另外...”
“若你真想要洗刷掉世人對你的偏見。”
“親入鎮妖邊關,直面諸方大妖魔勢力,用手中之拳所染的血,才是最好的證明方式!”
“緝魔司雖也是功勳卓著,斬殺諸多披皮妖魔、暗中勢力,但到底沒有邊軍來的直接。”
說罷,對著白秋意一點頭,許作戎灑脫離去。
從此以後,五十年內,再未回過梧桐府。
宋柴薪望向眼前慈眉善目的府尊白秋意。
心頭總覺得有些不對,而且隱隱之間,似乎與其有一種血脈相連的錯覺。
“這位‘座師’拋來的橄欖枝,是否太直接了些?”
想起謝家與琴劍閣,謝樵玄和澹台曜,宋柴薪思索了片刻。
還是婉拒了眼前老人的好意,並稱參悟‘武廟’之前,自己會做到最好,隨即在老人惋惜的眼神裡,出了府尊府邸。
隻留下了江奕,不知與府尊白秋意聊了些什麽。
後來,成為了他的親傳弟子,未曾再回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