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卷宗後,陳夏知道了衛家命案信息。
就在昨晚凌晨,衛家老爺被賊人所殺,今早他家主母上門報案。
本來此事應該去找當地衙門,但衛主母娘家在帝都任職的朝中官員,點名要錦衣衛查案。
大概了解後,陳夏便帶著熊江等人前往衛家。
衛家府邸豪華,是一戶富貴人家。
剛到門口,衛主母便帶著奴仆等人接見,將他們帶進大廳。
衛主母一身榮華,很是貴氣,但當看到帶隊的是一名年輕人後,她眉頭不由一蹙,對於錦衣衛的安排並不是很滿意。
不過事情緊急,她便道:“事情你們大概也了解了。我家老爺昨晚凌晨死在屋內,那賊人拿了銀兩錢財,人已經跑了。”
“錢倒是小,我家老爺平白丟了性命,陳大人定要將這賊人找出來,給衛家一個交代。此事若成,我必有重謝。”
衛主母臉色悲傷,但語氣不容置疑。若是陳夏調查不出來,肯定是要負責的。
站在他旁邊一臉沉痛的青年是衛家的長子,他滿臉憤怒:“若找到此賊,我必將其千刀萬剮!”
與此同時,衛家三夫人懷胎四月,此刻也哭哭啼啼,一臉悲痛的樣子道。
“大人,您一定要查出凶手是誰,我家老爺太慘了,嗚嗚嗚……”
陳夏點點頭:
“諸位放心,既然我們來了,肯定要調查個水落石出,找到真凶。帶我去案發現場看看。”
衛老爺是死在三夫人房中。
門是開著的。
屍體就躺在地面。
隨著陳夏被衛主母帶路到這裡,剛走進,他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陳夏開啟天賦洞察,發現衛老爺咽喉遭受刀傷,胸口也有一刀很深的傷痕。
從面上看,衛老爺臨死前是一種憤怒,以及難以置信,眼睛至今未合上。
為了看的更仔細,陳夏低下身子,卻又聞到濃厚的血腥味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橙花香味入鼻。
這是一種有助於修行的橙花香露,常戴在身上會讓人精神寧靜,一般屬於富貴人家才用得起。
隨便一點橙花香露就需要數十兩銀子。
陳夏站起身,又將目光看向房內。
裡面翻找的痕跡明顯,似乎是賊人進入偷東西被發現,最後殺了衛老爺。
但陳夏分析,感覺事情沒這麽簡單。
賊人偷東西,沒必要下如此狠手。
況且,像衛家這樣的富貴人家,陳夏一路走來,發現院中有不少護衛。
真要發生什麽,小偷很難周全,潛入府中也不是那麽容易。
僅僅是偷錢財,風險太大。除非對方實力很強,但實力高強就更沒必要。
衛家的錢財損失也不過二百兩和少許金銀首飾,實力強的賊,不值當冒這個風險。
“事發當日,院中可有護衛值班?”陳夏問道。
衛主母點頭:“衛家一共有十二名護衛,三夫人房間距離老爺房很近,值班護衛晚上都在。如果有動靜,肯定會招來護衛,所以我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衛家最近可得罪過什麽仇人?”陳夏又問。
“衛老爺是做生意的,雖有一些對手,但也不至於傷人性命。”衛主母道。
陳夏點點頭,這時忽然將目光看向旁邊。
“這位是三夫人吧?”
“回稟官爺,正是。您有什麽問的,我知無不言。希望官爺能抓住這個賊人!”
三夫人臉色悲傷道。
“將你昨晚聽到的,看到的,都講一遍。”
聞言,三夫人也很配合,她說道:“昨晚老爺來我房後,很快就熄燈休息了,但到半夜我忽然聽到有人在翻找屋內的東西,便叫醒了老爺。”
“老爺起身點燈,果然發現了一名賊人,便與其打鬥,最後老爺倒地不起,賊人則拿了兩百銀子和我的金銀首飾跑路了。我便叫來了大夫人。”
“家中明明有護衛,按理說衛老爺首先得叫人保護才對,而且整個過程護衛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陳夏略微沉吟,迅速道:“我看此事,未必是小偷所為,而是你們衛家自己人行凶!”
他的話語後,三夫人瞳孔深處明顯出現一抹慌亂,這點變化一閃而逝,不易被察覺到。
俗話說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做了事就會有破綻。
有時一絲破綻就能斷定破案方向。有了方向基本就偵破了,並沒有那麽複雜。
“這是何意?”
衛主母有些驚訝:“莫非你認為是我衛家的人殺害了老爺?這怎麽可能?”
老爺親近的人能是誰?那不就是他衛主母?還有幾房夫人嗎?還有就是兒子,亦或者是管家,但這基本不可能的事。
“衛主母,您家大公子呢?可否叫來,我有幾句話要問。”陳夏觀察現場,之前那個大兒子不見了。
聽到這話,衛主母臉色陰沉的滴出水來:“陳大人,錦衣衛派你來是查案的,你居然懷疑我兒子!這不是天大笑話嗎?我兒子,我還能不知道?”
熊江等人站在旁邊很是尷尬。
反正他們看了現場後,暫時沒什麽頭緒,而聽陳夏所言,他們雖說見過很多荒唐案件,但僅目前來看,是沒有任何證據指明是誰的。
“爺,您看出什麽了嗎?”
熊江小聲問道。
陳夏點點頭:“有了點發現。”
錦衣衛的人面色一喜,也沒再追問。
“衛主母,我們是來查案的,上面有規定,三日內破案。一切府內的人,本官都有調查的權利和職責,目的是為了找出真凶。我想衛主母也希望盡快破案,讓衛老爺入土為安才是。”
“但你懷疑我兒子,這事要傳出去,對他的名譽會造成多大的影響?此事我娘家那位朝中四品官員,若是知道錦衣衛胡亂汙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見到衛主母胡攪蠻纏,陳夏眉頭一皺:“衛主母,如今帝都發生命案,此事既然記錄在冊,早不是你衛家的家事,若是衛家不肯配合,就是干涉錦衣衛辦案!”
“我不管你家後面有誰,現在我是在命令你,而非請求,這點,你不要搞錯了!”
“放肆!”
沒想到一名小旗居然敢在他衛家大放厥詞,這讓見多了高官的衛主母嬌喝一聲。
她想給點顏色對方瞧瞧。別搞不清楚自己等人的身份。
不過她的憤怒,很快因為熊江的一句話而熄滅。
“衛主母,被您呵斥的這位,乃是當今人皇的姐夫,大離皇朝的駙馬爺!”
什麽?聽到這話,衛主母明顯臉色一愕,似乎有些意外的多瞧了陳夏一眼。其他衛家人也瞬間老實了。
隨後她臉色有所緩和:“我兒子悲憤過度,剛才回去了……來人,將衛高請來。”
現場暫時陷入了沉默。
不多時,眼睛略顯紅腫的衛家大公子,徒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