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陸旭明牙關緊咬,雙目中似有著滔天怒火。
若是目光能殺人,陳海可能早已被洞穿無數次了。
陸旭明看著滿身傷痕的知雨,內心宛若刀割。
一個少女,一句我等你,成為了少年這次遠行中所有的期待。
他遵守著諾言,準備回到去後娶她。而她卻沒有信守承諾,孤身一人偷偷的跟在他後,在望不到他的距離,癡癡的望著。
那幾日夕陽西下,總有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駐馬觀望,滿臉柔情,如若春水。
一陣寒風吹過,帶起了陸旭明的長發,卻撫不平他的怒火。
自責與憤怒充斥著陸旭明的內心
突然其心中似有一點微光亮起。他心有所感,歸刀入鞘。
陸旭明雙指在眉心一點,周圍的風仿佛都靜止不動。
“二刀,無相生。”陸旭明口中輕輕吐出幾個字。
陳海未及反應,一個由內力所凝的虛影便在他身旁出現。
那虛影手持長刀,一身鎧甲威風凜凜,只是面目模糊不清,使人看不到真容。
虛影一刀斬下,天地間仿佛閃過一道刀光,那刀光若割碎了日月星辰,在虛空中架起了一座鵲橋。
“知雨!”陸旭明跑到了少女身邊,為其松綁後,將她攪在懷裡不斷的渡入內力。
“旭明,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我好怕,好怕。怕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
知雨的聲音虛弱無比。陸旭明雙眼含淚,顫抖的道:“知雨,不怕,不怕,我來了。”
夜晚,幾人升起篝火,圍坐在一起。
知雨的傷勢已經略微恢復,最起碼不再滴血了。
“韓兄,那批貨物真的不去找了?”陸旭明不敢相信的問道。
韓墨點了點頭。“現在知雨姑娘身受重傷,我們應全速趕往三江城為其尋些金瘡藥才對。”
陸旭明心裡突然多出了一絲地愧疚,他拍了拍胸脯道:“要不這樣吧,我如今悟出了新的招式,就由我去找回貨物,你們先去三江城吧。”
“不行,風霄與另外兩人實力不凡你一人不是對手,如若我去,丟下你們三人我又不放心。再者,就算找回貨物我們幾人也帶不到三江城。”
陸旭明抱住後腦杓躺了下來。“好吧,好吧。看來這五千兩銀子咱們是賠定嘍。”
韓塞提著兩個袋子道:“沒事兒,咱有的是錢。”
韓墨表面雖然談笑風聲,但其內心卻已無比的焦急。因為那隻金狗尾不見了。
陳旭明心裡感慨萬千,沒想到他學習的一刀真的可以幻化為千萬種招式,而且是直接大成的那種。
其實,新領悟的招式與一刀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萬變不離其宗,一刀的修練程度如何,那新領悟出的招式程度便是如何。
只不過是威力力不同,出招的形式不同罷了。
他原先的一刀,只是斬出一道縱橫無匹的刀氣。
而他新領悟的二刀,無相生,則是以內力在有限的范圍內凝聚一個虛影。
陸旭明有些期待,他在想自己的第三刀會是什麽。
風霄三人在一處樹林裡找到了那些貨物。
王然哈哈的笑道:“這下好了,劉祥東又得花好長時間找材料了。”
“王大哥可不要掉以輕心啊,劉祥東在外的虎朋狗友極多,說不定明天就又會找到一批貨了。”
可真是麻煩,要我說啊,不如直接請示各個門派宗主,一起帶人屠了那玄虛宗算了。”
“王大哥萬不可有如此想法,三江城各個武林門派之間相和多年,再加上柳奕元之事,哪個門派若先動手,其必會成為遺臭萬年。”
風霄突然加快腳步來到那一團貨物旁。
裝著貨物的布袋早已被樹枝刮破,一些沙石不斷從破洞中漏出。
“不好,中計了。”風霄大喊一聲。
“可我跟隨他們這麽長時間,並沒見有其它的貨。”
王然皺眉想了一會,開口說道:“難不這次的貨物,就是那少年少女!”
聽到這話,風霄與秋冬都到吸一口涼氣。
“如今如何去尋他們,咱們快些趕往三江城,說不定還來的及。”
黑暗中,三人一閃而逝。隻留下那些貨物還在原地。
經過昨日的戰鬥,韓墨他們只剩下了兩匹馬,至於那些野修的馬兒,不是亂戰中被砍掉了,就是跑的沒了蹤影。
他們隻好一起騎乘。林紫音坐在前面,感受著身後韓墨傳來的氣息,悄臉微微發紅。
韓墨也有些不自在的拉著韁繩,內心無比緊張。
反觀陳旭明二人,此時卻無比的自然,他們從小便在一起長大,關系本就親密無比,此時更沒覺的有什麽。
為了照顧秋雨的傷勢,幾人並沒有趕的太快。
路上,他們時常會看一些無家可歸、四處流浪的人,每當遇到這些人時,韓墨都會給予他們一些食物。
他們還看到了被生活所迫上山為寇的人。
看到了那些為家庭在寒冬裡破冰捕魚的人。
看到了那些為生活四處奔波的人。
還有路上來來往往的武人,浩浩蕩蕩的商隊。
看過那傍晚炊煙嫋嫋的村落,聽過天微亮時響亮的雞鳴。
寒風吹過,帶動了枯技,也吹動了少年少女的心。
冬天的寒冷可以凍住流動的水,卻凍不住少年的雄心,少女的柔情。
期間下過了一場雪,四人立馬在一處土坡上,看大地銀裝素裹,看天上烏雲滾滾,時而雲卷,時而雲舒。
眾人連著趕了幾天路,離三江城約莫還有兩天的路程,此時天空已放睛,萬裡無雲,一輪大日掛在天空,陽光正好。
風霄他們也在全速趕往三江城,可終究是徒步而行,時不時要換氣調息回復內力,以致於速度慢上很多。
路上的村落裡也有人出售馬匹,可都羸弱不堪,不勝腳力。
秋冬忍不住道:“風弟弟,咱們這事辦的可真不利索, 真服了那些些人了,一個個猴精猴精的。”
風霄歎了口氣。“秋姐姐還是專心些趕路吧,別說是咱倆,就連王大哥一開始也沒有猜出真相。”
秋冬突然調笑道:“這樣趕路來,又這樣趕路去,還不得累死咱們。風弟弟,不去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讓你試試姐姐的雙修之法如何。”
風霄乾脆把頭別過去,不再搭理她。
王然則是乾咳一聲,裝作什麽也沒有聽到。
一個光點突然襲向風霄,後者手臂一揮,蕩出一股內力,那光點落地後赫然是一枚金錢鏢。
“誰!”風霄厲喝道。
一個肥胖的老者笑眯眯的走了出來道:“我不會給你們機會去幹擾劉兄的計劃的。”
“王文羽!”風霄一眼認出了此人。
“野修第一人王文羽!”秋冬二人心裡也猛的一驚。
風霄沒有猶豫,果斷的抽劍攻上前去,王然與秋冬也緊跟其後。
四人廝殺不斷,一股股內力外泄,蕩的周圍大雪飛揚。
王文羽被稱為野修第一人,其實力定然極為強大。
不出幾合,三人便被震的咳血。
王然後退幾步,說道:“風兄,秋姑娘,看來咱們是凶多吉少了。我想
辦法拖住他,你們看看能不能先走。”
他一身的氣勢開始攀升,身體內似有悶雷炸響,他在小腹上連打三拳,一口鮮血噴出,隨後腳步一踏,鐵鏈掄動,向前抽去。
風霄與秋冬二人抽身遠離戰場,再次回頭時,看到王然渾身浴血,如一尊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