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鬼...”
看見這獵奇而又詭異的人體蜈蚣,羅宣除了惡心以外,更多的是憤怒。
這蠟像鬼的本體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
它不但要把人殺死,還要繼承他們的相貌和聲音,來進行反覆的鞭屍,屬實是罪大惡極。
到底有沒有辦法能將其徹底的殺死呢?
“如果有這一天,我絕對要把你挫骨揚灰,死的不能再死!”
壓下心中的怒火,羅宣掉頭逃向餐廳的後廚。
他打開廚房的門,後面跟著那條蜈蚣,以及十幾個面貌各異的蠟像。
羅宣繼續往裡跑,朝向的目標非常明確,那就是廚房的冷庫。
直接推開那帶有金屬光澤的大鐵門。
一股冷氣鋪面而來。
裡面掛著很多肉類,有牛有羊也有豬,角落還堆放著整齊的蔬菜。
羅宣也不關門,進去以後先是將衣服合緊,然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撬棍。
也就在這時。
蠟像們到了。
“過生日,過生日!”
那條巨大的蜈蚣發出了惠玲的聲音,隨後如同蛟龍入海一樣鑽了進來。
剛進去一半。
冰塊凍結的聲音響起,它的身體上不斷發出“喀拉喀拉”的脆響。
似乎這些蠟像的體內溫度極高,只要遇上低溫,就像是進入海水裡的岩漿一樣,一定會變成固體。
肉眼可見的。
原本歡快的蜈蚣一點點變得僵硬,近乎透明的皮膚上掛滿了白霜,很快就靜止了不動,變成了冰雕。
“去你媽的,你也配有個人樣?”
羅宣怒吼一聲,用撬棍朝著蜈蚣的頭部一敲,直接就把它的第一節給敲的粉碎。
“砰!砰!砰!”
接連揮舞起撬棍。
羅宣將這蜈蚣一節節敲碎,而後是其他進入到冷庫裡凍結的蠟像,也一並伺候。
昏黃的燈光下。
所屬於他的人影不斷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和那些僵硬又詭異的鬼影戰鬥,一刻不休。
“哈——”
吐出一道白色的哈氣,羅宣已經開始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僵,也凍的快有點不好使了。
這樣下去。
他雖然不會立刻被凍成人棍,但也挺不了多久。
“不行啊,就憑我一個人的話,根本到不了大廈的最低層...”
忽的,羅宣認識到了整個問題的嚴重性。
只有他一個人的話。
首先因為重量的限制,羅宣沒法攜帶那麽多裝備。
既要帶著挖掘和開鎖的工具,還要帶著滅火器這種武器,他不是什麽天生神力,過了一半的樓層,體力就開始大幅下降。
到時候蠟像的數量再一增多,他肯定挺不住。
其次,就算羅宣能夠小宇宙爆發,挺到樓下。
那到時候挖屍需要時間,等正主被挖出來,估計他也可以給自己送進去了。
這可怎麽辦?
“嘶——,嘶——...”
呼吸著冰冷的空氣,原本火熱的心被殘酷的現實冷卻,羅宣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困了。
他現在不但不覺得冷,反而還有點熱。
這是典型的低體溫綜合征。
等他失去意識,完全睡著的那一刻,羅宣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能躲過這群該死的鬼?”
正面難以對抗,羅宣一邊敲著冰雕,一邊思考能不能潛行過去,悄悄的辦事。
可這樣的難度也不小。
董事長說過,這些鬼東西的視野是連在一起的。
也就是說,只要他被一個蠟像發現,那所有的鬼就都會知道羅宣的位置。
這根本沒法搞。
他怎麽可能知道哪個陰暗的小角落沒有某個藏起來的鬼在等著自己呢?
“如果這樣的話,用繩子怎麽樣?”
羅宣又開始想著自己能不能學一把蜘蛛俠,從頂樓吊個繩子,順到樓下。
可這個念頭一出,他立刻就給自己否決了。
因為危險性太大。
人被吊在半空,是最脆弱的時候,一點反抗能力沒有。
那些蠟像鬼可以像壁虎一樣,違反物理法則,在牆壁上攀爬,他不行。
到時候在半空中被抓到,羅宣就只能等死。
“該死的,到底該怎麽做?”
一個個的想法從羅宣的腦海中浮現,又一個個被否決。
太困難了。
他一個人突破這棟大樓,和整整一隻所屬於詭異的軍團作戰,根本做不到。
偏偏在這時。
羅宣突然感覺室內的溫度好像上升了。
那些新進來的蠟像,似乎行動不再那麽遲緩,一個個的從老頭老太太的身手變成了正常人。
“怎麽回事?”
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對勁,羅宣皺起眉頭,查看起四周。
這才發現。
那些噴著冷氣的管子停了,整個冷庫的製冷機器似乎都於此刻停止了運轉。
“嘻嘻,祝你生日快樂哦~”
幾乎是同時,管道裡傳來了惠玲的聲音,然後開始往下滴出點點的油。
隨著油脂的增多。
地面上出現一張嘴,唱起生日快樂歌。
那歌聲裡充滿了開心,快樂,幸福,以及...滿滿的嘲弄。
“這鬼東西又開始學習了。”
一腳將那嘴踩住,將其物理消音,羅宣的臉略微有些猙獰。
這些蠟像一旦被某種東西克制,那麽就一定會在某段時間過後尋找出應對的辦法。
光源如此,溫度也如此。
雖然克制它的條件它無法改變,但它們卻可以影響人類根據條件作出的行為。
食堂的冷庫,很快就會宣布罷工。
“來不及了,不能等到冷庫徹底失去問題的時候再作出決斷,否則肯定會被它們給陰死...”
從兜裡拿出壁紙刀,羅宣將其對準自己的喉嚨,咬緊牙關,狠狠一抹。
“噗呲——”
血液從他被割破的喉管裡噴出,像是小型的花灑。
因為空氣無法正常的流動,羅宣喉嚨處不斷發出“嗬”“嗬”的氣泡聲,身體也在無意識的抽搐。
“滋,滋滋——”
那昏黃的燈光開始不斷閃爍,一個血紅的身影在其中浮現。
它拿下屍體的人頭,打開大門,飄出了後廚。
在餐廳的桌椅邊。
斷裂的人頭滴下了很多的血,形成一條蜿蜒的血蛇。
......
大廈的最頂層。
羅宣雙眼無神的靠在座椅上,似乎陷入到了某種絕境,感覺前路沒有任何的希望又或者是光亮。
只有他一個人,根本無法將將屍體成功的挖出來,再全身而退。
這是已經擺在羅宣面前的殘酷事實。
“不,我還有最後的希望...”
忽然想起,自己這次輪回開始的紙條提示還沒看,羅宣翻了翻衣兜。
很快。
他翻出了一張血紅色的紙條,比之前那個橘紅的顏色更重。
上面只寫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字:【敲鍾】。
看到這字跡的第一眼,羅宣楞了一下,似乎根本沒有看懂這提示的意思。
但旋即。
他的身體發生了顫抖,並不是因為絕望到來的恐懼,而是因為那種近乎瘋狂的興奮。
這字條是自己寫的,所以羅宣當然能明白寫著紙條的人到底在想什麽。
“敲鍾”。
這棟不斷輪回的大樓裡只有一座鍾,既那個在頂樓裡存放於角落的巨人頭。
當初。
在座鍾內部的靈異空間裡,羅宣曾親眼見過。
眼鏡和T仔將其敲響後,像是分裂一般的,瞬間出現了幾百倍的蠟像,將數量直接番了個番。
這屬於是鬼在召集同伴。
那麽既然鬼能搖鬼,那為什麽人就不能搖人呢?
他一個人力量不足,那就多找點自己來,多麽新穎卻又瘋狂的想法。
“但鬼能敲,不代表我能敲啊...”
興奮過後,羅宣很快就冷靜下來,並思考起背後可能潛在的危險。
這鍾不是普通的鍾。
能將鬼或者人克隆的物體,絕對不是簡單的詭異。
會不會有什麽他付不起的代價?
“而且這也不是簡單的克隆,而是...”
沒用多長時間,羅宣很快就盤清楚了其中的行為邏輯。
當初被召集過來的眼鏡和T仔穿著不一樣的衣服,顯然是來自不同的時間段。
再聯想到“鍾”這種物品的用途。
所以羅宣推斷,這座鍾的能力,極有可能是將其他時間段的個體集合在一起。
雖然不知道這些個體是來自平行位面,還是詭異模擬或者複製出來的靈異。
但這已經都無所謂了。
只要能叫幫手,來幫助自己通關,羅宣管他背後的原理是什麽,只需要做就行。
“呼~”
深吸一口氣,羅宣緩緩走向那座鍾,擼起袖子,準備將其敲響。
隨著距離的接近。
他這次看清了,這座鍾的表盤上,似乎鑲嵌著六個人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