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大金牙”變成鬼,原形畢露的那一刻。
羅宣和張恩輝沒上去車,被留在原地,沒有辦法,只能慌不擇路的朝相反的方向逃。
二人衝進小路旁邊的樹林。
跑啊跑,跑啊跑。
身後那如同死人一樣的呼吸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羅宣回頭看了一眼,那家夥似乎沒了蹤影,於是拽住了悶頭狂奔的張恩輝,停在原地,劇烈的喘著粗氣。
“那鬼東西沒追來?”
用過手背擦起頭上的汗,張恩輝齜牙咧嘴的扶著腰,一時間隻想起了一句廣告台詞,叫做腎虛只在過度勞累之後。
“看樣子是沒有。”
羅宣四處觀察著四周的景物,有些疑惑道,“我們這是跑哪來了?”
此刻。
二人所在樹林的中心處,周圍除了樹還是樹,一點多余的東西都沒有,原本晴朗的天空似乎也起了雲霧,導致整個世界灰蒙蒙的,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一種朦朧的不真實感。
羅宣伸出手,仔細的感應起來,想要看有沒有鬼魂出現的征兆,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而張恩輝則是拿出了對講機,調試著音頻,朝著那邊大喊道:“喂,隊長?你們聽的到嗎,我們這邊見鬼了,在樹林裡呢,能不能接應一下?”
只聽對講機那邊不斷傳來“沙沙”的雜音。
隨後李長生就發話了。
“我們正在找你,給個大概的方位。”
聽著對講機那邊傳來的嗓音,張恩輝大喜過望,但又看了看周圍的樹,好像一點能提供坐標的東西都沒有。
於是他這下犯了難。
羅宣看了下自己的手表,上面自帶經經度和緯度,於是給了李長生一個大概的數字坐標。
“好,你們就在那裡等我,不要亂走。”
知道方位以後,李長生很快就答應了,並表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聽到這,羅宣和張恩輝站在原地等候,期間不停的環顧四周,發現這片樹林的好似起了一片大霧,且這種降低能見度的現狀還在加重。
本來日光充足的林子。
現在變得十分的陰冷,潮濕,好似下過一場大雨。
總覺得後背發涼,心理還毛毛的張恩輝對著對講機催促起來:“隊長啊,你們到了沒?”
“就快了。”
李長生如是回復著,而後對講機那邊就傳來了人腳踩在樹葉和樹枝上的“嘎吱”聲。
總算是盼來了救兵。
那行進在樹林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二人已經能夠在朦朧中看到遠處的幾個人影。
張恩輝剛要迎接過去,羅宣的臉色突然一變,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對,不是他們!”
隨著距離的拉近,羅宣卻在那些人的身上卻沒由來的感知到一股死氣。
這絕對不是什麽活人,而是鬼。
“快離開這!”
羅宣低呵一聲,二人飛速的轉身,繼續逃向樹林的更深處。
跑了一半。
對講機再次傳來李長生的聲音:“我們已經到了,你們兩個哪去了?”
張恩輝看了一眼羅宣,後者將食指豎在嘴唇處,示意他不要回復。
於是二人繼續遠離那裡。
而對講機裡的李長生聲音卻變得愈發急切:“你們跑什麽?這樹林裡有好多鬼,你們在這樣下去,神仙都救不了你們,回話啊!”
“喂?喂!”
“你們兩個人呢?”
可以聽出,李隊長擔憂隊員的心思非常急切。
但無論他說什麽,出於對羅宣感知的信任,張恩輝依舊不言。
直到。
那對講機裡的“李長生”聲音開始變得扭曲:“你們兩個...人呢?你們...跑哪去了?給我回來...”
這聲音越來越尖銳。
最後已經變成了嘶啞又惡毒的尖嘯:“你們去哪了!我要殺了你們!”
這下已經能夠百分百確認這對講機裡面的是鬼,張恩輝直接把它關了。
“現在怎麽辦?”求援的途徑已經被掐斷,眉頭緊皺的張恩輝看向羅宣。
“沒有辦法了,我們自己走走看吧。”
羅宣看著手表上的指南針,“眼下只能一直往西走,朝路面的方向去,看能不能出了這林子。”
每經過一片樹木。
羅宣就拿出腰間攜帶的多功能刀,劃開樹皮,留下記號。
二人就這樣走走停停了快半個多小時。
依舊沒有半點走出樹林的意思。
反而,這林區裡的霧氣越來越大,空氣也變得越來越潮濕。
羅宣和張恩輝已經感覺到身上的衣服變得濕漉漉的,潮的不行,腳底下還傳來一種鑽心的涼意。
“怎麽回事?好冷...”
好似在冬天被一盆水澆透了,張恩輝捂著自己的肩膀,凍的直打牙花子。
“呼~”
羅宣雙手合十,在其中吹了一口氣,好讓那已經僵硬的雙手泛出一點暖意。
“我們到底能不能走出去?”
跟在羅宣的旁邊,已經不知道多少個時辰,張恩輝隻感覺自己的精神變得非常疲憊。
“堅持一下,說不定下一步就到出口了。”羅宣還在鼓勵他。
二人繼續走啊走。
驀的。
羅宣和張恩輝停下了腳步,目瞪口呆的看向前方。
因為就在他們在不遠處的樹林裡,他們看到了另外兩個人,正是“羅宣”和“張恩輝”自己。
只見這兩人此刻正站在樹下,張恩輝四處巡視的警戒周圍,而那個“羅宣”用手裡刀劃樹皮,明顯是在篆刻記號。
且從那記號的圖形來看。
這是他們在樹林裡第一次出發的情景,是為一切的起點。
......
與此同時。
被淹沒在廁所中,如同溺水一樣的阿寧很快就放棄了掙扎,反而將全身放松,閉上雙眼,仔細的感受當下所處環境的同時,也開始思考她“中招”的前後邏輯。
最開始。
欣小萌和出事的許印舟肯定是鬼製造出的幻覺,目的就是為了給她引到廁所。
那麽。
如果在這一切都是幻覺的基礎上繼續思考,那麽她現在的感官定是全都受到了干擾,也就是說,她現在所感知到的東西,大部分都會是虛假的。
皮膚,血。
鼻子,腥臭的氣味。
眼睛,徹徹底底的紅色。
鬼製造出的幻覺雖然非常逼真,但想要達到讓她死的程度,這些還遠遠不夠。
所以除了這些讓意圖是她產生恐懼感,作為干擾的因素以外,一定會有一種足以將她殺死的客觀條件。
關於這部分感官,鬼無法作假。
那麽答案就很明顯了,她為什麽會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直到會有一種近乎痛苦的“窒息感”?
水。
哪裡來的水?
這整個民居的二樓,哪裡會有足以淹死人的水?
“呃——”
瞬間,阿寧將自己的頭從灌滿水的洗手池子裡拿出來,恢復了呼吸。
只見這裡根本沒有什麽血,也沒有死人,只是一個正常的廁所景象。
但如果剛才自己死命掙扎,陷入厲鬼節奏的話,哪怕她一身的保命裝備,最終還是會被淹死在水裡。
因為這是她自己殺死的自己,而並非實體的靈異。
這就是精神類攻擊的可怕之處。
“看來這次的鬼魂主打的是致幻方面的能力,死亡的條件是遵照厲鬼所設置的“程式”,破解的方法是根據殘存的現實邏輯,意識到自己真正的所處環境。”
切身體驗過一次那鬼的手段,阿寧總結出了它的能力特點。
幾乎是同時。
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將呼吸平複下來。
借著前方的梳妝鏡,阿寧看到自己的身後,慢慢的浮現出了半張血肉模糊的臉。
它咧開大嘴,露出兩排細密尖銳的牙齒,一口咬向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