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聽到鷹眼男的自言自語,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不錯,拿得起、放得下,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放心,明年這個時候,我會給你燒一疊紙錢!”話音落下,吳德從腰後掏出手槍,連看都沒看,抬起對著鷹眼男的腦袋扣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血花飛濺,吳德收回手槍,慢慢悠悠的在鷹眼男身上摸索一番,夾出四根銀針鋼針。隨後,他又來到五行殺將的屍體身旁,將散落和打入對方體內的龍紋鋼針全部取出。
“嘩擦,還有三支針找不到了!”吳德心疼的直跳腳,將整個高台翻了個遍都沒找出來。這應該是打到岩洞其他地方去了,也沒法找!
把屍體丟下高台,簇擁在一起。這些人死有余辜,也沒必要去懺悔,隨便找了個窯坑,往裡面一堆,折些藤條堵住,就算是墓地。
搞定這些事兒,吳德才回到高台,收拾好那些血跡,才把昏迷過去的歐陽豔叫醒。這女人在火焰玫瑰那一次下殺手的時候還沒暈,可是一見到血,立馬傻逼了。到現在都混了快一個小時了都,估計有些虛脫。
“你你”歐陽豔的一隻眼睛還翻著魚白,抬手有氣無力的扒拉著吳德,忽然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一下子坐了起來,“這裡,是哪裡?!額二蛋,那些人呢?”
吳德一撇嘴,“他們輸給我,就跑了!”吳德可不敢說那些人已經被自己做掉,否則歐陽豔還指不定有什麽反應呢。現在這女人不能再暈死過去,鐵樹到底在哪裡吳德根本就不知道。
“二蛋,我那些人是殺手啊,你是不是認識他們?”在還沒昏厥之前,歐陽豔聽到了吳德和五行殺將的對話,所以這時候便連忙問道。
吳德點點頭,也不否認,“我認識!那些人就是我們局裡要拘捕的殺人犯!”
“你是警察?!”歐陽豔有些不可置信。
“算是吧!”吳德呵呵一笑,“不要看我長得年輕,就以為我只是個孩子!特警都這樣哦,對了,歐陽主任,那個鐵樹,到底在哪裡,你別說只是這顆五冠樹啊!”
歐陽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繼而點頭說道,“是啊,你們不就是在找這棵樹麽?”
“額,不是,絕對不是!”吳德低歎一聲,走到五冠樹巨大的樹乾邊上,輕輕的拍了拍,“要是這玩意兒,我就不會來這鳥地方找了!”
話音一落,只聽得“嘎嘣”一聲脆響,五冠樹的樹皮脆生生的凹陷下去。
“恩?!”吳德頓時一驚,這是怎麽回事,五冠樹的主乾居然會這麽軟?!
再一用力,整片樹乾都好像泡了千年的水一般,腐朽的厲害。吳德二話不說,將五冠樹的主乾用力刨開,很快就掏出一個腦袋般大小的空洞。
裡面是空的,黑漆漆的看不清。
“喂,吳二蛋,你幹什麽?!這可是我們家祖傳的寶貝,你就這麽給掏爛了,怎麽辦!”歐陽豔連忙跑了過來,將吳德的手給拉住。
吳德忽然一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五冠樹歐陽主任,你看清楚了,這樹可不是你們家的寶貝,樹裡面的才是!”
吳德大笑了兩聲,順著樹乾猛力的捶了幾拳,一大塊腐朽了的碎木從主乾上剝落下來,一個樹洞赫然出現在二人面前。
霎那間,吳德瞪圓了眼睛!他沒有猜錯,樹洞裡果真長著一顆好似大型蘆薈一般的植物,只不過,它的枝片撐黑色,散著淡淡的烏光,輕輕一摸,更是硬的厲害,就好像長著大鐵片似的。
“鐵樹,鐵樹我找到了,鐵樹,這是鐵樹!”
吳德興奮的大叫起來,“我的娘啊,終於找到鐵樹了”
“這這就是鐵樹?”歐陽豔張著嘴巴,“二蛋,你要找的東西,就是這個?”
“沒錯,沒錯!”吳德此時欣喜若狂,自己尋找鐵樹已經有大半年了,當初從五冠樹開始,卻絲毫沒有進展。沒想到,之所以會扯到五冠樹,原來是鐵樹的成長需要以這玩意兒為依托!
想想看,誰能猜到五冠樹的樹乾,才是鐵樹成長地方!
“可是,這黑不溜秋的玩意兒,你要幹什麽?”歐陽主任也很好奇,湊到樹洞邊上,看個不停。
吳德連連點頭,“我自然是要拿來救命的”
“呀,那真不好意思了二蛋,這東西,我也要拿來救命怎麽辦”
就在這個時候,歐陽豔的面容忽然變得扭曲起來,一股子邪邪的笑意從她的嘴裡發出。吳德毛孔倒豎,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便感覺脖子上一疼,渾身便癱軟下去。
“媽的果真,果真著了道!”吳德依靠著五冠樹,全身上下麻木異常,沒有一點辦法能夠動彈的了。
歐陽豔舔舐了一下紅潤的嘴唇,慢慢從臉上扯下一塊面具。
“嘶,怎麽怎麽是你?!”吳德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神中的沒落異常的明顯。眼前的女人,並不是歐陽豔,但是卻是吳德最為熟悉的那個人。
“二蛋,怎麽就不能是我呢?”女子嘖嘖的嬉笑一聲,轉而神色又是一滯,歎道:“二蛋,別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悅娘姐,你要殺我?”吳德低聲問道。
這個女人,正是集中營裡,將吳德帶大的紅顏修羅,李悅娘!
“我”李悅娘看著吳德,搖了搖頭,“我的任務是尋找鐵樹,並且帶回去,並沒有說要殺人。二蛋,恭喜你,這條小命可以留著了!”
吳德咬著牙齒,徐家氣功快速的湧動,臉上卻依舊神傷,“紅顏姐,為什麽會這樣你真的,真的會對我下手!”
“我說了我是身不由己!”李悅娘寒著臉,將五冠樹的樹洞掏大了一些,開始從根部掘起鐵樹。
吳德沉沉的一笑,好似自嘲一般,“看來,你從見到我的那一次,就開始注意我手裡的線了是不是?”
“是的!”李悅娘很乾脆的承認下來,“不僅是我,還有鷹眼,甚至連上面,都注意到你了。我早說過,我們都是出來執行任務的!”
“可是,我”吳德張了張嘴,眼睛轉了轉,好似明白了什麽一樣,精神隨之一泄,整個人都渙散下來。原來,自己的病,早就是舅爺爺他們預謀的。自己從四村鎮出來,恐怕也是他們一手安排棋子,自己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李悅娘抿著嘴唇,一柄曾刀劃拉下整塊的五冠樹根莖,連帶著鐵樹一起給抱了出來。
“二蛋,這只是任務的一小步而已接下去,我們組織還有大動作。或許再過不久,就會有人來跟你接頭了,你不比心急!”
“紅顏姐,我想退出!”吳德呵呵笑了起來,單手撐著地面,迅速的站了起身。他的手裡捏起了十根銀針,身體的肌肉好似機械一般扭轉起來,骨骼就跟變換了位置似的,發出“嘎嘣”的脆響。
李悅娘眉頭一皺,連忙倒退開,“你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裡,就克服麻痹毒?看來鷹眼男被你殺的一點都不冤枉,你的確擁有出師的實力了。”
“是的,有些東西,就是那麽神奇。”吳德揚起腦袋,深深的呼吸著,《禦女八段歸元氣》直衝第五段,吳德的實力再度飛躍。
李悅娘有些緊張,右腳微微後撤,抬手一搖,兩隻漆黑的毒蛇從袖口纏繞到胳膊,兩個肩膀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各出現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墨色毒蠍。
“二蛋,你難道要跟我打?”李悅娘是下毒的好手,手腳功夫也不差。可是比起吳德來,要遜色許多。不過,她卻擁有與所有人同歸於盡的手段,所以說她的名頭在集中訓練營裡,絲毫不弱於那些教官。
“我不想跟你打!只是,我需要鐵樹!”吳德眯起眼,冷冷的說道。
不管訓練營裡的那些人到底在打什麽算盤,可是吳德清楚,自己的病的確需要鐵樹花。舅爺爺是個做事兒滴水不漏的人, 他要算計自己,那麽就一定是事事具備。既然能搞出烈陽病,就一定要鐵樹花來治療!那個藥方,不會錯!
“二蛋,你別讓我為難,好不好?”李悅娘的語氣微微松動了一些。她對吳德沒有下殺手,並不是真的任務中說不必殺人。
很多時候,集中營裡的一個任務,會被幾個,甚至十幾個殺手同時接到。可是最後能回來的就只有一個,其余的大部分都在互相的廝殺中死去。這是件被鼓勵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麽鷹眼男在被吳德槍殺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抱怨和遺憾。
出來混,終究是要還的!無論是哪一種工作,這句話永遠都不會過時。
可是,李悅娘是真舍不得殺吳德,至少在訓練營裡,吳德與她相依為命,這種情分十分濃重。況且,兩個人是搭檔,還是訓練營裡難得幾對能夠徹底信任對方的搭檔。
而吳德現在卻是有種心涼的感覺。自從在梨花鄉見過李悅娘後,他就知道這件事兒不會是舅爺爺說的那麽簡單。只不過,他千想萬想,都沒料到在最後的那一刻,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