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嘿嘿的笑了起來,那聲音就跟鬼片裡的一般,顯得格外陰森,看得程蘭芳有些毛骨悚然。只聽見吳德哼哼了一聲,繼續說道。
“寡婦兒子的血腳印沒有了,巫婆覺得很詭異,認為還是在貞寡婦身上出的問題,提議將她就地活埋,拖拉機經常要到田裡工作,車裡血有鏟子和鋤頭,他們很快挖出了一個大坑,把貞寡婦扔進坑裡。貞寡婦眼中充滿怨毒和絕望,她本來已經被打爛的嘴巴突然開口說話:‘你們把我埋在這裡,我要所有經過這裡的人都不得好死!’然後”
“啊吳德,你不要再說了!”程蘭芳臉色蒼白,心膽撐不住了,直呼吳德大名,嬌聲叫道。
吳德正說到興頭上,繼續低沉著嗓子用聊齋般的聲音說道:“他們把寡婦活埋後回到李家鎮,問了別人才知道,其他鎮民害怕寡婦兒子情緒激動,把他關在房子裡一起沒出來過,怎麽可能見他在路上跑著叫媽媽呢?鎮長帶著幾個巫波和大膽的鎮民到關寡婦兒子的房子一看,他倒在地上,兩隻腳皮開肉綻全是血,有的地方被凍得烏青,已經死了。大家都很吃驚,剛才在公路上見寡婦兒子跑來可是車上五六個人親眼所見,沒誰發生幻覺的呀,這可奇了。後來,過沒多久,鎮長和巫婆,司機都死了,他們死的時候都很奇怪,不是死在別的地方,都是在公路上被發現的,赤著雙腳,腳部都被凍得包青發紫,你看看我們停車在這裡,土是不是有點凹下去,我猜那個貞寡婦被活埋的地方就在我們的車輪下面!”
程蘭芳強笑:“神怪之談,你亂說的吧?我根本就不信。”她嘴上說著,卻不敢多望車窗外的陰沉夜色,仿佛稍不留神便會有小孩從公路盡頭跑過來大聲叫著媽媽。
“芳芳姐,別害怕,我只是說故事而已,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吳德壞笑一聲,“你就當個笑話來聽就好,反正這年頭遇到鬼什麽的也不容易!”
程蘭芳神色很是難看,“你你這個大壞蛋!”
“咦,是什麽聲音?芳芳姐,你快聽,是不是有人喊媽媽?”吳德忽然表現出驚恐的神色,將程蘭芳嚇得驚聲大叫。
大概喝多了咖啡,程蘭芳毫不倦意,精神十分旺盛,想找什麽話轉換對無邊默認的恐懼,可是發現吳德已經歪著腦袋打瞌睡。沒一會兒,程蘭芳慢慢有了民尿意,四周查看一番,根本連車窗都不敢打開,何況是下車尋找地方小便?這裡可比不上在城市裡方便,還有人噓寒問暖的服侍。
尿可忍尿不可忍,堅持了半個多小時,吳德已微微發出鼾聲,她尿意越聚越強烈,膀胱部位越來越是發脹。以至於全身都跟著酸魔難受,稍微動彈一下都讓自己有想當場爆炸的感覺。
雙腿微微顫抖,程蘭芳咬著牙,如果吳德此刻不在車上那該多好。她看著樹林,想起剛才吳德那個拙劣的恐怖故事,既緊張又無奈,既恐懼又難受,終於身體的適戰勝了內心怪異的想法,在工具箱裡找到小手電,輕輕推開車門。
秋風指過,裸露的皮膚突起一個個雞皮疙瘩,她不禁後退一步,背脊碰到車子激起身體的連鎖反應,感覺膀胱都快要破裂,尿液即將噴出尿道,頓時把害怕和羞澀通通拋開,一步一步挨著走到公路邊的樹叢裡。
她隻想盡快結束這個令人尷尬難受的局面,習慣性看看左右四下無人,借著手電筒的光亮找了個略覺得,於是略為心安,痛下決心拉下褲阤蹲了下去。
這時樹叢裡嘩啦啦一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裡分處刺耳,程蘭芳本來神經蹦成一根緊得快斷掉的弦,似乎聽到一個淒厲的叫聲:“我要經過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得好死!”她脊椎骨暴寒,立時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
強壓著心悸,僵硬的掉轉手電筒,卻發現只是一隻肥碩的秋田鼠賊頭賊腦的鑽在樹根下張望,程蘭芳長長出了一口氣,身子接近虛脫的地步,尿液已經痛快淋漓的噴了出來。誰知,這尿完了居然一點力氣都沒了,轉身爬了幾步,跌坐在地上,再也撐不起來身子。
吳德聽到叫聲,驀然驚醒,扭頭髮現駕駛位置空蕩蕩的,凝神看,道路邊的樹叢裡有片微弱光芒,料想程蘭芳不知出去幹什麽,野外準備越冬的蛇類較多,莫不是遇到蛇了吧?他沒有我想,隨手拿起一支小手電,推開車門衝出,一路直奔,口中叫道:“芳芳姐,你沒什麽事吧?”
“別,別過來!”程蘭芳驚慌的說。
為時已晚,吳德撥開樹叢,手電筒向前照去,只見程蘭芳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眼神中摻雜憤怒,害怕,羞惱,無地自容。
吳德心道:“嘖嘖,芳芳姐不愧是城市裡的姑娘,屁股蛋子就是白!村子裡也就媚楊嫂能跟她比了,嘿嘿各有千秋,平分秋色!”
吳德慢悠悠的關了手電,咳嗽一聲道:“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碰到了寡婦的兒子。”
程蘭芳渾身一機婁,接著湧起無邊的怒火,隻覺得吳德的每一個字都不懷好意,手忙腳亂拉好褲子,嚷道:“還不快走開,吳二蛋,你這個大色狼,看我拉尿!啊我看你剛才講的那個故事根本就不安好心!你這個大壞蛋!”
一發火,程蘭芳頓時激發了人體潛能,就好像閃電俠一般,飛速奔回車裡跳上座位道:“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早你知道你不是好人!”扭頭一怒,居然反鎖門窗,將吳德關在外面。
吳德可真的是憋屈不已,車門一拉不開,急了:“喂,黑夜這麽漫長,你想讓我死在外面啊?”
“走開,離我遠點!”程蘭芳把頭壓在方向盤上,心裡不知多麽委屈。
“戳你娘!我剛才只是以為你有危險,誰會故意去看你撒尿啊,你以為你的屁股有多好看?”吳德心頭一火,擦,這是我叔的車!
程蘭芳更是怒火大熾,用安按了一下喇叭:“不要再來騷擾我!我警告你再接近我,我就不客氣了!”
吳德自歎倒霉,先是被人槍擊,再接著又被拋在荒野,晾在車外。他蹲下來悶頭悶腦,突然遠處出現了亮光,吳德驚道:“啊呀!寡婦的兒子來了!”
程蘭芳心裡哼哼個不停,“你這小子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嚇人,真是不可救藥!”
小亮點越行越近,是一輛微型麵包車,吳德急忙招手叫停,朝車上乘客一打量,原來又是剛才那個開拖拉機的村民。
村民伸出腦袋,地了一根煙給吳德,哈哈笑道:“小兄弟,和你挺有緣分呐!正巧我們今天要去南邊的俞夏鎮,需要幫忙嗎?”
吳德點點頭,接了他的香煙,敲響桑塔納的車窗,“喂,芳芳姐,你還愣著幹嘛,快出來!”
程蘭芳正在氣頭上,理也不理,甕聲甕氣的說:“別吵我,你想去哪就去哪,與我無關!”
那村民奇怪的問道,“怎麽了?有矛盾?”
“唉!”吳德重重歎了一志,指指車內,“我家婆娘,平時不注意修車養性,一到關鍵時刻車子壞了,把車全撒到我頭上。”
雖然隔著玻璃,他們的對話程蘭芳可是聽得清晰之極,怒道:“誰是你家的啊,真不要臉!”
幾位村民都露出理解的神色,笑道:“看你也不大,剛結婚沒多久的吧?女人都是這樣,得哄著,等日子久了,她就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那麵包車司機卻用力一拍方向盤,怒氣衝衝的叫了起來,“你這可不行,管老婆就要像帶兵打伏一樣實行軍隊管制,哪能由著她使小性子!居然把你鎖在車外,如果不是碰巧遇上我們,豈不要在外面受凍!他娘的,要是我老婆,直接一巴掌抽死了事!”
“你們不要亂說!”程蘭芳快氣死了,“他才不是我男人!”
司機更是怒火衝天, 跳下車捋開袖子,大聲道:“戳你娘,兄弟,就知道你性子柔弱,管不住老婆,我替你收拾收拾,保管以後對你服服帖帖。”
說著就要去砸窗子,吳德趕緊拉住他:“哥,哥,你不要衝動,其實她肚裡有了我的孩子,性子變得有點古怪才這樣的,所以我為為孩子著想,也就處處讓著她!”
程蘭芳氣得直欲暈去,滿肚子罵人的話卻一個字卻都說不出來。吳德見她那副模樣,心裡暗暗的得意,誰讓你把那股無名火撒在我的頭上!
“喂,臭婆娘,她們要到隔壁鎮去,你下不下來搭順風車?找間旅館過夜,明天再回村裡。”
“不要,我就不去!”
程蘭芳見吳德搖搖頭,真的上了麵包車,把孤零零的自己扔在公路中間,頓時的懵了。滿臉的怨恨和怒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急忙下車,可是車門死鎖,燈光暗淡,一時找不到按鍵,慌亂的在車裡亂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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