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剛登基就被打臉，啪啪響。整個大唐也面上無光。

　　當然了。除了姬雲。他沒那心思。

　　突厥人一走。沿路搶的也帶走了。這是他們的規矩。叫打草谷。

　　突厥是遊牧文明，崇拜狼性的同時也懼怕狼。弱肉強食，搶是合法合理的。沒什麽事了，跑農耕文明的土地上搶一波就走。歷來如此。

　　姬雲要看看那渭水之盟的背後。看看真正遺留下的戰場。乘車一過渭水，再往前走，滿目瘡痍了。論搶劫，突厥人是專業的。竟然把人都搶走了。

　　處處的新墳，燒塌的房子，僅剩下的老弱婦孺，仿佛告訴姬雲這就是戰爭。

　　突然一婦人帶著四個小姑娘跪著攔姬雲的路。

　　“保護家主”王二毛緊緊盯著眼前五個衣服襤褸的人。敢有異動通通殺掉。

　　姬雲從車裡探出頭來問她們“何事?”

　　婦人哭著說“小婦人一家死絕，隻余下四個小女。求貴人收留”

　　姬雲“收留?”

　　“我已是不潔之人，有何顏面存活於世，孩他爹，我來了”婦人說完起身頭衝路旁邊一大石頭就撞了過去。

　　姬雲覺著話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婦人已經頭破血流氣絕而亡。

　　姬雲氣得指著天破口大罵。

　　這不是看戰爭片。這裡的天，是陰的。猶如無數冤魂聚集。周圍散發著血的味道。

　　給錢叫人幫忙把那可憐的婦人埋葬。留下王鐵柱領著那四個小姑娘回家先安頓。

　　姬雲黑著臉回去找程咬金，沒在。找牛進達，也沒在。找尉遲敬德，也就是尉遲恭，走半路想起他出征沒回來。

　　回到家，那四個小姑娘已經梳洗乾淨了。

　　姬雲坐在大廳盯著這四個姑娘犯愁，怎辦呢?人家家沒了。趕出去她們很可能被人賣掉。

　　無有男丁的家，就是無家，那不叫家。

　　姬雲讓四個姑娘抬起頭一看。四胞胎?不可能吧?

　　大唐雙生都說不吉利，會掐死一個。這整四個。還長得挺好看的，王祖賢那樣的臉。

　　王雲兒搖著姬雲要收留她們。給她做跟班。

　　倒是也行。後宅有些秘密，導致就王雲兒一個人伺候姬雲，累了些。就這麽定了。名字嘛，已經沒用了。重新起名字，春夏秋冬四香。好聽又好記。

　　姬雲堵程家牛家三天門。

　　程咬金牛進達一直沒回家。家裡的崽崽不頂事了，弄不走姬雲。就只能賴李世民宮裡去了。李世民趕人都沒借口。人家倆人就問:姬雲冒著膽子提前示警。到頭來仗被打成這樣。誰最痛苦?如何與他交代?你皇帝不搞定姬雲，我們就吃你的住你的不走了。

　　怎麽交代?李世民想起姬雲恨騙子。可是終究要有見面說破的一天。想起姬雲那脾氣，李世民也是頭疼。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不會比魏征會罵吧?

　　下旨，九月一日，姬雲上朝聽謝。

　　這可把姬雲家裡搞得雞飛狗跳，準備衣服，清洗馬車，找坊官提前說一聲報備，不然絕對不出來。整個姬府也就姬雲黑著個臉。管家錢進整了一堆爆杆劈裡啪啦燒得開心。

　　到了九月一日這天，一早，天還黑著呢。姬雲就被王雲兒她們扯了起來。

　　出門坐那雙馬的車。今個王大山不喂馬玩了。趕車去。

　　坊官登記好，才放行。

　　出坊門過橋，直接上朱雀大街。

　　到了宮門口外面，步行過金水橋，把聖旨給當值守門侍衛看了，再裡頭衛所搜身一下就行。生面孔嘛。

　　進去這人一堆一堆的，姬雲這沒官沒職去哪頭?一會進太極殿得排隊，站哪裡?

　　不知道。更生氣了。一堆人遠處指指點點，讓我來當猴子嗎?

　　這會有人給解圍了，一太監過來確認身份後，領著路。等傳召就行。

　　官員陸續進殿了。還有不少在外邊站著。看來今個是大朝會。

　　姬雲就在太極殿門口站著等。裡頭還挺熱鬧。

　　楞等到天亮了，才傳姬雲進去。

　　進大殿，走到中間的位置，彎腰行禮“臣藍田縣男，姬雲參見皇上”

　　大唐不興跪禮，可李世民可記得姬雲跪過他爹。“免禮，平身”

　　“謝陛下”姬雲直起身子。站著不說話。

　　李世民看姬雲不說話。那隻好他說了“見了朕的面，意外嗎?”

　　“有用嗎?非要我說出來”姬雲抬眼看了李世民一眼就低下頭

　　“說出來”

　　“信錯人了”

　　“朕也有難言之隱呀”

　　“什麽難言之隱?屁股決定腦袋，陛下”姬雲

　　“姬縣男，你可知道朕若召集兵馬，可贏突厥。但是大唐將大傷元氣。得不償失。”李世民要是調兵來勤王，很有可能變成擒王。

　　“那就用那些無辜的百姓給陛下踏腳?涇州到這裡。請問陛下還剩下什麽?”

　　“這個”李世民不想說

　　“是無數的冤魂，真正的冤死鬼。這一切誰造成的。請陛下告訴姬雲”姬雲抬頭看著李世民

　　“臣剛揀到四個無家可歸的姑娘。她們一家男丁死絕。唯一的老母就活活撞死在我面前。陛下教臣如何與她們相處?”

　　“朕發誓必定要突厥討回此債”李世民一拍龍椅站起來

　　“憑什麽?”

　　“朕有能征善戰的無敵將帥， 悍不畏死的兵卒。定能打回”

　　“打回?陛下有錢嗎?有糧嗎?”姬雲“沒有吧?突厥人都拿走了吧”

　　“太上皇那會兒年年向突厥進貢，現在好了。陛下剛簽合同還進貢。把狼養那麽肥，那麽壯，等著被咬嗎?”

　　姬雲這揭傷疤揭得滿朝文武都臉疼。

　　李綱出列“啟奏陛下，姬縣男少年心性，還請陛下恕罪”其實李綱心裡叫好，這才是文人風骨。結果崔家的人也出來說姬雲年幼雲雲。

　　“無妨。事越辯越明。無不可對人言”李世民背著手言道“姬縣男，你做的事朕清楚，又改製軍械三棱刺。朕要賞你。可好?”

　　“不好。陛下有錢賞嗎?錢我看得上?土地的話，我不稀罕。官我更不稀罕。不做官”

　　姬雲這一通話，氣的李世民都直了。指著他“朕就是賣宅子賣皇莊換錢，也不短了你的賞賜”說完之後一屁股坐下了“你要什麽。說，朕給”

　　“算了。還是讓臣回去吧”

　　“你就這麽看不上朕?”李世民

　　“容臣我回去想想吧”

　　“你，唉！先下去吧”李世民

　　姬雲轉身就走，走到大殿門口抬腿要邁出去那一步的時候李世民再次大喊出姬雲的名字。他真怕姬雲跨出去，心也沒了。

　　姬雲站住了。沒轉身，又問了同一個問題“陛下有錢嗎?想好了說”

　　“夠了。小子”程咬金牛進達不顧君前失儀之罪開了口

　　“朕，朕，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