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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界人皇》第39章 救
  一聲輕響之後,半虛半實的金光長劍落向一邊,輕飄飄的,像是村口幼童扔出去的木棍,軟綿綿掉在一邊地上的腐葉裡,變成一張皺巴巴的黃紙符籙,又被一團不知從何而起的火焰點燃,緩緩燒成灰燼。

  “道長,我可不能讓你把這個人殺了。”

  帶著溫暖的火意,一道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張之葦身邊。

  前方的夜色中,劉趨停下腳步,遙遙望著這邊,徹底安靜了下來。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令他感到危險,那道劍符是他最貴重,也是最強大的手段,面對絕大多數同境修行者,他都有信心一擊必勝,但現在卻被人輕而易舉了,對方的實力顯然比他強得多,七境藏鋒境?

  劉趨沉默許久,最後才冷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沒有回答,隻輕聲說道:“後會有期。”

  說罷,只見他隨手抓住張之葦的胳膊,腳在地上輕輕一點,兩人就像大雁振翅般,平地翩然而起,乘著夾帶著雪的北風,飛掠遠去,轉眼之間就隱入了遠處的山林之間。

  劉趨望著兩人離開的身形,默默低下了頭。

  ——他的面前有一堆灰燼。

  灰咒者死後,身軀會變成這種東西。剛剛那個灰咒者被張之葦用那道怪異的灰白色火焰燒了之後,雖然屍骨無存,但還是剩下了這麽一堆灰。

  那火……

  劉趨會想著剛剛張之葦使用的灰色火焰,神情越發凝重,縱使他不是灰咒者,也能從中感覺到強烈的灰燼的意味,恰如地上這堆灰燼。這個死掉的灰咒者的境界應該和自己相仿,同在六境山門境,但面對那道灰白火焰,卻自亂了陣腳,甚至毫無還手之力。

  那火到底是什麽?

  他長長歎了口氣,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雲吉道人,張之葦有問題,這就不僅僅是張少爺的事情,而是整個黃帝廟,乃至整個兩河口的事情了。

  “劉師兄!”

  突然有呼喊聲從身後遠遠傳來,回頭一看,來了一大群人,都是長生道的師兄弟,他們個個神情緊張,一來便朝著周圍散開,搜尋著,戒備著。其中一個人來到劉趨面前,說道:“師兄,我們剛剛看到這邊有動靜,立刻就過來了,你遭到了敵襲?是靈壤外道嗎?”

  劉趨沉默了一下,低頭看向地上的那堆灰燼,搖了搖頭,緩聲說道:“不是靈壤,是一個灰咒者,已經被我斬殺於此。”

  “灰咒者?難道是之前盜取無量神火的那夥人?劉師兄,你看到無量神火的蹤跡了嗎?”

  “……沒有。”

  “大概這個人只是派來探路的小卒子,真正盜取無量神火的人還在別處藏著。”

  “或許吧。”

  “也不知道這些北海人打算幹什麽,按理說山河一線早就成了禁區,被封死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才對,可北海人的蹤跡就沒消失過。難不成邊界的禁製失效了?還是說他們是從別處繞過來的?”

  “……”

  “不管怎麽說,為了以防萬一,今晚巡邏都得更加謹慎一些。”

  短暫的對話結束,大家各做各的事情。

  自從一個月之前發現靈壤襲擊之後,長生道就一直防備著潛在的危險,很多人被從別的地方抽調來兩河口作為守衛,另外還有一些師兄弟被安排去調查情況,試圖主動出擊,清剿外道,但到直到今天還並沒有發現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然而今夜,這裡終於發生了正面衝突。

  雖然敵人並非靈壤,但灰咒者的身份卻又喚起了他們的另外一項擔憂——無量神火到哪去了?

  此刻巴國開門在即,再有半個多月,長生道就要開山門了,屆時不知有多少人會湧入巴川,但靈壤的隱患還沒有解決,現在甚至又冒出來了另一個隱患……

  這一夜,黃帝廟的長生道道士們無人安睡。

  他們緊張戒備著,幾乎傾巢出動,有的去盤查來到兩河口的外鄉人,有的去漫山遍野搜尋敵人的蹤跡。劉趨身為唯一一個遭遇了“敵人”的人,第一時間被叫到了塔河,向守在尚未竣工的巴國入口的雲吉道人匯報具體的情況。

  但不知為什麽,劉趨依然沒有說明真相。

  ……

  ……

  正當道士們忙得熱火朝天不可開交的時候,黃帝廟的邊緣地帶,山坡上的密林間,氣氛卻冷的像是浸在冰河之中。

  一抹寒光倒懸於夜色中,緩緩飛向徐以柔的手。

  “我之前說下次見面,一定殺了你。”

  徐以柔拿著劍,指著面前這個人,冷冷說了一句,但低頭看了眼懷裡雖然昏迷不醒,但是氣息尚且平穩的張之葦,這把劍最終卻又放下了。

  “但這次,我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今天張之葦很晚都沒有回家,她感到很反常,於是出門尋找,隨後便看到了那邊山道上發生的爭鬥——準確的說是看到了那道滔天的咒焰,灰白的火光映照得滿天像是白晝,實在顯眼。

  咒焰毫無疑問是張之葦是張之葦的手筆,她沒有片刻停留,立即趕往現場。但是等她趕到的時候,爭鬥已經結束,最後看到的場景,是面前這個人帶著張之葦離開。

  於是她正立刻追了上來,以飛劍將此人攔截,隨後才有了此時此刻的場景。

  那人看著長劍在徐以柔手中一閃而逝,微笑說道:“我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複現契約的。”

  徐以柔看著他,眼中懷疑的光芒徘徊許久,最後微微皺眉說道:“袁子驍,你好像並不是灰咒者吧?”

  袁子驍笑了笑,反問道:“何以見得?”

  看他這個反應,徐以柔心中已經確定了大半,一時間有些不解,並非灰咒者,他又是怎麽成為巴川的火主的?更讓她好奇的是袁子驍的身份,冒充巴川火主,他到底是誰?

  思慮片刻,徐以柔坦誠說道:“因為你的火不像是你自己的火。”

  袁子驍有些意外,說道:“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好幾年了,和其余地方的火主也見過,但他們都沒有發現破綻,你還是第一個發現的人。能從北海一路殺過來,你確實不僅僅是有劍道奇遇那麽簡單。”

  徐以柔深深看了袁子驍一眼,沒再說什麽,只是默默將張之葦的手臂拉過自己的肩膀,將他架了起來,轉身準備離開。面對一個境界高,實力強,卻又身份神秘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離遠一點,她不想被卷入沒必要的紛爭裡面。

  見她離開,袁子驍卻立刻跟了上來。

  徐以柔微微蹙眉,問道:“你還要幹什麽?”

  袁子驍看著昏迷不醒的張之葦,微笑說道:“這可是我救回來的人,我還不能看看嗎?”

  徐以柔沉默不語,隻管往前走。

  雖然沒有被詢問,但是袁子驍卻興致勃勃的,跟在旁邊自顧自解釋道:“徐姑娘,你要知道他可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薪徒,且不論他有什麽特別之處,單憑某些傳說中的神異只有他身上有這一點,我都不能錯過!”

  徐以柔有些不耐煩,以平穩的語氣說道:“雖然我感激你救了他一命,你要跟著我也暫時不好說些什麽,但是你能不能別這麽煩,而且你要是真想打,我也不是不能和你打。”

  袁子驍難得安靜了片刻,隨後又說道:“那我也還是可以安靜一點的。”

  ……

  ……

  一路在密林間安靜地走著。

  回到了暫時的家,徐以柔把張之葦放下,轉頭看了眼跟著進了屋子的袁子驍,無奈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交個朋友。”袁子驍隨口回答。

  “你是誰?”徐以柔沉默片刻又問。

  “我是袁子驍啊!”

  “你不是。”徐以柔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道:“袁子驍的本命火確實在你身上,也確實還沒有熄滅,甚至依然在按照固有的方式運行著, 但是這團火已經死了,靜止了。換言之,袁子驍已經死了,但沒死透。”

  袁子驍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徐以柔接著說道:“如何把死人從幽冥司的勾魂鬼差手裡搶下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人能做到這件事,那戶人住在西北,是外道,和那個鐵匠是鄰居。”

  袁子驍不再驚訝,還是沒有說話。

  “沒有人知道世間最後一個薪徒怎麽樣了,但是所有人都記得最後一個著名的薪徒怎麽樣了。”

  徐以柔轉頭看著張之葦,歎了口氣說道:“當年那個人殺了他的火主,背棄了契約,在西北落地生根,開枝散葉,變成了一個不小的非凡者家族。”

  “世人很少見到這個家族的人在世間行走,只知道這個家族血脈相傳著類似於薪徒瀆魂的能力,而且經過他們的術法改造,成了另外一種能力,據說可以拘束死者之魂,為己所用,被稱為拘魂。”

  “不過這個家族似乎已經被時間淹沒了,早就隱於世外,獨自默默凋敝。”

  “這世上最後一次有人見識到這個家族的人,似乎是二十多年前,一個女的,嫁給了北邊那個蕭家,不久又離開,回了西北。傳說她走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

  “幾年之前,巴川有個籍籍無名的灰咒者死了,但他的屍體雖然變成了灰燼,但是他的火焰卻既沒有被篡火眾吸納,也沒有沒有歸於天地,而是被人留下,使用至今。”

  “袁子驍?”

  徐以柔看著他,面無表情說道:“或許你的名字應該正好反過來,叫蕭自遠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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