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殿內的爭吵很容易就傳到了殿外,自然傳到了的李承乾耳中。
李承乾聽著魏征一個人在大殿上為自己爭辯,心裡既感動又慚愧。
“唉,孤真是愧對魏師傅的教誨呀……”
“孤這次是難逃一死了,你以後要好好替孤孝敬魏師傅……”
“父王,你覺得我剛頂撞完你爹,你爹還能讓我活著嗎?”
“你這孩子也是的……來的時候勸了我一路,最後你自己卻沉不住氣了?”
“我……我也沒想到你爹那麽壞啊,把啥責任都推到您身上,搞得他自己跟個受傷的白蓮花似的……”
李承乾聽了兒子的話不禁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白蓮花……還受傷?”
“哈哈哈,虧你想得出……”
李承乾笑了一會兒,突然一臉嚴肅的說到。
“以後不許這麽說你阿翁!”
“其實你阿翁也很不容易,大唐每天那麽多事要他處理,對咱們照顧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你切不可對你阿翁心生怨恨,哪怕你阿翁依律處死父王,你和李象也要孝敬你阿翁,不許做忤逆他的事情!”
“哦哦哦……”
“只怕你爹容不下我,一會兒就命人送一碗毒藥給我灌下去……”
李承乾聞言苦澀的搖了搖頭,心道這孩子怎對父皇這麽大成見?
“不會的!”
“你阿翁度量大著呢,絕不會因此怪罪你!”
李承乾一路上一瘸一拐的背著兒子回到天牢,見李象依然在睡覺,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這一刻,兩人之間仿佛有了共同的小秘密,不僅父子關系更親近了,多年的隔閡的疏離也不禁消失了。
李承乾非常享受這種快樂,他現在隻恨以往太在乎自己這個太子身份了,忽視了對兒子和妻子的照顧。
“父王,兄長還真能睡呀,簡直跟小豬似的,哈哈哈……”
“噗……不許笑!”
“你兄長可是在這兒陪我住了一個月呢,吃不好,睡不好,早就累壞了。”
“你個小滑頭才搬進來幾個時辰,哪來的臉笑人家?”
“我沒笑,哈哈哈……”
李承乾佯怒的瞪了兒子一眼,隨即將他放到地上。
“趴下,讓我看看你背上的傷……”
“不用,我沒事。”
李承乾強行將兒子按在稻草堆上,小心的掀開他的衣服。
“嘶!”
“你阿翁也真是的瘋了,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
“牢頭!”
“趕緊給孤叫太醫!”
牢頭聽到這話蹬蹬瞪的跑過來,一看只是些許皮肉傷,登時沒好氣的懟道。
“你還當你是太子呐,這點小傷也想勞煩太醫?”
李承乾聽到這話登時怒了,指著牢頭痛斥道。
“父皇並未下旨廢黜孤的太子之位,孤依然是大唐的太子,憑什麽不能叫太醫!”
“再者說,就算孤犯了死罪,但我兒子依然是大唐嫡長孫!”
“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牢頭見李承乾說的這般嚇人,登時不敢怠慢,趕忙將天牢裡的大夫叫過來。
“太子殿下,不是小人們托懶,實在是天牢裡沒有叫太醫的先例。”
“您看這樣成不,先讓我們天牢裡的大夫幫著瞧瞧,要是治不好,小的再去向上邊稟報,看看上邊讓不讓叫太醫?”
李承乾看著兒子後背上鮮紅的鞭痕,略微猶豫下只能暫時答應。
“好吧!”
“若是沒效果,你們可不許拖延,馬上進宮去給孤叫太醫!”
“殿下放心,小的們肯定照做!”
“王郎中,趕緊給皇孫殿下看看傷勢!”
“唉!”
一陣鎖鏈響,牢門被從外邊打開,一個背著藥箱的牢頭弓著身子鑽進牢房,只看了一眼就打退堂鼓。
“殿下這傷勢太重,小老兒的藥恐怕很難奏效,就算有點效果,痊愈後也會大概率留疤,還是請宮裡的太醫來診治吧。”
王郎中說話就要開溜,卻不料牢頭早就從外邊將牢門給反鎖了。
“王郎中,你就別推三阻四了,不過是些許皮外傷,你就拿你祖傳的金瘡藥糊弄下得了!”
“這……”
王郎中猶猶豫豫之時,趴在地上的李厥在空間書包裡一陣摸索。
他記得空間書包裡還有幾包酒精濕巾,應該勉強可以拿來清理背部的鞭傷。
然而,正當他在空間書包裡翻找之時,一道金光落入空間書包之中,赫然刷新出一大盒帶著OTC標識的雲南白藥。
“自己這邊剛剛挨打,空間書包就刷出來雲南白藥,這也太應景了吧?”
“難道系統沒有跑路,一直躲在某個地方偷窺自己?”
“嘶……呼……”
正當李厥思考系統躲在哪兒之時,突然感覺一陣疼痛襲來。
“皇孫殿下忍著點,小人這藥有點疼……”
“停停停!”
“厥兒,你忍著點,咱們今時不同往日,能有人給你治傷已經不錯了……”
“父王,趕緊讓他住手,我這兒有治傷的神藥!”
李厥飛快的撕開盒子,然後將雲南白藥遞給李承乾。 李承乾接過一看,只見是一個小小的茶色琉璃瓶,裡邊裝著滿滿的白色粉末。
“雲南白藥?”
“這東西真能治傷?”
“能能能,比皇宮裡的金瘡藥好無數倍,趕緊給我上這個藥吧!”
“哦哦……”
李承乾將信將疑的打開琉璃瓶,從裡邊倒出一點點粉末塗在李厥傷口上。只是他從小到大從沒伺候過人,一不小心就將藥粉灑了出來,灑得後背倒出都是藥粉。
“殿下,要不讓小人試試?”
李承乾聞言,趕忙將藥瓶遞給專業人士,自己則專心給郎中打下手。
王郎中塗了一會兒藥,突然發出驚疑聲。
“咦!”
“這藥粉止血效果好強,剛剛塗上傷口就不在滲血了?”
“敢問皇孫殿下,您這是從何處求得的好藥,竟然比宮裡李天官李神醫祖傳的生肌膏還強上許多!”
王郎中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不屑的冷哼聲。
“哼!”
“什麽東西也敢跟老夫祖傳的生肌膏做比?”
王郎中聞言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正黑著一張臉看著自己。
“你……你是李神醫?”
“哼!”
李承乾看到來人一身大醫院官服打扮,當即試探著問道。
“是父皇派你來的?”
“是!”
“卑職特奉陛下口諭,前來為皇孫治傷!”
李承乾聞言長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雖然父皇厭棄了孤,但終究還是心疼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