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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個自我介紹麽?好吧...
我叫林池,今年十九歲了,我早就忘了我的生日。畢竟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人們要的是努力活著,而不是追求所謂的生活質量,慶祝生日對我們這裡的大多數人都太為奢侈了。甚至連“生日”這個詞語,也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
因此,包括我的父母也不記得我的生日。
說到父母,就要從地下說起,在2053年,世界各國的局勢日漸緊張,但越來越多的人們聚集於“泠隼塔”下,妄想一戰成名,最終只能成為高塔的養分。縱使科技的發展早已大大提升,但其中的受益者當然不會是我這種窮人,窮人的日子甚至更苦了,因此在面積完全不夠的時候,就不得不有人居住到地下,也會有人飛向天空。
我的父母林樊和秦月就是這種人,他們一輩子生活在地表之下的“金石鎮”,沒有嘗到過陽光的滋味。
地下最常見的職業便是礦工,用來擴大地下居住面積的職業。當然,已經有很多可以代替幾百人采礦的礦機了,但保養效率這麽高的機器哪有人力來的便宜?有著將近一半的人口住在地下,這裡有著豐富的廉價勞動力,你也只能接受這勉強能抵溫飽的微薄收入。
久而久之,礦工們在塵土紛飛之下,就會染上塵肺病,在痛苦中跪著死去,但作為礦工,是沒有能力掙到足以治病的錢的,隻得借貸幾十萬貸款,試圖將疾病治好。
可是手術失敗了,隻留下了十四歲的我。
我也隻得拾起礦鎬,成為一名礦工,為了還錢,我拚命的工作,直到自己也染上了塵肺病。
那時候我終於明白,如果不尋找新的機會,就憑這每月一兩千的工資,根本無法還清,更何況還會被工頭收走一部分。
所以當我聽到鎮子東邊有維新派舉行擂台賽,可以拿巨額獎金,我毫不猶豫地拿上曾經買的強效麻醉劑,前往擂台。而這麻醉劑曾經是就給我自己的,為了能讓我在撐不下去的時候好好睡一覺,直到睡死為止,但它最終有了用武之地。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把這一切都搞砸了……
……
……
“喂,你確定他還活著嗎?都昏了這麽久了,真的有生命體征嗎?”
“放心吧,心率和呼吸頻率都很正常,腦電波的活動還更頻繁了,估計離醒來不久了。”
“行吧,別到時候咱們收了個死人”
林池頓時感到頭痛欲裂,艱難撐開眼皮,眼前是刺眼的淡藍色光芒,身旁還擺著許多看不懂的醫療儀器,他想坐起來,卻怎麽也撐不起來。
“看吧,不是醒了麽?我說過,我的水平不會有問題的~”
“行了行了,這句話都聽你說了幾千遍了。”
林池轉頭向聲音處望去,是一個看著大大咧咧的大塊頭男性,頂著一頭棕色的前刺,可以看出一些皮下護甲的痕跡,眼神毫不在意的和林池對視著。
另一位是身著白色醫療服的人,她將頭套一摘,展現出一頭清秀的短發與面龐。
“你好啊小子,既然醒了,那咱們就來談談正事吧!”那個男人向林池走來,將雙手搭在林池肩膀上。
林池勉強支起背來,腦中思考著目前的狀況。
“首先呢,我叫傑克.亨特,是這兒的頭。”
“我叫林池”林池擠出了一副笑臉,因為他知道,這顯然又是一次擺在他面前的機會。
“不僅如此,你還是一個得了塵肺病的苦命礦工,是吧?”
林池沒有過多的驚訝,繼續聽著。
“一個瘦弱的礦工,卻能在沒有義體的情況下掌握一杆霰彈槍。”傑克笑著“真是有天賦呢。”
看來,自己未來的去處有著落了。林池想著
“別給他戴高帽了,傑克,他估計早就知道你想幹什麽了。”遠處穿醫療服的女人說。
“好好好,美智子,這麽揭穿我是吧。”
“那我就直說了,林池,我想拉你入夥。”傑克說
“首先呢,我們是溯陲行者,這你應該看得出來。”
“溯陲行者”是2053年的一種職業,它的本意是“追溯生命的源頭,在生與死的邊陲起舞”,但其實就是好聽點的雇傭兵罷了。
2053年,世界各國都不再禁槍,並允許民眾對於義體進行開發,移植。雖然這一舉措讓犯罪率飆升了上去,但也推進了義體技術的開發,讓政府官員們有合理的理由擊斃嫌疑人。
因此就出現了一種新的職業“溯陲行者”他們又分門別類為兩類——為政府做事的和為黑道做事的。
為政府做事的其實就類似於賞金獵人,或者政府的外包人員,是能夠有頭有臉的放在台面上講的。
而為黑道做事的就類似於他們的專屬保鏢或者雇傭兵,站在前面那種的對立面。
“當然,我們是為錢做事的。”傑克說。
看來他們不屬於前面的任何一種。
“我們通常是等待中間人或者llea的懸賞,然後完成他們的任務來獲取我們的分成。”
“怎麽樣?是不是很簡單?”
林池幾乎不帶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我當然得接受了,不過麽……”
“如果你接受,我們可以為你移植一個肺部義體哦~”傑克笑眯眯地對林池說。
“聰明啊,還知道提條件,果然貧窮出身的人都不會太蠢。”短發女人說。從剛剛的對話中,這個人應該叫美智子。
林池愣了愣,他顯然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為事實上,他只是想問問是誰把自己送到這裡來的。
“吱呀~~”一個長發及腰的女子推開了房門進來了“他醒了?”然後便用橙色的瞳孔盯著林池。
“這兒的人都這麽沒禮貌嗎……”林池小聲嘟囔到。
“呦,你終於來了,我們都快談成了你才來。”傑克吐槽說“介紹一下,她叫蘇曉筱,就是把你從擂台上拖回來的人。
“總之,好好想想吧,我很期待你的答案……”
林池起身,其實他本來想立馬同意的,但是他確實也要梳理梳理最近的事。
“對了,我的霰彈槍呢?”
“看吧傑克,我就知道他會提起這件事的,這次是我贏了”美智子說。
“好吧好吧。”傑克取下來林池身後牆上掛著的霰彈槍,遞給林池“還真當是你自己的了。 ”
林池接過槍,再次向外面走去,然後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似的“我不認得路呐。”
“蘇曉筱,你帶他去”傑克無奈的說。
站在牆根的蘇曉筱用眼神示意林池跟著自己,二人穿過了一層又一層的樓梯,他們剛才呆的地方貌似是地下室。
“所以,當我加入你們後,工頭的事情,你們能幫我解決嗎?”林池說
“早就解決了,llea想要調查,到那塊地方沒有監控,礦工們很討厭工頭,不願提供線索,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雖然很離譜,但是看來,是礦工的仇恨使得林池活了下去。
“那傑克的團隊只有這些人嗎?還是說有別……”
“好了,別那麽多廢話,等你決定好了,你就知道了。”蘇曉筱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上邊的門。
真是個冷漠的女人。
地下室上是一個酒吧,裡面稀稀拉拉只有幾個人,到其中有些人林池認識,是他的工友們。
從酒吧出去,回頭看,上面掛著一個牌子“沃格俱樂部”
“好了,接下來的路你認得”蘇曉筱說完就轉身離開。
……
……
沒過多久,林池就回到了那破舊的小家,推開那上面貼著“失信人員”紙張的門,經過了客廳,進入了臥室,然後一頭栽倒在床上。
林池翻了個身,看著那天花板上廉價的太陽燈,模擬著窮人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的太陽。
林池一把拉過被子,在床上思考著。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得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