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眾人坐在傑克的老爺車上，前往金石鎮附近的精神病院舊址。

　　不久，他們就到了目的地。

　　這個精神病院曾是金石鎮唯一管理賽博精神病的地方，但沒經營多久就廢棄了，說是管理者被爆出大量醜聞，進了局子。

　　管理者沒了，剩下的人群龍無首，因此很快就沒有人經營了。

　　眾人下車後，看著那片廢墟。

　　鋼鐵做的大門早已生鏽，院門口的活動場地也長滿的各種白色的奇怪植物。

　　在地下，很多植物都因為吸收不到太陽光，所以都長的比較蒼白。

　　包括生活在地下的人們，林池，蘇曉筱，薩克德斯……他們的皮膚都比地上的人們要白。

　　因此，即使地下的人民回到地上，人們也可以通過皮膚的顏色，認出他們是地底的人，從而備受人們歧視。

　　除非本來就是歐美面孔的白人，不然太容易被認出是地底的人了。

　　美智子打開了終端，想看看還能不能駭入廢墟的攝像系統。

　　她的眼神緊盯著一個破損的攝像頭，用黑客技術以它位源頭找到了整個攝像系統。

　　多年過去，系統缺失維護，防火牆已經沒有什麽用了，美智子很快駭入了進入。

　　“正在連接……”

　　“連接成功！”

　　“這地方的老東西還沒壞完啊?”她的終端又多出了一個新的界面，顯示的是一些還可以使用的攝像頭界面。

　　“沃格酒吧一家親發起了視頻通話！”

　　林池的終端響了一下，群聊裡有人發起了視頻通話，他點開一看，是傑克發起的。

　　“你在外面先等著，利用還可以工作的攝像頭幫我們指路。”傑克對美智子說。

　　然後他轉頭看向林池他們“咱們先進入探探路。”

　　傑克推開了大門，走在了最前方，白色的藤條被他踩的吱呀作響。

　　雖然現在是地底的“白天”，但初次出任務的林池還是小心的跟著傑克，手中緊握著霰彈槍。

　　一尊熾天使的雕像在水池前面站著，裡面的水早已成為死水。

　　傑克推開了真正病院的門，誰知那門竟然直接掉了下來。

　　“靠，這門比你還不靠譜。”薩克德斯調侃著，依舊保持輕松的風格。

　　“左邊是死路，往右拐。”終端中的美智子對他們說。

　　幾人便向右走去。

　　“小心！”蘇曉筱突然說了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根承重柱的倒塌，從而帶動大塊牆面塌了下來，如果沒有這聲提醒，林池就要被砸到了。

　　“艸，現在可以用的監控更少了”美智子罕見地說了句髒話。

　　四人又到了一塊岔路口，左邊是病房1號，右邊是停屍間，美智子在終端中說了一聲:“這……”

　　“你們向左走吧，裡面的東西……可能會對找到黎若哲有幫助……”美智子支支吾吾的，始終沒有說出裡面有些什麽。

　　林池的內心頓感不妙，他覺得那裡準沒有什麽好事。

　　果然，當傑克推開門時，一股極為濃重的血腥味飄了出來。

　　裡面的場景令在場的人終身難忘。

　　病房的每一個床位上都躺著曾經的活人，如今他們都已經變得慘不忍睹，有些床位上的人似乎被取下的重要部位。

　　林池感覺自己要吐了，就連傑克都用手捂臉不敢再看，他們內心也對這個“黎若哲”的真正實力，有了新的認識。

　　四人終於明白為什麽美智子難以說出其中的狀況了。

　　其中，最為淡定的人竟然是蘇曉筱，她似乎早已看慣了這種場面。

　　“艸，他真的只是最近幾天攻擊欲望才上升的嗎?”薩克德斯的聲音都在顫抖“他的情況才沒惡化多久……這些不應該都是他造成的吧……?”

　　蘇曉筱走上前去，感到有一股冷氣飄了過來。

　　“製冷裝置，估計是為了不讓屍體腐爛。”蘇曉筱說著，在其中一個病床尾部蹲了下去，手拿著床前的一串號碼牌。

　　“M-1-f-001”林池強忍惡心，走上前看著號碼牌。

　　“顯然有一些特殊含義”傑克很快恢復的平靜，作為團隊的領頭人，他不能表現任何恐懼，不然這種情緒很快就會傳染給一整個隊伍“我們要找到更多的號碼牌，才能通曉它的含義。”

　　於是他們在傑克的帶頭下，在病房中尋找起了剩下的號碼牌，最終在美智子的指引下找到了剩下的唯一一個號碼牌。

　　上面寫著

　　“F-?-?-???”(問號部分是被水筆多次塗去的部分，已經看不清原本寫的)

　　這張號碼牌在一個躺著一名女性的病床的傳單上，而她也沒有了生命體征。

　　這麽一點點線索，難以破解其中的含義。

　　突然，薩克德斯雙眼一閉，再次睜開，眼神成熟了許多，顯然是德克薩斯。

　　德克薩斯依靠薩克德斯的歸納能力了解了全部狀況，在短暫思考後，他便通曉了其中的含義。

　　“F代表feman，指女性，顯然，M代表man，指男性。”德克薩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顯然較為可靠，受到了大家的認同。

　　但這似乎對有關黎若哲的線索，搭不上什麽邊，或許只有破解那數字的含義，才能真正算作“有用的線索”。

　　不過線索實在匱乏，破解不出數字也很正常。

　　“這個是……”傑克擺弄著那個掛有“M-1-f-001”牌子的病床床頭，上面有一個像舊時代vr設備的玩意“超夢麽……”

　　“超夢”是2053年前就早早出現的設備，是腦機中的一個分支。

　　“腦機”是一種連接大腦神經網絡的設備，常用於遊戲行業，可以讓人們躺在床上，便可以用大腦控制自己的遊戲角色，視覺，聽覺，嗅覺等也連接遊戲角色。

　　而“超夢”則是腦機的一種，與腦機不同的是，人們無法控制超夢中“自己”的角色，因此超夢常用於視頻，電影行業，可以讓觀眾以第一人稱的視角體驗主角的故事，代入感大大增強。

　　而超夢還有提取少部分記憶的功能，但這種功能的操作極為複雜，需要專業人士的操作，且提取的記憶大多都參差不全，有所損害。但即使如此，它也是警察審問罪犯的重要工具。

　　林池走上前去，他主動提出了自己觀看超夢。

　　傑克，蘇曉筱，薩克德斯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貢獻，林池不想自己第一次出任務就什麽事也不做，於是戴上了超夢設備，其余人則站在他附近。

　　……

　　……

　　林池看到了自己處於手術室中，自己是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

　　“爸爸，有人給我移植心臟了，手術會成功嗎?”

　　“當然會的啊， 孩子，相信自己。”

　　幾個醫護人員快步將他推進手術室，但是原本不能進人的手術室中，孩子的父親卻跟了進去。

　　……

　　第一段視頻結束了，接下來是第二段，林池的視角突然變高，成為了一個較為高大的成年男人。

　　“我說過了，不管怎樣，我都願意簽署這個協議。”

　　“好吧，那我也不勸你了……”面前身穿白褂的醫生無奈的說

　　……

　　第二段視頻結束了，第三段開始。

　　林池的視角重新變低了，他有成為了那個小男孩。

　　“爸爸，爸爸在哪裡?手術成功了，他會很開心吧！”小孩撲向了他帶著哭腔的母親。

　　“爸爸啊……他為了讓我們過上更好的生活，去別的地方工作了……”母親的手搭在數字日歷上，上面的時間是“2045.1.16”

　　……

　　第四段視頻開始，視角重新拉高，但林池有一種直覺，這仍然是那個男孩。

　　他看了眼終端“2053.2.11”。

　　長大的男孩也慢慢懂得了所謂的真相，他也願意一輩子做一個“傻子”來相信謊言。

　　他也到了工作的年級，快步走上街。

　　在他經過精神病院舊址時，林池感到視角突然晃了一下，然後視野變黑。

　　……

　　超夢結束了。

　　林池腦中的想法相當明確，他醒來後，不顧眾人的問題，一把掀開了病床的床單。

　　只見那男人的胸口的血跡已經乾涸，裡面卻空無一物，似乎少了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