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瑾輕輕拿起櫃台裡擺設的一片試驗品，重量很輕，舉起來放在燈光下，看得出他並不是像普通玻璃一樣純粹透明，更像是流動的湖面。

　　彥瑾隨後在儲藏室環顧了一周，走出房間，看起來他對試驗品本身並不那麽感興趣。

　　“其他房間你有權限嗎?”

　　“我試試吧…”

　　隨著門口得顯示燈從紅色變為綠色，另一間屋子門打開了，穿上隔離服進入後印入眼簾的是一台巨大的機器，類似醫院裡核磁共振的一起，三米左右高度中心有一個圓柱形通道的長方體，旁邊是它的控制終端。

　　“這應該就是你們的納米級加工車間吧，你們的核心技術。”

　　“應該…是吧。”

　　彥瑾退出來，然後頤凌帶著他每個房間都打開參觀了一番，不過持續的時間都不久，只是大概了解所陳設的設備及其用途。

　　“你到底在找什麽?”頤凌有點失去耐心了。

　　“我們得再去見見她助手！你知道維C去哪兒了嗎?”彥瑾的表情嚴肅起來，氣氛瞬間凝固，頤凌不敢多說話，立馬帶著彥瑾出了實驗室，到前台找到涅丫頭。

　　“涅姐，你知道維C電話嗎?”

　　涅丫頭查詢了下通訊錄，馬上告訴頤凌，頤凌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去發現自己手機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沒有電了。

　　彥瑾拿出自己手機，根據涅丫頭報的號碼打過去，等待了半分鍾後，彥瑾掛掉電話，“有他的住址嗎?”

　　“他就住在公司木園二期三棟302。”涅丫頭看了看通訊錄說道，當初公司給維C提供了一套80平的套一，就在公司園區後面。

　　“走，我帶你去。”頤凌拉著彥瑾的手往園區後面趕。

　　“誰啊?”

　　砰砰砰，頤凌和彥瑾急促敲門，吵醒了正要入睡的維C。

　　“來了來了”

　　“啊…這是什麽鬼東西…救我！”維C的聲音突然變得狂躁和恐懼。

　　“你怎麽了?沒事兒吧維C?”從門外聽到一些劈裡啪啦的聲響，像是摩擦塑料口袋的聲音。不過這個聲音維持了不到幾秒鍾，伴隨貓眼裡一次閃爍的強光最後歸於平靜。

　　只剩頤凌焦急的敲門聲。

　　“我們找師傅開鎖吧，我怕他在裡面出事。”頤凌見裡面再也沒有動靜，對彥瑾說道。

　　但就在這時，門開了。

　　拉開門並沒有見到維C的身影，空氣裡彌漫一股燒焦的味道和硫磺氣味，頤凌並不知道這是硫磺的味道，隻覺得它聞起來像臭雞蛋。

　　“維C，你在哪?”頤凌和彥瑾先後走進屋裡，屋裡的燈並沒有開，所以幾乎一片漆黑。頤凌繼續往前走，突然踩到了一隻塑料材質的長條型物體。

　　是一隻拖鞋。

　　順著彥瑾的手機電筒燈光降低，兩隻拖鞋腳尖向著門外，而旁邊是一條灰色的西裝短褲，再連接的是一件藍色皮質外套，頤凌一眼就認出這是公司的工裝外套。

　　外套的上方本應是頭部的位置是一挫白色的灰燼，像是廟裡的香灰，但要更白一些。

　　“天呐”

　　“和上次一樣。”一名身穿白色長款外套頭戴頭套的人出來告訴關老師，關老師原來是長奉支隊的支隊長，前年退休，不知為何現在又出現在這裡。

　　“繼續”

　　“窗戶關閉沒有被外力撬開的痕跡，房間門和大門門鎖完整，室內沒有打鬥痕跡，除屋主本人外沒有找到第二個人的指紋。沒有血跡，屋裡沒有被翻動的跡象，抽屜裡的美元紙幣沒有丟失。”

　　“誰報的警?”

　　“屋主人公司同事，找他來談工作上的事情。”

　　“怎麽開的門?”

　　“他們說，是屋裡的人打開的。”

　　“能鑒定那些粉末是人的骨灰嗎?”

　　“還是跟上次一樣，無法確定，普通的屍體焚燒，即使焚化爐800度左右焚燒3個小時，現在的技術仍有可能從中得到不完全燃燒的骨骼用於DNA鑒定。但這次和上次一樣，粉末像粉筆灰一樣乾淨，所有的有機物都被燃燒掉了，具體的還要等技術部那邊的結果。”

　　“死者背調呢?”

　　“西京長寬高應用物理研究中心研究員助理，瑞典人，來西京兩年，除了工作時間在實驗室，其他時間喜歡一個人在家，沒有什麽社交活動，更沒聽說有仇家。不過他們公司最近有個新項目好像研究出了一個新材料。”

　　“所以…”

　　關老師話還沒說完，現場突然來了一波身穿製服的人衝進現場，帶頭的是兩個40多歲身材健壯的男人。

　　“你是這裡的總指揮吧，我是省公安廳黨委委員副廳長文檢波，這位是國安局副部長侯蓬，現在現場被我們接管了，有任何疑問可以向你的上一級核實，請你們立即退出。”戴眼鏡的那位像一個機器宣讀完成後，後面的武警很快封鎖了現場，所有有關現場文字記錄和照片都被扣了下來。

　　“撤吧。”

　　這之前，頤凌和彥瑾正在樓下做著筆錄，頤凌明顯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他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也不認為那些粉末就是維C，在直覺裡，她感到害怕。後來突如其來的那群人向兩位警察亮了自己的證件之後，兩位警察就把所有的記錄全部交出便離開了。而一個大概50多歲身高較矮但站的筆直，面容和善，像是一個大學老師或者學者的人走過來。

　　“你們好，我叫周平。有時間我們可以聊聊。”

　　這晚彥瑾陪著頤凌回了家，頤凌求著彥瑾別走。

　　彥瑾睡在客廳沙發上，頤凌睡在房間裡，但沒關門，頤凌覺得沙發上的彥瑾是可以看到自己的，這是一種安全感。

　　彥瑾被敲門聲驚醒，在醒前他夢到維C從地球以光速飛向太陽，直到完全落入太陽的“水池”，沒有一絲聲響，也沒有一點水花。

　　“你是?”

　　“我是周平，昨天我們見過的。”

　　周平進門後與彥瑾和頤凌詳細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中國海洋大學大氣科學專業博士，西京大學博士生導師，現在是被調派到專案組做顧問。

　　“我們知道的都和你說了，我們和他接觸的不多，以前也沒見過幾面，確實不知道他是如何失蹤的。”頤凌坐在彥瑾旁邊，彥瑾握住她的手虛弱的說道。

　　“失蹤?”

　　“呵”

　　“他死了”

　　周平輕描淡寫的態度讓頤凌很不爽，但是她的心底其實也接受了這個答案，因為她想不到答案了，這就是唯一的答案。

　　“那…他是怎麽死的呢?”

　　周平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

　　“你們聽過球狀閃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