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考慮到連帆原本並非計劃中隊伍成員,“友奈”倒也不好責怪他。
只能暗中懊惱自己為什麽腦袋發熱去把這個討厭的義體醫生抓來了。
是因為出發前收到了自家小姐的言語曖昧的預言嗎?
小姐是很厲害的靈能力者,總是會不定時的看到模糊的未來,但是這些未來並非絕對,而只是複數可能的未來。
所以在缺乏人為干涉的情況下,通過能力得到的信息總是時而準確時而會有偏差。
這次,小姐說她在這次任務中會遇到一個特別的義體醫生。
看到這個義體醫生最好把他請回去一趟。
原本預定邀請的老陳不知道為什麽居然被11區治安局請去喝茶了。
眼見著趕不上原計劃,甚至沒有真的請到“特別”的義體醫生。
“友奈”一時間不希望小姐感到失望,終究還是抓來了連帆。
她還能不知道小姐一開始說想要請回去的人是誰嗎?
要說能讓自家小姐如此關心的義體醫生或者說人,也就只有連帆了。
可惜,連帆是先前計劃外的人物,終歸不能太完好的融入計劃之內。
倒不如直接按照備用計劃先用屏蔽器,直接抹去安田雄三郎的被動發出的信號。
至於摘取個人芯片,可以之後再說。
稍微懊惱一會之後,“友奈”又狠狠地盯著連帆,像是生怕連帆不好好手術想要拖時間。
不過拖時間又能怎麽樣呢,他終究還是成了市長綁架案子的幫凶。
如果計劃趕不上變化,正常情況下連帆可是會被第一個拋棄。
治安局可不管他是不是被威脅了,一旦被治安局抓過去,一定會變成用來填補案件進度的犯人之一。
只是此時“友奈”心裡還念著自家小姐的“預言”,終歸是知道連帆就是那個特別的義體醫生的。
一旁的年輕男子倒是不管不顧,自從換好衣物之後就像是無所事事,偶爾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友奈”說著話。
表情輕松自在,他從車內的冰箱中拿出了水果和紅酒,自顧自的享受著。
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但是別看現在情況暫時穩定,周圍好像也沒有危險,其實危機一直都沒有解除,任務距離完成也遠的很。
11區的治安局雖然因為常年與灰色黑色的勢力勾結,導致工作效率很低。
但是像是遇到了這種市長被綁架的大事件,終歸不可能反應太慢。
何況,還有安田雄三郎從京阪重工那裡雇傭來的私人護衛。
這些私人護衛的反應絕對慢不了,甚至可以說一定會比治安局反應快。
說不定剛才那個因為安田雄三郎在車上,而投鼠忌器不敢發動攻擊的械體戰士也已經要追上來了。
時間終歸還是不能拖太久的。
車外是車流與已經暫時熄滅了霓虹燈的大樓。
防爆車路過了最後一個大樓陰影。
連帆依舊不緊不慢,手不抖,目不斜。
看似在認真的進行手術,他實際上還是會分神關注著車內的情況。
他也知道現在算是上了賊船,一時間肯定是跑不掉的。
就算中途逃離了這輛車,他必然還是會被人找上門。
倒不如先接著混在這群人裡。
他們既然有膽量綁架安田雄三郎,就一定會有一個有可能逃脫的計劃。
車內沒有司機,車輛是卻並非無人駕駛。
綁架團夥還有一個不在場的專業黑客,正遠程操作著防爆懸浮車。
專業黑客似乎是注意到了“友奈”的急躁態度,居然分神出聲,
“先別著急,目前還沒有被人追上的跡象,實在不行我改一下路徑,讓他好好把手術做完。”
電子音在“友奈”的耳邊直接響起,倒是沒有讓連帆聽見。
年輕男人耳中卡著耳機,似乎也聽到了專業黑客隊友的聲音,眯著眼瞥了一旁的連帆一眼。
看著連帆手邊手術箱的各種工具,以及時不時更換工具的行為,他眼中閃過懷疑:
“你自己身上沒有手術用義體?”
連帆依舊頭也不抬,車內忽然沉默片刻,聽了這話,“友奈”也忽然意識到了連帆的不對勁。
她對連帆的這些異常之處自然有所了解,所以之前一點都沒有表示懷疑。
可一個義體醫生,自己身上居然沒有安裝輔助手術用的義體。
任誰見了,只要是不了解連帆技術的人,都會想:他不會是個假的義體醫生吧?
“友奈”握著動能手槍的手停止了不斷搖擺的動作,和年輕男子對視一眼之後,那槍口緩緩的抬起,又對準了連帆的方向。
此時,只能趁勢表示對連帆的懷疑。
恰好此時,連帆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開口打破了車內的平靜:
“是的,因為我用不到。”
緩緩抬頭,連帆沒有看向指著他的槍口,而是直直的看著“友奈”那雙漂亮的黑色義眼。
雖然自身眼睛已經不再看著安田雄三郎後頸處的植入物,他的手臂卻一直在動。
最終,他手中的鑷子夾取出了一個微小的芯片。
他特意將那個芯片舉的頗高,以至於位於槍口的正前方。
車內的兩人看著那個被半舉起的微小芯片,一時間居然不敢輕舉妄動。
“那就是個人芯片,看起來沒問題,具體有沒有損壞的得看之後的讀取。可以按照原定計劃,準備換車了。”
車內的音響忽然傳出了分不清男女的電子音,車內的沉默也被打破。
這次,專業黑客不是在小隊通訊中說出這句話,而是借助了車內的設備,為就是讓連帆也能聽到。
車內緊張的氛圍頓時稍有緩和。
年輕男子率先出聲,偏過頭去,看向了車內的冰箱:
“安田這狗東西車裡的玩意可真不便宜,我得順點帶走。”
說著,他又一次打開了冰箱,用自己換下來的那套京阪酒店員工的製服裹起了冰箱裡一瓶還未開封的紅酒。
把那瓶完好的酒收好,他又拿起了桌上的那瓶剩酒,咕嚕嚕的直接全部喝了下去。
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嘗著味。
“友奈”聽到了兩個同伴的出聲,也猜到連帆目前應該還沒有準備和他們有所衝突,選擇放低了槍口。
“盜賊,你可不要吃喝太多,離回去還有很久。”
“知道,知道。”
被“友奈”稱為“盜賊”的年輕男子含糊不清的回應著,嘴裡已經塞上了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