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動能手槍放在觸手可及的膝蓋上,連帆繼續抬頭看向外面。
此時無人出租車的位置已經降到了地面的路上,而不是在空中。
周圍高樓變得稀疏低矮,清晰的看到原本藏在樓宇之間的懸浮列車的軌道。
連帆看見有一列車剛好駛過。
懸浮列車外側刷的五顏六色的,遠遠的都能看到上面的廣告語。
【便攜頭部美容儀......】
【......】
【……天工造物出品,必屬精品。】
連帆沒高興再多看,反正都是些無聊的東西。
沒有人能從他袋子裡掏出錢來,除非他願意。
於是,他沒忍住,乘著那輛懸浮列車快速遠去的時候又看了一眼。
要不給樂桃帶一個回去吧。
到時候還得帶點其他東西。
這兩年多雖然也花過錢給她寄過東西,但是終究沒有親自帶回去來的好。
“準備下車,把你的槍和其他東西都收好收好。”
“友奈”的忽然出聲將連帆從思念中拽了出來。
“啊。”
或許是一時間過於放松,連帆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友奈”就從前面的駕駛座跑到了後面來。
她又一次翻身,一隻手支著座椅,另一手攀上了副駕駛位的座椅。
發力,纖細的身軀被撐起。
一瞬間,行水流雲,她就從前駕駛位與副駕駛位置間的空隙來到了後座。
她將連帆的手術箱子拿起,塞到了連帆的懷裡。
然後坐到了連帆身旁,幾乎快要貼到他身上。
“搞快點,要走了”眼睛看向連帆,她說。
“哦。”
連帆趕緊把槍別進了衣服裡,用外套遮好,然後抓著手術箱子。
“準備在哪裡下。”
他看向窗外,發現這輛出租車即將進到一個樓與樓之間架著的天橋下方。
“友奈”沒有回答,而是靠近連帆。
伸出手,一隻手放到連帆的背後,一隻手伸向連帆的腿彎。
她準備抱起連帆。
於是,在她的手剛碰到連帆時。
連帆就嚇的渾身一抖,直接僵住了。
“友奈”是械體戰士,這一點基本可以確認。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
就是只要“友奈”想,她就能直接依靠械體的力量,將“普通人”連帆捏成一攤。
所以她的這一系列動作必然是嚇到了連帆。
他整個人一下子擠到了門邊上,表情驚疑不定,
“你要幹嘛。”
“我要殺你,你早死了,別擱這裝了。不是說了要走嗎,趕緊靠過來。婆婆媽媽的。”
“友奈”似乎又一次變得有些急躁,說完不等連帆有所反應,就自己主動靠到了他身旁。
她直接將連帆抱起,發絲垂到了連帆的臉上。
“啊?”
連帆倒不是反應不過來,而是這車裡的空間著實狹小,無處可逃。
他剛張口準備說些什麽,就看到“友奈”正全神貫注的看著車外,眼睛中有隱隱約約的流光閃過。
然後,這輛無人出租車的側門就開啟了。
“友奈”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發力,就這樣抱著連帆竄出了出租車。
只能說械體確實和人不一樣,正常情況下,在那樣低矮狹小的車裡,怎麽可能如此輕松的抱著一個人竄出行駛的車子。
呼呼的風聲傳入耳中,飛揚的發絲胡亂的打在了連帆臉上。
“友奈”胸前的小型裝甲,倒是不硌硬人,還挺柔軟。
連帆的眼睛看向斜上方,只看到頭頂上的天橋。
天橋的陰影剛好遮住了無人出租車,也遮住了他和“友奈”。
另一輛低調而高檔的懸浮車,恰好從對面行駛過來。
塗裝是不反光的黑色,沒有太多裝飾紋路,只有漂亮的流線外殼,看著有些“苗條”。
不過,值得驚訝的是,看這輛車的車標,居然也是京阪重工下屬的品牌。
無人出租車和這輛車在天橋的陰影下,擦肩而過。
下一秒,這輛的側門滑開了一點,恰到好處的足夠讓連帆和“友奈”進入。
於是,理所當然的,連帆被“友奈”抱著帶進了這輛車。
這輛車外觀整體看著沒有安田那輛定製防爆車大,實際上是因為沒有加裝防彈裝甲。
進到車內部,車內沒有桌子,看著十分寬敞。
啪—
“友奈”直接松手,讓連帆砸到了地上。
臀部著地,疼的連帆微微咧嘴。
不過下一秒,他就一隻手拎著手術箱子,另一隻手撐著身旁的座椅起了身。
順勢坐到座椅上,連帆舒適的調整了一下坐姿。
同時,刻意沒有看另一個坐在座椅對面的女子,而是眼睛低垂,一言不發。
原本就坐在車裡的女子,正一隻手支在翹起的腿的膝蓋上,另一隻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
頭偏著,看著另一側的窗外,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車裡又進來了兩個人一樣。
她如雪般白色長發披在肩頭,身上穿著的是潔白的長裙,裙擺邊緣有著漂亮的花邊。
整個人有著一種清雅的氣質。
因為她此時有些肆意的翹著腿, 裙擺又不是特別長,導致纖細筆直的小腿和乾淨圓潤的膝蓋都顯露了出來。
“小姐。”
與刻意裝傻充楞的連帆不同,“友奈”手摸到臉上,揭下來了一層面具,又順手把頭髮全部收攏到腦後。
顯露出一張與先前“友奈”面貌截然不同的臉來。
乍一看看好像不如“友奈”那張假臉白皙精致,但實際上更加真實自然,俏麗可人。
她露出了真容,向著坐在車內一言不發的女子微微彎腰出聲示意。
“任務都做好了嗎?”
清冷如雪的女子依舊看著窗外,但是卻出聲發問。
聲音清淡而悅耳。
“盜賊和黑客已經把安田帶走了,應該會直接把他送離新月球。但是他的個人芯片被我帶回來了。”
“嗯,那另一件事呢?”
女子輕輕應了一聲,再次發問的同時終於是轉過了頭來。
她沒有看“友奈”,而是看著低頭不語不視的連帆。
“人也帶回來了,就是……”
“友奈”瞥了連帆一眼,欲言又止。
“你趕緊坐下吧,水芸。不用說了,你沒帶錯人。”
“是。”
“友奈”也就是水芸聽從女子的話,收回了瞥向連帆的眼睛,發出來一聲微不可查的咂嘴聲,最終還是坐下了。
被水芸稱作小姐的女子眼睛一直盯著低垂眼簾的連帆,
“你不抬頭看看我嗎?”
聲音不像剛才和水芸說話那般清淡,而是略帶情緒,似在質問。